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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妃嫔们陆续到来,一路上碰见不少人,玉熙公主也不吝口舌,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池萤先后见了庆王夫妇,又是文嫔与其女纯仪公主,皇后的侄女、尚书府千金,以及睿王夫妇和小世子,池萤见过他们的画像,又有玉熙公主从旁指认,一路施礼、回礼,还算从容有度。
妃嫔和公主贵女们相熟,许多都是连着亲的,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说话,池萤是生面孔,初入这样的场合,也不愿意往人堆里挤,只跟在昭王身边。
这时候反而昭王是最舒服的,
横竖他“目中无人” ,遇到上前见礼的就敷衍回应,其余人一概不予理会。
也是他这些年名声不好,池萤明显感受到有几道目光是存着躲闪或警惕之意的。
行至假山,迎面又来一对夫妻。
池萤根据二人装束和之前翻过的画像,心中才有些头绪,玉熙公主便在一旁提醒她:“这是宣王兄和皇嫂。”
池萤如常颔首行礼,倒是忽然想起来,昭王曾经提过,说他这位宣王兄玉树琼枝风流倜傥,原来就是眼前这位。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在此刻,指节倏忽泛起细微的痛意。
昭王握着她的手,不知为何忽然收紧了力道。
宣王看着眼前这张与池颖月几乎毫无二致的脸,怔在原地许久,还是宣王妃屈身回礼,他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与昭王十指相扣的手,“七弟,还未恭贺你新婚之喜。”
晏雪摧含笑回应:“多谢王兄。”
宣王妃朝池萤柔和一笑,轻声提醒宣王:“殿下,我们还未见过庆王兄。”
宣王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走吧。”
待人离开,玉熙公主也跑去同手帕交打招呼。
假山旁只剩二人,池萤蜷了蜷手指,轻声道:“殿下怎么了?你方才……握得好紧。”
晏雪摧沉吟片刻,敛眸道:“抱歉,忽然旧疾发作。”
池萤一惊:“那怎么办?你还好吗?”
晏雪摧摇摇头,“勉强能忍。”
池萤:“实在不行,我们……”
他旧疾发作,她也不愿在此多待,刚想提议干脆回府算了,却听他哑声开口打断:“抱一下可以吗?”
池萤四下匆匆看了眼,愕然道:“在这里?”
光天化日,还是在宫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晏雪摧却道:“此处有假山遮挡,不会有人注意的。”
池萤还是为难:“可是……”
晏雪摧似笑非笑:“就算被人看到又如何?我们是夫妻,有何不可?”
池萤无奈,只能暗暗咬牙妥协。
她见过他旧疾发作的模样,怕他会在人前失控,只好在假山下阴凉之处,伸手轻轻环住他腰身,安抚他的情绪。
晏雪摧受用万分,亲昵地蹭她面颊,留意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他满意地牵起唇角。
第29章
几丈之外的回廊,宣王夫妻远远看着这一幕。
宣王妃温声道:“没想到昭王与王妃如此恩爱,竟是一刻也离不得。”
宣王心绪有些复杂。
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加之妆容的缘故,乍一瞧几乎察觉不出有何不同。
只是一个明媚张扬,一个温柔内敛,一个昨日还在他怀中耳鬓厮磨、亲热撒娇,可与她极为相像的妹妹,却是他皇弟的枕边人。
宣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靠在别人的胸膛,与别的男子亲近相拥,明知她们并非同一人,他也深觉刺眼至极。
他缓慢收回眼神,语气微微泛冷:“走吧。”
假山下,晏雪摧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唇边笑意不减。
理智告诉他,这出戏该到此为止了,可身躯依旧沉溺于怀中温软,久久不愿放开。
池萤被他搂在怀中,感受到那置于后腰的手掌愈发收紧,不由得轻吸一口气:“殿下,你好点了吗?”
他们人虽在暗处,可这毕竟是御花园,处处人语喧阗,若被人瞧见了,传出去,她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转念想想,就算丢人,丢的也是池颖月的人,旁人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昭王既不愿放开她,她再多担忧也无济于事。
晏雪摧难得见她不再拘谨挣扎,满意地扣住她后脑,将她脸颊轻轻按在自己颈侧,感受那柔软的熨帖。
直到有女子的交谈声越来越近,池萤发现自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轻轻唤了声“殿下”提醒他。
晏雪摧蹙紧眉头,暗自怫郁地地放开了怀中人。
池萤离开他的怀抱,微微松口气,便见三名锦衣华服的女子从假山后走来,为首的女子着大红百蝶穿花裙,生得朱唇榴齿,珠圆玉润。
池萤看过几遍画像,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这张脸,压下心内紧张,微微倾身施礼道:“惠贞公主安好。”
她如今是池颖月,也是昭王妃,无需向公主行大礼,只装作认得便好。
另外两人不记得在画像中见过,想来只是与惠贞公主交好的世家贵女,她不确定池颖月是否认识,也微微颔首问好
。
可对面竟像不情不愿似的,只碍于她的王妃身份,又不得不躬身行礼。
池萤暗暗发愁,猜测这二人定也是池颖月从前旧识,说不准还结下过梁子。
晏雪摧这时从她身后上前:“原来是皇姐。”
惠贞公主大晏雪摧两岁,几年前又出宫下降,与他交情并不深,在宫外也听过他的暴戾之名,此刻迎面撞上,虽知他看不见,可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竟教她没来由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
“七弟,弟妹。”惠贞公主嗓音有些发紧,“许久未见了。”
晏雪摧笑问:“王妃与皇姐是旧识?”
池萤攥紧手指,主动道:“是,我去公主府上看过歌舞。”
晏雪摧弯唇:“看来是交情颇深。”
池萤也不好说从前都是池颖月主动结交权贵,旁人如何看她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还未开口,倒是惠贞公主身后一名贵女轻笑道:“可不是嘛,公主爱交游,有的是人巴结奉承,在外打肿脸充胖子,都称与公主交情颇深……当然,我说的自然不是王妃。”
惠贞公主瞪她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转而向晏雪摧道:“我们去那边赏花,就不打扰七弟和弟妹了。”
晏雪摧笑容不减:“皇姐自便。”
池萤并未将那人的话放在心上,横竖指桑骂槐说的也不是她,心中只暗暗庆幸,没有被惠贞公主瞧出端倪。
那厢惠贞公主几人往牡丹园去,两名贵女一人是工部侍郎之女,一人是昭毅将军之女,先前就瞧不上落魄伯府出身的池颖月,两人跟在惠贞公主身后小声嘀咕。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她对公主是何等殷勤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