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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周凛,像陷在了某种情绪里,嗓音微微起颤:“高三的时间是很紧张的,没有人想听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要我有一秒钟没有在学习,我都是在犯罪,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不好……”

林时稔反驳她:“所以你要帮着他们一起欺负你自己吗?”

周凛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终没往她们的方向看,他每走远一步,她的心就凉一截,快要把他的后脑勺看出一个窟窿来,也迟迟没看见他回头。

于雪卉又往脚下看了一眼,林时稔胸口轻微起伏,睫毛上都凝着汗。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我喜欢熬夜时有人督促我睡觉,喜欢哭泣时有人帮我擦眼泪,喜欢生病时有人提醒我吃药……所以当这一切都落空的时候,我也曾经站在过天台上。”

脑子里走马观花地掠过拿着菜刀的辛晓梅,还有掐她脖子的林志远,在她来不及感受亲情的年纪,她已经什么都失去了。

林时稔的眼睛分明也是红的,她接着说:“天台上的风真大,可以把所有的雾气都吹散,我能看清很远的山川,那时候就在想,原来人在决定跳下去的瞬间,是可以当半个上帝的。”

于雪卉盯着她的脸,抽了抽鼻子:“你被人救下来了吗?”

林时稔知道这会儿她已经松动了,拯救一个崩溃边缘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伤疤也露给她看,证明自己跟她是同一类人。

“算是吧。”

她胡乱抹了下脸上的泪:“后来图书馆的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我借的书已经逾期三个月了,问我什么时候去还?我想总不能因为自己想死,就给图书馆阿姨的工作造成麻烦吧,就下来了。”

于雪卉没想到是这种原因,竟一时无言。

“人在想死的时候,往往只有几分钟而已,就在那几分钟的时间,图书馆阿姨成了我的上帝。”

林时稔顿了顿,慢慢朝她走了一步:“现在,你愿意让我做你的上帝吗?”

于雪卉似乎被说动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哭得视界都模糊了,但她还是往台阶的边缘挪,带着哭腔地说:“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于雪卉,你别这样……”林时稔再次朝她伸手,“我保证,只要你下来,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她摇了摇头:“我好痛苦……”

“你只是想要结束痛苦,并不是想要结束生命,结束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的……”

“……”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或许是几分钟,也或许只有几秒钟,但林时稔像熬过了整个四季。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校园广播已经偷偷换了内容,每间教室都在刻不容缓地筹备着。

几乎是同时,西边走廊所有教室的门同时打开,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贯穿整个长廊,学生们抱着自己的棉袄和羽绒服纷纷丢到地上,像冬日秀场后的狂欢。

从四楼看下去,一楼铺上了层厚厚的垫子,即使掉下去,也能减轻冲击,林时稔微微松一口气,她看见人群中的周凛在朝她眨眼,好像传递着什么信息。

校长、教导主任、各班的班主任……大家都来了。可他们不敢上前,人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和担忧。

她的班主任吴萍从人群之中走到人群最前面,在她三米远的地方站定,面带担忧地凝视她:“于雪卉,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平时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如果觉得辛苦,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你的人生还很长,千万不要走极端。”

于雪卉眼睛很红很红:“可我现在的成绩,连一个985的大学都考不上……”

她还是病了,一直在钻牛角尖。

“且不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呢,就是考不上985,那又怎么样呢?”

吴萍在人群里巡视一圈,用手指着陈默说:“陈老师是京师大毕业的,我是华大毕业的,当年我俩的高考分数整整差了五十分,他也是物理竞赛拿过奖牌的选手,现在不还是一样做跟我做了同事。”

陈默:“……”

路过被骂。

这话放在平时,是万万不能说的,关关难过关关过,谁不是破星戴月地哭着往终点跑。

但于雪卉的现状跟不上她的自我要求,吴萍只能这么说。

她又用手指了指楼下:“汇文这么多学生,排在你名次后面的还有几百人,难道他们都不活了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楼下有个男生把手放在嘴边:“于雪卉,你只是在打游戏,现在进入了副本陷阱,不要错过后面更有价值的主线内容。”

周围的人一起喊,声音震耳欲聋:“下来吧,我们不能失去你。”

从没想过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于雪卉愣了一下,林时稔趁这个空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死命地拽住她,周凛从后面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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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卉得救了,吴萍打电话通知了她的家长,据说她妈妈来的时候,鞋子都跑掉了,抱着她嚎啕大哭。

走廊里的人渐渐散了,而林时稔的情绪一点都没平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正窝在周凛的怀里小声啜泣。

刚刚救人于水火的上帝摇身一变,又成了泪失禁的爱哭鬼。

陈默看她的状态,晚自习是不能上了,让周凛把人安全送回家,又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注意点儿影响。

周凛才不管什么影响呢,谁的女朋友谁心疼。

他把人抱到楼梯拐角的石阶上,手掌拍着微微发抖的背,一下下地帮她顺气。

林时稔现在才开始觉得后怕。

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差点在她面前跳下去,虽然她当时做足了准备,可要是没抓怎么办?

记忆里自己爬上天台的那天和今天的场景重合,一时间,喉咙堵得发疼,就像自己少女时期无数次唇舌俱废的时刻一样,没人理解她的敏感和拧巴。

她用手抓住周凛的衣襟,泪眼婆娑地仰头看他:“我熬夜的时候,你可以督促我睡觉吗?”

“可以。”周凛替她擦干眼泪,心脏某处钝痛无比。

“我生病的时候,你可以提醒我吃药吗?”

“可以。”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可以抱抱我吗?”

“可以。”

“……”

她把过去所有在意的东西都问了一遍,不管是合理的、不合理的、荒唐的、幼稚的……周凛都毫不犹豫地给于肯定答案。

直到他克制着声线说:“宝宝别哭了,我要疼死了。”

细细的吻从她的头发、额头、鼻梁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嫣红的唇瓣上,带着珍惜的力道。

林时稔今天的受到的刺激太大,此刻也需要亲密的唇舌交流给自己安全感,她配合地搂紧他脖子,仰着颈回吻。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吻了一会儿。

那时候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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