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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她受没受伤,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跑道上, 周凛还坐在原地, 手肘擦伤了一大片, 林时稔看过去的时候, 他的视线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她眼尾下一秒就红透。

许意峤目不斜视地从看台方向奔过来, 胳膊擦过她的, 拧开矿泉水帮他洗伤口:“伤到骨头了吗?还能不能走?去医务室吧。”

林时稔线不受控朝沈序清的方向看过去, 他也站在终点线不远的地方, 双手撑着膝,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表情没有因为这里的动静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风很大,吹得人眼眶发酸。

看热闹的人迟迟不散,视线轰轰烈烈地落在她身上, 惊讶的, 揣测的,八卦的, 恶意的, 认识的, 不认识的……

林时稔的心态再也承受不住, 她拨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跑。

场面一度混乱,有人不明所以, 跟看见全过程的人交换消息后瞪大眼睛,最后还是教导主任出面驱离:“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全都回自己班级去。”

“你们也先回去吧。”

宋辞的反应也很快,立马搀着周凛的胳膊,帮他扶起来:“咱班一会儿还有比赛呢,我陪着他去医务室就行。”

话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是看向许意峤的,现在关系太复杂了,不能再给这件事增加新的曲折了。

医务室在教学楼的北侧,路上经过低年级,学弟学妹们也围在一起八卦刚才的事儿,隐约传出“摔到”“亲了”的字样。

周凛听到了,耳根微微泛红。

那是一个薄如蝉翼的吻。

像被蝴蝶翅膀扫过,轻轻的,软软的,时间很短,短到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感受就一触即分,身体深处钻出一种无法消弭的痒。

周凛从来没设想过自己初吻诞生的场景,不外乎是夕阳西下的海边、景观道的绿荫下,再不济是送她回家的楼道前也行,但唯独没想到会是刚刚的情况,他频频失神。

可男神就是男神,明明摔得一身脏,胳膊上还带着血迹,走路仪态还是保持着贯有的风光霁月,被女生们一路目送去医务室。

宋辞架着他,努力压住上翘的唇角:“小周周,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亏兄弟我还替你着急,你果然是不打没把握的仗,不过这个角度挺刁钻,我要是带着林时稔早到或者是晚到一秒,你俩都可能撞不到一起。”

先是苦肉计瞒天过海,再反客为主无中生有,要不是熟读三十六计,都想不出这样的高招!

周凛甩开他的胳膊,俊朗眉眼冷淡一挑:“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你不是吗?”

“我有那么卑鄙吗?”

宋辞在心理疯狂说有,因为你报名运动会一千五百米,动机就不单纯,过去只是对爱情不开窍,如今恋爱脑发芽了,长成参天大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周凛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宋辞想起一件事,目光带着探究:“关键是林时稔是怎么想,我刚才看她眼圈都红了,这会儿该不会去哭了吧……”

周凛脚步停驻,长出一口浊气后,转头看宋辞:“我不去医务室了,老师问起,就说我回家了。”

“那你要去哪?”

“找人。”

体育馆西侧的银杏树下,安静得像一场默剧,只有叶片凋零的窸窣声。

不知不觉又跑到了这里。

林时稔躲在大树背后,盯着被踩碎的银杏叶,眼眶里蓄满泪水,她努力平复心绪,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稍一阖眼,刚刚的画面就反复折磨她的神经,在暗恋对象面前,跟别人接吻,这种狗血剧里才会有的桥段,竟然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虽然亲眼所见的人并不多,但校园八卦的传播哪次少得了添油加醋,最后会变成什么版本,她简直不敢想象。“林时稔”这三个字会在他们的唇齿间、手机里反复咀嚼,“周凛”也会成为她身上永远的烙印。

不管过去多少年,同学聚会也好,忆往昔也罢,总会有人用这个话题当谈资。

洗不掉,也漂不白。

如果早一点跟沈序清表白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加油,不会因为顾忌流言而跟着宋辞瞎跑,更不会在终点线撞到周凛。

可她总是拧巴,总是犹豫,总是顾虑重重,就像年少时期对着辛晓梅和林志远一样,欲言又止的时间久了,别人就只会把你当哑巴,所以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啪嗒”一声眼泪落地,林时稔快速且用力地擦掉,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根本就没哭过一样。

地面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周凛离老远就看见她了,裸在外的细白手臂中埋着一颗脑袋,两边的肩膀塌陷,一抖一抖的,秋风轻拂,颊边的碎发晃动,露出小巧红润的耳朵。

真正的弱者从不抱怨环境,哪里都可以哭,臭臭的银杏果也挡不住她的眼泪。

“林时稔。”他的声线很轻,就像怕惊扰了她一样。

林时稔抬头,长睫湿润的黏在一起,看见来人是他,脸上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但周凛捕捉到了。

她的暗恋根本就是骗人的。

还是那副眼眶泛红的小可怜模样,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影响。

周凛攥紧拳头,指节有点泛白,冷眼看她:“你哭什么?”

林时稔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她把头扭到一旁,眼底情绪复杂:“我现在不想讲话,你走吧。”

气氛陷入安静又尴尬的对峙,几秒后,周凛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成半步,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是不想讲话,还是不想跟我讲话?”

话题一个打转,又回到了原点。

林时稔被他噎得莫名其妙,大家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说这么阴阳怪气的话?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视线下移到他的手肘,流血的地方因为没有处理而变得红肿,愧疚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妥协般地站起来:“你的伤口怎么还没处理?不怕感染吗?”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还带着鼻音,周凛不自觉绷紧手臂,伤口处隐隐渗出新的血丝。

林时稔急了:“你别使劲呀。”

他俯身看只到胸口的小脑袋,最后别扭一句:“我的伤好歹也跟你有关,难道你不应该陪我去吗?”

林时稔瞳仁轻微放大,却还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去医务室吧,我们两个最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虽然清者自清,但是外面肯定传得很难听。”

“清者自清?”

一大段话,周凛只重复了这四个字,他觉得住在嗓口的那座火山已经濒临喷发了,压着浓浓火气,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你还记得给我写过道歉信吗?”

怎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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