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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个月是怎么度过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
“这个嘛……”
埃德蒙抬头,满是皱纹的嘴角拉出扭曲、恶毒的弧度。
“是不是只要我拖着不说,就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不介意对你使用魔道审问。”
“魔道审问?”
埃德蒙轻蔑一笑,嘲讽地看着萧云:“如果你真让魔道士对我施展魔道审问,你会得到一份让你恨不得立刻杀死我的口供!”
“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里存在大量与雅里斯有关的记忆,有些是真实发生,有些是我的幻想,也有一些是祂的臆想……遗憾的是,由于我的大脑在很久以前就被祂搅烂,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妄想,我活在真真假假中,哭泣,发疯,无能为力……”
“你把你能想到的都告诉我,我自己分辨真假。”
“真的吗?”
埃德蒙颤抖地看着萧云。
萧云笃定地点了点头。
“……祂和我一样,对雅里斯身上的秘密充满扭曲的兴趣。所以,祂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研究雅里斯的身体。我们想出各种办法试图消除雅里斯身上的众神禁制,用烧红的铁针拔掉他的指甲,用重锤把他的手压成粉碎性骨折,用带尖刺的皮鞭撕裂他的跟腱……”
“……”
萧云握紧拳头。
“然而这些办法都没有用。不论我们怎么做,都无法对他的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唯一一次让他感到痛苦的居然是——有一天,我对他说,没有人会喜欢你这个怪物,不管是你母亲还是你弟弟。他说不可能,吕西安不可能扔下自己。我说现在的吕西安不是过去的吕西安,他对你好因为你能让他得到世间罕有的好处。一旦你无法继续给他带来好处,他就会像扔掉旧衣服那样无情地抛弃你!”
“然后呢?”
“然后他沉默了,慢慢流下了眼泪。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下眼泪,像被初恋抛弃的少女一样坐在床上默默哭了一整夜,我一度怀疑他的眼睛会不会因为流泪过度而提前瞎掉。”
说到这里,埃德蒙叹了口气。
“在我的记忆中,雅里斯是真正的宠儿,世上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可他对你却……他总是在害怕,害怕你会抛弃他……我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在和你有关的事情上,他会表现得如此没有自信……”
“因为——”
(因为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吕西安。)
萧云沉默了。
“发现他的这个弱点以后,我们变着法子用你将来会抛弃他之类的话语刺激他,可惜他再也没有为此流下一滴眼泪。或许他知道我们在玩弄他,不想让我们得逞,也可能他已经接受了被抛弃被厌恶的命运……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天生的怪物呢?”
“……你们太恶毒了。”
“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已经知道。真人类帝国境内发生一些事情,祂急匆匆回去处理事情,魔皇子担心被套上枷锁,决定撕开我的身体提前出生。我为了活命向雅里斯求助,雅里斯答应了……因为他认为,当众处决前朝君主能让你和你开创的新皇朝拥有更多的正统性和合法性。他真心地爱着你,想尽办法取悦你,为此不惜放弃所有的骄傲和底线……甚至因此被魔皇子污染,身上的众神禁制开始崩溃!”
“你说什么!”
“我说,让他的身体免受外界侵害的众神禁制已经随着魔皇子的出生逐渐崩溃了。”
“……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是的,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埃德蒙脸上浮现狞笑。
“失去了众神禁制的保护,他将遭受祂为他精心设计的各种酷刑,直到身心俱残,连基本的理智都不存在。”
“所以是祂带走了雅里斯!”
“没错。”
埃德蒙点点头:“在欲望这件事情上,祂比人类更加疯狂变态。祂曾多次借用我的身体拥抱女人或是漂亮的男孩,每个被祂抱过的人不是从此沉迷于扭曲变态的刺激中,就是中途死于祂最喜爱的远超人体承受极限的恐怖行为。偏偏雅里斯的身体又是众神为达成某种目的而精心制作的器皿……连身上的汗液都带着类似碧沙露雅的香气……”
“我对你的下流妄想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祂把他带去了哪里!”
“……”
埃德蒙错愕地看着萧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给你带来实际的利益和好处!”
“他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的爱是与生俱来的血脉羁绊,与利益无关。”
“哪怕为此付出性命代价?”
“不错!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找到他,这是我和他的约定。他说过,他等我,一直等我。我不能让他久等。”
“你——”
埃德蒙再次露出怨毒神情。
“你要救他就必须前往东大陆!稍微晚一点,都可能一切太晚!”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居然真的打算这么做!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吗?”
埃德蒙气喘吁吁:“你刚刚成为皇帝,国家刚刚结束内战,一切都还不稳定,充满变数……”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萧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接受‘万岁’的欢呼、在底诺斯加冕成为皇帝奥拉一世,不是因为我想成为皇帝,而是因为雅里斯认为大众需要一面旗帜领导他们推翻尤拉皇朝,我恰好符合成为旗帜的条件。我真正的梦想是创造一个没有皇帝没有阶级、人人平等地拥有公民身份的新世界……”
“雅里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不,他喜欢这样的未来,他的梦想是和我在全新的世界里作为最普通的公民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在睡觉和进餐前互相拥抱,平静祥和地度过一生……”
“……”
埃德蒙彻底愣住。
许久以后——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
……
“什么!”
“啊,呃……”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陛下……”
“怎么,成了哑巴?”
阿方索站起,走向此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几乎瘫软在地的使者。
他的动作很缓慢,声音也不是很严厉,身上却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拦他——害怕被怒火波及的他们正计划偷偷溜走。
“约翰派你送来的这句‘雅里斯殿下不在宫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