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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他偷偷往后瞥了眼,见人真睡着了,不高兴地撇撇嘴。

他抱着崽儿哄她睡觉,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颀长的眼睫,显然精神得很。

宗溯仪很是头疼,白天不是跟大师姐玩过了吗?怎么这精力就消耗不完?

宗溯仪唱起儿歌哄小家伙睡觉,小家伙安静下来。

宗溯仪眼看胜利就在前方,鼓足了劲儿,边拍小家伙屁股墩儿,边哼着小调哄她。

小家伙起先一动不动,却莫名咧嘴笑出声,挥舞四肢,显然精神极了。

宗溯仪猛地回头,就见有个混蛋对着他的娃做鬼脸。

他怒不可遏,把崽儿放在被褥中央,就扑过去惩治这个坏蛋。

“我让你不该睡的时候装睡,该睡的不睡!”骑在坏东西身上怒掐她的脸,自己幸幸苦苦就快把宝宝哄睡着,结果被这臭女人一激,全泡汤了。

宗溯仪实在气狠了,张嘴就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嘶——”张庭扒开夫郎,脸上吃痛,已然落下一个完整的牙印。宗溯仪上辈子肯定是属狗的。

世乐紧盯着爹娘表演节目,乐呵呵拍掌,“咿呀咿呀!”像为其中一方打气。

“哼,狗东西!”宗溯仪气不顺道,坐在她身上胸膛起起伏伏。

张庭抚着右脸,舔了舔唇,意有所指:“还说不得谁是狗呢。”

宗溯仪怒目圆睁,两颊绯红,这混球是在影射他?

他忿忿撅起嘴,利用当前优势去挠她痒痒,“我让你骂我!让你骂我!”这个坏东西就该被狠狠收拾一顿!气死人了。

张庭不设防,冷不丁就让他得逞了,笑不可支,“哈哈哈,郎君我错了。”认错态度堪称光速。

宗溯仪找回场子,骄傲地双手叉腰,扬起下巴,“若再有下回,本郎君必不轻饶。”心里得意的不行,张不正经,你也有今天!

张庭:“当然,当然……还有下回!”抓紧时机将他扑倒,天旋地转间,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唔你使诈,混蛋啊哈哈哈哈!”宗溯仪嘴里泄出一串串笑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淡定微笑:“这叫兵不厌诈。郎君,你还有的学。”

“快松手……呜呜骗人精。”他又哭又笑,推拒她的手,浑身软了没力气。

世乐原本看的开怀,张着双手欢欣鼓舞,结果到后头,发现爹娘将她撇到一边,自己玩了起来,瘪嘴委屈巴巴干嚎了几嗓子。

结果爹娘玩闹的动静,盖过了她的哭声,两人聚精会神应付彼此,像全然忘了还有个崽子的事。

世乐停下嚎声,撅起嘴目不转睛盯着亲爹亲娘。

感觉自己被全世界忽略,这下真伤心哭了,眼眶里挂满晶莹的泪珠子,边哭边往那边爬,爬一会没力气,她停下边哭边休息,然后继续哭继续爬……

张庭动作停滞,狐疑道:“我怎么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哭呢?”

宗溯仪止了笑声,“是有点不对劲,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坏了,孩子!”夫妻俩面面相觑,脸色大变。

齐齐转头,便不期然对上一张稚嫩委屈的脸,还没巴掌大的脸上布满泪痕,眼眶蓄满泪水,撅起嘴,倔犟地往他们这边爬。

好消息是:“世乐会爬了。”

而坏消息:“她看起来……有点生气?”

张庭搂着夫郎在怀,看崽儿歇一会爬一会,如蜗牛般爬过来,不仅一点帮忙的想法都没有,还嫌弃:“……好慢。”

可把宗溯仪高兴坏了,“我们乖崽爬得真好,好厉害。”偏过头,“不许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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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溯仪从妻主怀里钻出来去抱崽儿,她还不肯要他抱,眼角挂着泪花,像头倔牛往前爬。

张庭去拎小家伙,她也挣扎着不要她。

两人相视一眼,神色一正,严阵以待,看这小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等了良久。

结果她幸幸苦苦爬了一路,就趴到方才两人玩闹的地方,背对着他们,撅着屁股睡觉。

一动不动,谁也不理。

张庭:“……”

宗溯仪:“……”

第169章

好不容易把张世乐哄好睡去, 夫妻俩平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宛如两只残破漏风的布娃娃。

几息后, 响起一阵衣料悉数声。

宗溯仪单手撑头, 静静看着枕边人。

他轻声问:“还觉得烦闷吗?”

张庭闭着眼,哼唧一声,应他:“被这臭丫头折腾一宿,累都累死了, 哪还想得起其他。”

须臾,她又睁开眼, 淡淡地说:“举荐我的是漳州府知府, 我的功绩整个漳州府可见,做不得假也夺不走, 我在这个事件当中的位置, 只是个为百姓多做事的好官,皇帝没有理由斥责我。”

“她尽管不满, 暴怒怨恨, 但没办法也没必要当着满朝文武,顶着千万百姓的压力, 对一个无辜知县喊打喊杀。如今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继续在凤仙做知县。跟从前没差。”

“这个时机不合适,换下个就是。”她冲夫郎眨眨眼, 如是说。

话是这么说不错,机会并非没有, 而是渺茫。张庭不想为这个渺茫,甚至可能惹祸上身的机会,让老师拉下脸去求别人, 让三位师姐为她苦苦奔走。

她该更沉稳,该更警惕,该积蓄更多的能量,防备权力的弯刀,误伤身边的人。

她紧盯着房梁,目光幽深冷肃,蕴藏一丝骇人的寒意。

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她都熬的起。

……

那天成泰帝发了好大的火,连带高璆都挨了不少骂,但她却生不起丁点儿气。

因为一切进展,都在她的计划当中。

陛下越生气,就代表张庭要倒的霉越大。

这日,她撇着茶盏里的浮沫,对五皇女说:“您且瞧着吧,她没多少好日子可过了。”

五皇女深以为然,“母皇今日朝会上,狠狠斥责了一遍何知府,想来火就快烧到张庭身上了。”

数月前,颍州府知府说要将三分之二的灾银灾粮,送予她做为投诚之礼。原本她也犯不着折腾一个小县令,这辈子大概都翻不起水花,然而张庭竟然说服韩秉月将颍州府的灾粮调走!到手的鸭子飞了,简直气煞她也!

敢跟皇天贵胄抢钱粮,不狠狠整治她一番,陈琉都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清流那边竟帮着姓何的说好话?奇也怪哉。”高璆饮了口茶,纳闷道。

去年徐聘的事,连带她麾下的何知府,清流可没少落井下石。怎么突然转性了?

陈琉语气愤然,附和说:“若非清流顶了母皇的压力,姓何的连带张庭早就完蛋了。哪能让咱俩现在,都还在苦恼此事?”

清流这些倔驴犟骨头,难啃又没眼色,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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