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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笔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问题了。”少年声线低沉，带着晨起的沙哑感，很是悦耳。

提起昨晚的事，林时稔脸颊微微泛红，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可现实和网络终究是不同的，她身上又没有可以一键切换状态的按钮，支支吾吾地说：“先，先不用了。”

她的长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耳侧的碎发自然地落下来。

周凛继续追问： “昨晚「老子」不是用得挺顺的，今天厉鹏飞找你，怎么又不会拒绝了？”

“啊？”林时稔的声音已经愈发迷茫了。

他家是住海边吗，管得这么宽？

一个女孩子，张口闭口都是老子，这合适吗？

她蹙起的眉心定格，企图用谴责的眼神提醒他，偏偏周凛好像毫无察觉，用那种无中生有的语气说：“我懂了，你是想要参加运动会项目的。”

能不能闭嘴呀？

悠扬的铃声从远处传来，林时稔挤出一抹冷笑，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上课了。”

接下来的几个课间，她都尽量避免跟周凛交流，免得再被他抓住把柄。

周凛其实最烦别人跟他冷脸，一旦碰到了，他可以保证先冻死对方，但林时稔看他的眼神凉飕飕的，他却只感到心烦。

学霸在顺毛捋这件事上，还有点不够熟练。

他等林时稔合上笔，把一个笔记本放在她桌上：“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我研究了一下你的错题，这是数理化三科你掌握不太扎实的地方，笔记你回去看看，有不明白的直接问我。”

做同桌能做到这份上，林时稔有点惊讶，她眸光微软：“专门给我写的笔记？”

“嗯。”周凛抓起杯子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耳根微微发红。

“你……”

林时稔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半天找不到合适的下文。

“我以前在平行班的时候，老师们总说重点班的氛围好，那时候我还不懂，原来重点班的同学之间可以互帮互助到这种程度呀。”从学习小组到学霸笔记，这下全都说得通了，怪让人感动的。

周凛一口水差点呛出来，咳得停不下来。

这姑娘的脑回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刚开始的时候把他当骗女生上床的渣男，现在他又成了在圣彼得广场上抱着耶稣的圣母玛利亚，下次又能给他扣上什么帽子？

林时稔帮他抽纸巾，连关心都多了几分真心：“你没事吧？”　网?阯?发?B?u?页?ⅰ????????ē?n???????２?⑤?????o??

咳嗽终于止住了，他用手扶了扶额，一边笑一边摇头：“林时稔，加油吧。”

按照周凛的解题思路，林时稔最近几天利用晚自习做了几套卷，进步显著，她粗略地对了下答案，用红笔在其中一道题上打了个问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他。

周凛眉梢舒展地看过来，手指在问号上点了点：“这题答案错了，你做的对。”

林时稔杏眼圆瞪，声音细细软软的：“你就看了一眼……”

他笃定地点头：“还题另两种解法，想到了吗？”

她摇摇头，老老实实把签字笔双手奉上。

周凛把另外两种方法详尽地写在演算纸上，直到她的眼神渐渐清明，才又寻常地问了句：“听懂了吗？”

“懂了。”

他俩的动静渐渐就飘到了教室的各个角落，许意峤原本做题做得认真，突然朝这边看过来。或许是女生之间的磁场吧，林时稔用余光感受到了某种观察，她微微挪过胳膊，跟周凛保持了点距离。

希望许意峤不要多想，周凛是全校共享资源，她只是占据了天时和地利，仅此而已。

转眼下课时间，周围聊的聊，闹的闹，林时稔从卫生间出来，碰到了几个女生。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追星少女，汇文也不例外，她们为了给自家的哥哥应援，剪视频做营销，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这种行为在学习强度不高的时候，学校并不干涉，但对于高三生来说，学校管得很严，因此她们也只能聚集在一起，分享一些哥哥们的最新情报。

林时稔经过时，庞子怡叫住了她。

“现在这么牛呀，去了重点班之后，见到以前的同学连招呼都不打了吗？”上次食堂借钱的事情，她被林时稔撅了面子，早就想报复回来了。

林时稔淡淡地撇了她一眼，脚下没有减速。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认出了她，她们笑得很大声，跟着一起起哄：“子怡，你说话人家根本听不见呢！”

走廊里没有风，心口却有一道潮湿的风在四处乱串。

林时稔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容忍度到底在哪？

从小就生活在争吵声中，容忍度的阀值被辛晓梅和林志远越调越高，因为不善言辞，老师觉得她孤僻，同学觉得她难相处，她过去一直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庞子怡热情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地想跟她做朋友。

但并不是所有的真诚都能换来真心，她把对方当朋友，对方却只是把她当提款机、跑腿的。

林时稔停住脚步，藏住怯，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你们说话我听见了，请问找我有事吗？”

女生们刚刚除了聊追星，也聊了不少八卦，其中就有关于林时稔的，那天她跟周凛一起坐在公交车后排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庞子怡翻了个白眼，上上下下打量她：“你装什么装？不就是跟周凛是同桌了吗，怎么搞得你像是年级第一了。”

她说话的语气，跟街头上的小流氓并无两样，林时稔突然觉得很可笑：“首先，什么叫装？我装什么了？既没有论点也没有论据，你太敏感了。其次，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为什么要把其他人的属性附加到我的身上，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没让你学会尊重自己吗？最后，我想提醒你一点，不要过度的关注我，把注意力放到你自己身上。”

她的音质细软，这样的声音即使是发脾气也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庞子怡本想出一口气就算了，没想到林时稔会在众人面前驳她面子，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你好厉害呀，过去小绵羊的样子都是装的吗？要不是以前天天买零食讨好我，你以为我会跟你做朋友吗？”

手腕上的力道之猛，林时稔差点摔跤，她将目光定格在庞子怡脸上，一字一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把账算清楚吧。你还欠我三百三十块钱，微信记录我都留着，你看是找老师解决，还是找你父母？”

“……”

林时稔重新回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到第三次。

周凛掀了掀眼皮：“怎么这么晚？”

林时稔张了张嘴。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刚跟人吵了一架，然后又偷偷哭了一场的事情，明明是吵赢了，但眼眶就是很酸很酸，她忍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