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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阿娘眉眼间怫郁之气散去,心情能舒坦许多。

不过眼前这些都是难得的珍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自然最得宫中贵人钟爱,可于池萤而言,欢喜之余,心中压力更甚。

她哪里侍弄过这些名贵花木,甚至见所未见,就像贵重的翡翠镯子戴在乡野村姑的腕子上,如何能做到精心养护呢?

刘长顺似乎瞧出她眉眼间的忧虑,忙命身后两名花匠上前,“这二人精通花木培植,往后便留在漱玉斋专门替您莳花弄草,王妃只管赏玩便是,无需费心其他。”

池萤这才微微松口气,没想到昭王还遣了花匠给她,不知他今日会不会来,便先对刘长顺道:“劳烦您替我好生谢过殿下。”

一旁的芳春姑姑笑道:“自是等殿下来,您亲自谢过。”

池萤白皙的面颊悄然晕开一抹绯红,刚巧那天边云霞揉成碎金,浅浅覆在这凝脂雪面上,衬得肌肤愈发粉润通透,明艳不可方物。

芳春瞧着人比花娇的王妃,想起今晨换下去的床褥,便知两位主子这是成了好事。

迈开第一步,往后免不得食髓知味,蜜里调油,思及此,芳春唇边笑意愈浓。

晚膳过后,昭王还是来了。

他进屋放下竹杖,便在榻上坐下来,“听说王妃要好生谢我?”

池萤正在看元德送来的画像,闻言微微怔然,一时连行礼都忘了。

不知他又有什么名堂,她抿唇道:“是,我要多谢殿下的花。”

晏雪摧挑眉:“你要如何多谢?”

池萤:“……”

这是要她还的意思?

她有什么能谢他的?

还是说,今晨那种事情,继续帮他?或者把身子给他?

池萤试探着问他:“殿下想要我如何答谢?”

晏雪摧却反问:“寻常妻子是如何答谢夫君的?”

池萤听到这些称谓,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斟酌片刻,避重就轻地说:“我给殿下绣张帕子,或者香囊、腰带?做双靴子也可以,殿下想要什么?”

晏雪摧敛眸笑了下,“也行。”

他想到什么,心念微动,“做这些要费多少时日?”

池萤横竖也没有旁的事,便估摸着道:“绣帕和香囊快的话几日便好,腰带和靴子要久些,刺绣精细些,少说十天半月。”

晏雪摧语气平静:“替我做一条眼纱吧。”

池萤微怔,

下意识看向他薄红的眼眸。

眼睫很长,在眼下覆了层淡淡的阴影,瞳孔依旧是深灰冷寂的底色,却因这层氤氲的红,显出几分清冷破碎的意味。

她还是有些吃惊的,对双目失明者而言,眼睛应该是最脆弱、最想保护的地方,他却想让她做眼纱……她心里无端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窸窸窣窣的,有些发麻。

“殿下对绣样可有偏好?”

晏雪摧无可无不可道:“你看着办。”

两人相继洗漱沐浴。

晏雪摧回来时,绕过屏风,嗅到一缕比寻常更为浓烈的熏香气息,不由得蹙眉,“今日怎么熏这么重的香?”

池萤唇瓣微抿,若非帐内残存他的气息,她也不必特意让香琴多熏会香。

她自己也不喜太重的香,白日已经开窗通风了,他竟然还闻得出来。

“要不,我开窗再散散?”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从身后搂住了她,呼吸微微发沉:“不必了,你离我近些便好。”

从床下到床上,他几乎一直保持着紧紧环抱她的姿势,池萤热得有些不透风,躲在他颈侧小口地呼吸,却又生怕亲到他。

丝丝缕缕的热意拂落颈边,仿若羽毛般反复抓挠,晏雪摧仰头深叹一声。

池萤满脸绯红,终于忍不住说:“殿下,我……我有些热。”

他抱得也太紧了。

晏雪摧眉梢微动:“那你想如何?”

池萤:“……”

难道不是说热,就该给她松松吗?

晏雪摧突然露出一副了悟的表情,“你是不想穿寝衣?”

池萤脑中“嗡”地一声,手指揪紧他衣襟,整个人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说:

小晏的一天:吃饭,睡觉,逗老婆[眼镜]

【注】姚黄、豆绿都是牡丹品种,十八学士是茶花品种。

第27章

池萤在府库找了一圈,考虑到春夏起天气愈发燥热,最后挑了一匹轻细柔软的云绡,用作给昭王绣制眼纱的料子。

这云绡是生丝织成的薄绸,却比寻常丝绸更加轻薄细腻,覆在皮肤上便有轻微的凉意,触感很是舒适。

池萤自己都很心动。

夜夜被他搂在怀中,她羞耻心作祟,总是浑身发烫,整个人像被裹在密不透风的蒸笼里,又不好意思说热,否则这人就会将手伸进她衣襟,冰凉的扳指划过她身子的每一处,一本正经地问她凉不凉……

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她实在是不愿回忆。

若能用这种凉意沁人的料子做成寝衣,夜里定能好受许多。

可这云绡着实珍贵,据说是江南的贡品,也就给宫中的贵人分一分,市面上很难买到。

她没想过动用昭王府库的贵重之物,自然不会奢侈到拿这寸尺寸金的料子给自己做衣裳,除非是用在昭王与庄妃身上……等等,她心念一转,何不用这云绡给昭王做件寝衣?

昭王不是要谢礼么?万一他得了眼纱还不满足,转头又在别处为难她,倒不如她主动再做一样,堵了他的嘴。

何况他几乎夜夜都要抱着自己入睡,这寝衣做给他穿,她抱着他,也能给自己降降温。

池萤便开始着手做了。

眼纱做起来很快,赘余的刺绣反失了轻盈之感,池萤只在丝带末端分别绣了两处“卍”纹。

“卍”字纹有光明、吉祥的寓意,尽管替嫁非她所愿,如今日日如履薄冰,可平心而论,昭王对她不算差,比想象中那个阴鸷嗜杀的形象好太多,她的诸般恐惧也是来源于自己心中有鬼罢了,她也希望他平安健康,重获光明。

寝衣无需量体裁衣,直接依照昭王平日所着寝衣的尺量来裁剪,再以简单的祥云纹点缀,倒也不费多少时日。

交工的日子,池萤先取出眼绸递给他。

“这是云绡的材质,通体雪白,丝质柔软沁凉,不知殿下可喜欢?”

晏雪摧指腹轻抚着眼绸柔滑的触感,心中自然满意,只是拂过眼绸末端的“卍”纹时,指节微微一怔。

池萤心中也跟着猛地一个趔趄。

她是不是自以为是了?

眼盲之人心思敏感,带有光明寓意的纹饰会不会激发他的痛苦回忆?

他会不会以为,她在笑话他?

池萤战战兢兢地盯着他脸色。

好在片刻之后,昭王便恢复了笑意,语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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