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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振,有的甚至直接饿得躺到地上,惶恐几乎快漫出眼眶。

有些个壮年女子愤怒地端着碗,骂挖穿堤坝的囚犯,骂官府昏庸不作为。

有人抓住她们的脚,乞求多施舍些粮食,也有些孩童惧怕地躲到树后边。

暴躁、埋怨、恐惧、绝望在人群中滋生蔓延,若长时间必生祸事。

但等朝廷的赈灾粮三日后一到,万事可解。

第189章

微风习习, 林间黄了又落。

今日朝廷的赈灾粮到了,张庭在外巡视别个县的灾情,没赶上亲眼看着粮食入仓, 但之后她回去核对账簿也是可以的, 堆在她案头的政务太过繁杂,毋须事事亲为。

押解了几个趁乱行窃的灾民返程,路上乘着轿辇,张庭闲了下来, 忍不住回想前两日审问囚犯的情形,那犯人陈言自己所为那官府授意云云, 还将指使者的面容描绘地有声有色。

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命人贴了画像将其捉来对质即可。

然而张庭左思右想,总觉得囚犯描述的人甚是熟悉。

她深深叹息, 又问皂吏:“回府城还有多久?”

“回大人, 约莫半个时辰。”

张庭暗自咋舌放下车帘,腹诽:若非山路崎岖, 她跨上马就跑, 哪还用等这般久?

古代交通不便实为硬伤,来来回回平白浪费多少时间。

直到申时末, 轿辇才平稳落地。

冯同知早便恭敬候着了,旁边还有几个小吏。

张庭刚一下轿,她就带着人迎过来, 笑意吟吟:“大人日理万机,实乃我鄞州府之幸。”

旁边的小吏跟着连忙附和。

好话谁都爱听, 她对冯同知的感官不错,是个会办事有眼力见的人,“冯大人不遑多让。本官在路上就收到消息, 朝廷的赈灾粮到了,可分发给百姓?”

冯同知落后她半步,微弯着腰回话:“清点完毕,就下发给灾民了,当时的情形您是没见着,哎哟喂,大家都感激涕零谢官府、谢朝廷救命之恩呢!大人您不愧以治水闻名天下,灾情能迅速稳定,大家伙都感念您的恩德!”

“下官不跟您讲虚的,做官几十年以来,下官头一回见某位官员如此受百姓拥护,真真切切的在世父母官!”

前些日子怎不曾发现,冯同知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张庭当下笑了笑,领着众人往前走,与她玩笑道:“冯大人今日的嘴莫不是倒了三斤饴糖?”心里却不以为然,官场之内吹嘘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气氛活跃,底下小吏闻言笑了两声。

冯同知挠挠头,笑得憨厚,“您别不信。这会儿还有最后一处粮食未曾放完,请随下官一道观之,您就知道实情了。”

“哦?冯大人请带路。”

众人踏上一个高耸的山坡,向下俯瞰,两名衙役后面堆垛着两大车粮食,形容狼狈的百余民众排着队领米粮,一个个粮袋鼓囊囊的,笑得很是高兴,有的干脆在旁边架起火堆,上锅煮米,捧着满满的、饱饱的几乎快溢出碗的米粥,哭得声泪俱下,感谢钦差大人仁德。

画面着实令人感动,几个小吏甚至忍不住吸吸鼻子,擦拭眼角。

张庭脚往前一杵,却总觉得这副场景有些微怪异,哪里怪了?粮食是真的,灾民也吃了,还一个劲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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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下面捧着碗哭咽的妇人,以及她旁边的小孩,“把这两名百姓唤上来,本官体察下民情。”

小吏们相视一笑,张大人这哪是要体察民意?分明是想被百姓当面称颂一番,唉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她们都懂的。

冯同知自然无有不可,支派两个衙役就将人领上来了。

妇人抱着小孩跪在地上磕头,“草民见过诸位大人,问大人们安。”

冯同知瞅了眼张庭,轻咳一声,“钦差大人唤你回话。”

妇人受宠若惊往上一看,又诚惶诚恐低下头,“参见张大人,您尽管问,草民知无不言。”怀里的小孩翻动着身子,似有些不安。

张庭观其身量,约莫比她家小猪一岁,“孩子得有两岁了吧?”

妇人将孩子抱得紧了紧,答:“回大人的话,四岁有余了。”

张庭默了瞬,让她起来回话,“本官不过随口一问,探查民情一二,你无需紧张。待洪水退去,鄞州府重新种上作物,家里必能富裕饭饱。”

妇人依言站起,但始终不敢抬头,手微微打着颤,“张大人您说的是,祛除水患,小民、小民们都仰仗您了。”

张庭:“怎不见你夫郎?”

妇人抱着孩子的手更紧,竟把幼儿抓疼惊叫一声,她面色大变。

冯同知拧紧了眉,正声呵斥:“大人面前,若有冤屈直言即可,何故作此惶惶之态?”

妇人吓得跪下反复叩首,“草民、草民的夫郎送粮给家中父母了,路上水流湍急,草民故而担忧,请大人恕罪。”

这番陈词显然是有所隐瞒的,但苦主自己绝口不言,冯同知亦无法,她转头看向张庭,“大人您看?”料想对方刚正的性格,以为她还要再逼问追究一番。

却不曾想张庭摆摆手,不以为意,“无妨,起来吧。你我就当话话家常。”又扯开话题,问治水后,妇人将如何整治田地。

听她畅想日后的规划,一家人如何安排。

在场所有人的心,似乎都别这副美好蓝图抚平,脸上扬起抹笑意。

张庭却冷不丁问了句:“你午时吃的什么?”

妇人愣怔,不明所以:“喝了半碗稀粥。”

冯同知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后背冷汗津津。

“半碗……”张庭嘴里咀嚼二字,视线转向冯同知,“若灾民听到今日将放粮的消息,午食会只用半碗?剩下的半碗作以何用?”

“冯同知,你说呢?”

冯同知额间豆大的汗珠连连,“许是这般放粮的消息晚,水患严重,消息难免滞后,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庭抿抿唇,似是不满这个答复,看向众小吏,好奇询问:“诸位的意思呢?”

众小吏不专粮谷之事,闻言一懵,但听上峰做答,也俱都磕磕巴巴附和:“应是此理应是此理,粮食至本府不足一日,难免有消息通传不到位。”

张庭垂首望向底下跪着战战兢兢的妇人,“你直接道出我的姓氏,约莫知道些我的事迹。本官一向赏罚分明,若遇坑害要挟百姓之官吏,自当严惩不贷。”

“本官再问你一句,你的夫郎现在何处?”

冷沉的低气压瞬间爆发,像无形之手扼住在场所有人的咽喉,胸腔之内感到深深窒息。

小孩浑身一颤被吓得放声大哭,拼命往亲娘怀里缩,任凭如何哄哭声都止不住。

张庭心头一哂,不都说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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