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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目前还未立储,徐大人慎言。”他双眼一沉,满是告诫。

徐秋水胸口一滞,心也好似紧跟着坠入湖底。郡公爷这是何意?是为撇清关系,还是告诫她谨慎行事不要暴露人前?

可太女殿下远在颍州府,看守严厉三餐不保,她舔了舔唇顾不及其他,“臣下也不愿打扰您,可您的外祖母、外祖父如今被圈禁在颍州府,食不果腹,臣下无能,将潜藏四年的银钱用尽才寄出一封信,然而太女、太女夫年纪也不小,需要银钱疏通关系,改善下饭食……”

宗溯仪闻言松了口气,只是要些银钱啊,“等傍晚你到我府上的后墙处,我扔些银子给你,由你……寄给二老他们吧。”

听到徐秋水公然喊‘太女’,他头皮一紧,怕的就是对方谋反,要他偷偷传递消息什么的。

幸好不是。

徐秋水提起的心放下,感怀:“您孝心可嘉,那两位知晓想必欣慰至极。”太女殿下生了那么多儿子女儿,各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结果到头来靠得住的,还不是外孙一个!

“我还有要事在身,徐大人若无事我就走了。”

徐秋水目的达成,满脸挂彩的脸上笑容灿烂,忙退开,“您请。”

宗溯仪向前走去,眉眼升起几分倦怠。他对外祖母的感官并不好,事发前段时间,陈珏还想将他作为联姻的工具,巩固宗氏与她父族的关系。

也不顾父亲强烈反对,也不顾他的喜恶……

最后,他家还因她卷入谋逆的风波,满门抄斩。

世间真是好不公平,慈悲济世的好人死无全尸,而最该死的那个却活得好好的。

……

书院坐落半山腰,笼罩在一片白雾朦胧当中。

宽阔平整的院内,人头攒动,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崔举人被同乡的秀才拥簇在中间,她合上书,语气不耐:“真是有辱斯文……竟还没来。”

“就是就是,快辰时了人影都不曾见到,还书院院长呢。”

“一个男人不好好呆在家里绣花,竟跑出来办书院,还当上咱们的院长!实在有失纲常。”有人酸道,她苦读多年还是个穷秀才,一个弱不禁风的孕夫就成院长了?

“此地县尊也不知如何作想?叫男人出来露脸,这要是我家那个,我回去就将他休了!”

“好,林姐姐好魄力!”

这些外乡人简直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还秀才还举人呢,啊呸,忘恩负义狗都不如!

另一边的凤仙人彻底怒了,聚集在一处,朝对面走了过去。

不提院长对凤仙学员的支持,他还是县太奶的夫郎,县太奶不在家,可不能就让这些小杂碎欺负家里人!

“外乡来的那几个狗东西!不想读书就滚滚滚,享了书院的好处,还说院长的不是?”

“臭不要脸的腌臜东西,枉为读书人!”

她们虽然名声不显,身无功名,但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县太奶的夫郎。

外乡的几个秀才举人见乌压压走过来的众人,不由心头一怵,咽了咽口水,脚步往后撤了几步。

崔举人擦了擦汗,走出来打圆场,“大家既然都相聚在这里,那么都是同僚都是姐妹,何必为区区一个男人失了和气?”

凤仙人可不管什么姐妹不姐妹,跟你当姐妹,灾年肯赏我一碗饭吃吗?笑话!

老态龙钟的童生走出来,眼神坚毅,字字铿锵:“在凤仙,县太奶就是我们的天!尔等对她的夫郎不敬,就是羞辱我们所有凤仙人!”

崔举人万万没料到院长的妻主,竟在此地享有如此崇高的威望。早知道就不起那个头了!

她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额间连连冒出冷汗,尬笑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凤仙人可不买账,将这几个堵在中间,“滚出书院!滚出书院!”

“凤仙不欢迎败类!”

几人都是要面子的读书人,被人这样羞辱诘难,气得脸都青了。

要说今日丢了这么大脸,她们都是别地的精英,稀罕你这穷乡僻壤的小书院吗?早该夺门而出了。

然而几人硬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脚底像粘在地上似的。

无他,‘三元及第的状元娘子’名头太响亮,其含金量足矣令她们忍受一切羞辱。走是绝对不可能走的,就是死也要赖在这儿!

人群中有人啐了口水,“呸!没脸没皮的赖子!”

这话传入几人耳中,脸瞬时涨得通红,但脚仍僵在原地,分毫都不曾挪动。

其余外地过来读书的人,纷纷远离这几个,唯恐自己也遭人驱逐。

能抢先进入状元娘子教授的书院读书,可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美事,咋能不明不白拎包袱走人?

刚踏入书院的宗溯仪对此一概不知,他只看到一群学员围在一起,吵嚷着精神亢奋,还以为开学第一天就要发生流血事件。

这么不吉利的事,可不能发生!

他连忙抱着肚子跑过去,看得身后的仆从心惊胆颤。郎君,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孕夫吗!

“围着干什么呢?”他肃着面容呵斥。

人群登时一静,齐齐看向来人,那周身凌厉威严的气势,不禁令人心头一震,连四肢百骸都紧绷起来。

人群在畏惧中慌忙散去,老老实实站作几排。

凤仙人后知后觉:不对啊自己又没错?跑什么跑!

“院长,这几个在背后说您小话!快将这些败类逐出书院吧!”

宗溯仪神色一凛,什么?这几只杂鱼竟敢背地里骂他!眯起眼睛扫了过去。

崔举人干笑两声,“院长都是误会,我们见您有孕在身,怕您为吾等日以继夜辛苦操劳,也只是担心您绝无半点轻慢之心。”话说得谄媚,丁点儿不见之前的不耐烦。

几个秀才也是应声附和,笑脸相迎,哪还有方才轻蔑的嘴脸。

“院长日理万机为吾等操劳,身为学生,吾等怎敢对您不敬?有的只不过是歉疚与担心罢了。”

“是极是极,吾等是担心您,绝无半点轻慢!”

院内其余学生暗自骂道:阴险、厚颜无耻!

宗溯仪将信将疑看了这几人一眼,本着今儿是开学的好日子,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他走到儒圣的雕像底下,道出打了许久的腹稿,总而言之,就是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辜负圣人教诲,不要辜负凤仙供给的资源,全力备战明年的童子试或是后年的乡试。

“敢问院长,张讲席何事回来为我等教学?”

这也是众人最为关心的议题,她们远赴凤仙大多都是为了这个。

宗溯仪顿了一下,他还想知道呢!那个死鬼总说办完事就快马加鞭赶回来,可多久才能办完?半月、三月、一年、两年?他这孩子都快生了。

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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