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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都一一记下。
林院判离开后,转头又往雁归楼回禀。
“王妃的确染了风寒,所幸症状尚轻,只要按时服药,不出半月便可痊愈了。”
晏雪摧指腹摩挲着杯盏的浮雕,淡淡吐出一个“嗯” 字。
林院判:“适才微臣也已确认过,王妃所用香料脂粉都是京中贵女间盛行之物,屋内所用焚香也无不妥,且依照王妃的脉象判断,其体内也并无蛊虫之类惑乱人心的脏物。”
见昭王垂眸沉思,林院判思量片刻道:“殿下目不能视,对气味本就异常敏感,如王妃所用香料为殿下不喜,大可请王妃更换香料,或是不再使用此等气味浓郁的香。臣观殿下近日脉象躁乱,情志失调之症似比先前更加严重了。”
自定王死在战场,外人只知庄妃受不住刺激,一夜之间患了臆症,殊不知昭王更是处境艰难,时时绷紧神经,处处提防算计,以致长久气机郁滞,多思寡眠,心神损耗,后来伤了眼睛,更是五感失控,七情过极,偏偏外人面前一贯是云淡风轻,隐忍压抑,只能以伤人伤己来疏泄缓解,林院判如今也束手无策。
“并非不喜。”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晏雪摧道:“是很奇怪。”
像身体原始的欲望驱使,他对她有本能的渴求。
然香料并无不妥,这些感受也不必对外人言。
晏雪摧岔开话题,问起永成帝:“父皇近日身体如何?”
林院判:“还同先前一般无二,只是每日必召国师觐见,相比于太医院的方子,陛下更信任国师炼制的丹药,那些丹药的确有滋补精血、强壮筋骨之效,陛下看上去气色尚可。”
永成帝御极二十余年,如今年过半百,也开始效仿古代君王,重金招募方士,以求延年益寿之法,如今的国师便是他从灵台山清虚观请来,在民间素有“仙道”之称的洞阳子,其人精通炼丹,善断风水,深得永成帝倚重。
晏雪摧漫不经心地啜口茶,略略颔首,便让他退下了。
林院判躬身告退,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道:“殿下情志失调,燥火难熄,如今娶了王妃,不妨早日行敦伦之礼,此亦不失为疏泄之法。”
“林院判多言了。”
晏雪摧唇边笑意微敛,周身气压便有沉冷。
林院判惶恐不已,顾不得擦拭额头冷汗,赶忙俯身退下。
作者有话说:
昭王:肯定是香料有问题
阿萤:只是体香[托腮]
昭王:那就是有蛊虫
阿萤:没有谢谢[托腮]
昭王:手段高明
阿萤:只是呼吸[托腮]
第8章
池萤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总算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也因她风寒在身,原本要着手打理的府库账册、人事内务等事宜只能延后,期间琼林姑姑时常奉庄妃之命送来绫罗绸缎、贵重药材,池萤受宠若惊,只好暂先收进库房。
这日琼林来时多提了一嘴,说这桩婚事毕竟是永成帝赐婚,待她养好身子,最好与昭王一道进宫谢恩,全了礼数。
这也是庄妃的意思,她虽因癔症与永成帝生了嫌隙,可昭王毕竟是皇子,她又是皇家儿媳,按照礼制大婚次日便该入宫谢恩,只是先前因昭王重伤耽搁下来,宫中也体谅他眼盲不便,各种赏赐直接送到王府,可两人迟迟不去谢恩,未免有失礼数。
池萤才松懈下来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入宫谢恩便意味着她会见到很多人,永成帝、皇后,或许还有其他皇室宗亲,她不确定池颖月可有见过这些人,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殷氏倒是同她提过池颖月的几位手帕交,还有祖父祖母那边的堂亲表亲,可她连人脸都没法一一对应,池颖月又是在各家赏花宴、马球赛露过脸的,即便她装扮得再像,也难以做到天衣无缝。
连着几日思虑过重,辗转难眠,这场风寒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加重了。
思来想去,池萤还是决定让香琴以探母为由,回池府一趟。
香琴是家生子,其母郑妈妈是殷氏院里的仆妇,由她回去,不会惹人怀疑。
香琴回府后便去见了殷氏,将池萤交代的话如实禀报上来。
“三姑娘担心一旦入宫请安,身份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昭王殿下伤势好转,人也比传言温和有礼,绝非那等滥杀无辜之徒,三姑娘便想着,趁着还未与昭王殿下圆房,能否与二姑娘尽快换回来?”
“三姑娘还说,只要两人换回身份,她必带着薛姨娘远离京城,从此不再回京。”
不得不说,殷氏当真是心动了。
昭王重伤不治本就是外界传闻,女儿哭哭啼啼不肯出嫁,她这才铤而走险,换了池萤替嫁,本想待昭王薨逝,再为女儿打算,不管是作为昭王遗孀,还是等那池萤陪葬,女儿再以池府三姑娘的身份
掩人耳目活下去,也总比被昭王磋磨致死抑或陪葬要好!
至于性情残酷暴虐,池萤这不也没事吗?听香琴说,她还替昭王上过药,近身伺候过,昭王也没有拧了她的脖子。
殷氏想起这丫头回门那日,那昭王府的马车何等气派,那丫头一身锦绣衣裙,珠环翠绕,当真是山鸡变凤凰!
可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颖月的。
如今柳暗花明,昭王身体无恙,池萤再继续做这个王妃,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昭王双目失明,今后是与储位无缘了,可王妃到底是王妃,一世富贵荣华自不用说,昭王眼盲,庄妃疯癫,颖月去了便能执掌中馈,打理门庭,将来再有个孩子傍身,那可就是永成帝的皇孙!
诸般种种,殷氏怎能不心动!
她当即去找昌远伯商议此事。
可昌远伯并不这样乐观:“那可是王妃,是你想找人替嫁就找人替嫁,想换回来就换回来的吗?你当昭王府是你家开的!”
殷氏急道:“昭王是个瞎子,他又没见过王妃的模样,何况池萤和颖月生得那么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谁能想到这上面来?就算有疑惑,他们又哪来的证据?”
昌远伯:“那屋里贴身伺候的丫鬟仆妇呢?她们也认不出?”
殷氏:“那就让池萤趁着风寒这几日屏退众人,卧床不出,只留宝扇香琴两人伺候,待彻底痊愈,少说也是半月之后了,神态学几分像,嗓音有差就说风邪侵体伤了喉咙,那王府丫鬟才伺候过她几回,谁敢一口咬定王妃换了人?”
昌远伯在屋内来回踱步,仍是不敢轻易下决定。
“此事断断拖延不得!”殷氏言语急切,“过了这几日待她风寒好转,只怕就要与昭王圆房了,到时再想换可就来不及了!你难道想让颖月一辈子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吗?”
见昌远伯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