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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藏于随身的香囊、锦帕、头油、脂粉等物中,睿王早已将这些物品归置在锦盒中,可慎刑司查验多次,也并未发现异常。

锦盒打开,浓烈的脂粉香膏气扑面而来,晏雪摧额头青筋直跳,但还是耐着性子,凝神辨别。

睿王知他看不见,正欲一样样介绍,晏雪摧忽然用锦帕裹起一枚梳篦,递给身旁懂香的御医。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那御医接过梳篦,置于鼻尖仔细嗅闻,果真辨出其中一股极淡的暖情香气,他眸光一亮,却又迟疑道:“只是光靠这梳篦,似乎不足以令王妃娘娘中毒至深……”

睿王立刻道:“可头油中也无毒啊。”

晏雪摧眉心紧蹙,已有几分不耐,“那日的牡丹在何处?”

若非阿萤中药之事不好外传,他早就明言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丽妃猛地攥紧手中的锦帕,脸色煞白,却也很快强自镇静下来。

睿王脸色微变,立刻命人去寻那日的牡丹。

当日他为替妻子解毒,两人巫山云雨,钗环散乱,那牡丹早就被扔下床榻不知所踪了。

好在收拾床褥的宫女见那朵绛纱笼玉开得硕大饱满,又是难得的名品,没舍得丢弃,而是放在后罩房外的水缸中养着。

牡丹取回来后,御医当即仔细查验一番,果然发现了其中蹊跷。

这暖情香的气味散了三日有余,但靠近鼻尖,还是能嗅到其中淡淡的异香,御医立刻道:“问题怕就出在这牡丹花上!”

皇后神色微凛,立刻传审当日给睿王妃备花的花房宫女。

这宫女也是一样的供词,“是一位面生的宫女,将装有绛纱笼玉的托盘端给奴婢,说那朵的色泽最衬睿王妃的紫裙,奴婢本以为她是花房新来的宫女,不曾多想,便将花送了过去,果然

王妃十分满意,昭王妃当时也选了另一朵,奴婢也没想到,那绛纱笼玉内竟藏了暖情香……”

这花房宫女从前在如意馆当差,常与宫中画师打交道,颇有几分辨脸识人的本事,对那下毒的宫女倒有些印象,称其“细长眼”、“鼻头微肉”、“嘴唇很薄”、“身上的香气很浓”。

画师根据她的描述,又作出一副精细画像。

晏雪摧看不到画像,只道:“既然各位娘娘都在,不妨都来认一认。”

皇后仔细看过画中女子,并无头绪,递给身旁的兰嫔。

兰嫔也没见过此人,又给自己身边的嬷嬷瞧,那嬷嬷笃定道:“咱们宫里没这号人。”

丽妃夺过画像,盯着画中人五六分相似的五官,掌心微微发汗,但开口还是底气十足:“本宫也没见过,不过今日瑛嫔、文嫔、舒贵人、敏贵人都不在,会不会是她们宫里的?”

晏雪摧似笑非笑:“丽妃娘娘不必着急,有此画像在,逐宫搜查总能查到。”

丽妃瞥眼睿王妃:“还有啊,那下毒之人未必就是宫中的,群芳宴宫内外人来人往,睿王妃不如想想,可曾得罪过谁?”

睿王妃攥紧手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宜妃瞪了丽妃一眼,“当日宫中来往之人自然都需严查。”

皇后道:“那就先将这画像多画几份,先从后宫查起。”

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皇后便以偷盗为名,对照画像盘查各宫宫女,只是一整日下来仍旧无果,各宫与那画像上人但凡有三分相似者都被带到慎刑司,让涉事的几名宫人侍卫一一指证,却都不是当日他们在群芳宴上见到的那名宫女。

那厢宣王听闻消息,心中难免不安,翌日下朝过后,便前往永春宫看望丽妃,打听排查的进度。

宣王屏退左右,低声问道:“那人可还在母妃宫中?”

昨日查出暖情香出自那牡丹,丽妃原本还有几分忧虑,可昨夜过去,昭王将各宫审查了个遍也一无所获,眼下已开始往上林苑监与御膳房排查,想必已经放弃追查后宫了。

思及此,丽妃轻描淡写地一笑:“你放心,无论在与不在,昭王查不出来的。”

宣王见识过晏雪摧当年彻查定王战死一案的手

段, 因此哪怕他如今双目失明, 宣王对他的能力也丝毫不敢轻视,“不管此人是谁,母妃还是尽早灭口,以免夜长梦多。”

丽妃不以为意道:“你倒是比我还急,眼下各宫还在严查,这时候长春宫凭空丢个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宣王仍不放心,“可……”

丽妃这才道:“行了,母妃会找个机会,将人无声无息地处置了。”

殿外廊柱后,一道轻快人影悄然退后,飞身越过宫墙。

……

一夜的排查,晏雪摧今晨才回到自己从前在宫中所居的永延殿。

其实昨夜开始,他心中便隐有焦灼之感,直至今早,血脉中的躁乱如暗火燎原,几乎难以自抑,像极了失明之初,那如深渊困兽般狂躁不安的日日夜夜。

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与她床笫间共度的三日极尽缠绵,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充盈餍足。

仅仅分离一日,他便似药瘾发作,仿佛有什么骤然从体内抽离,无边的黑暗与空寂中,只觉周遭万物都极度聒噪刺耳,令人厌烦至极。

程淮入内时,见自家殿下倚在榻上,手指搭在眉心,料想他正为案情发愁,立刻上前禀报道:“殿下,有线索了。”

晏雪摧眼皮半阖,沉声道:“丽妃?”

程淮道是,“殿下明察秋毫,今日宣王入宫,果真与丽妃提及此事。不过丽妃还算稳得住,怕立即处置了那宫女,反而打草惊蛇。眼下殿下既已在明面上转查别处,不妨多等几日,待丽妃下手……”

“不等了。”

晏雪摧直接打断道:“这两日那人都不会轻易露面当值,你私下派人到永春宫下人房,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慎刑司已查明线索,丽妃今夜就要斩草除根,那人心中畏惧,必会有所行动。”

“还有,”晏雪摧思忖片刻,提醒道,“不光是宫女,太监住所也要多加留意。”

他昨夜一直在想,那宫女既然装扮普通,用脂粉掩盖五官特征倒还说得过去,可身上为何又要使用浓郁的香料引人注目?

慎刑司遍查无果,而丽妃又笃定他查不出来,或许就是因为,“面白敷粉,嗓音细柔”的未必只有宫女,而“体态微弓”、需要用香料遮掩体味的,极有可能是太监。

程淮细思片刻,当即拱手领命。

殿内归于阗静,晏雪摧揉了揉眉心。

唯有这青玉扳指抵在眉心时,那漫开的凉意,令他想起这玉石也曾一遍遍抚过她柔嫩的雪肤,惹得她浑身颤栗,喉间溢出细细喘息低吟……

念及此,颅内翻涌的躁意与空茫之感才得以稍稍疏解。

既然戒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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