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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就能见面了,娘和爹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

县衙内。

“唉!”

最近胡县令累惨了,也肉痛死了,半死不活瘫在椅子上,发出沉重的叹息。

她的万两银票,她才积攒出的家底,又又又被张庭这个貔貅吞走了。

起初胡县令给钱还不乐意呢,颇为不舍地递上银票,谁知张庭还不收,不收不就代表不办事?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刘知州那里必须得疏通妥当才行,百般求过,千般求过,张庭这尊大佛才屈尊降贵收下。

说来一碰上张庭,就要花重金消灾解难,莫非……是自己命里无财运?

胡县令被吓得一身冷汗,瞬间直起腰板,那可不行!她得找大师改改运道。

啥事都能耽搁,唯独这事上不能糊涂!胡县令站起身带着仆役就去佛寺了。

半刻钟后,县衙后院。

“小郎君,大人去剑兰寺了。”

美侍面容姣好,跪在地上不停转动手中佛珠,闻言睁开眼,“那随我去见见大郎君吧。”他徐徐站起身,脸上再也不见一丝娇媚,而眼中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胡蝶啊胡蝶,莫非你真会飞?这抄家掉脑袋的罪名真就叫你躲去,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许琳琅切记勿要急躁勿要急躁,总有一日会让这奸恶贪官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眉眼间深埋着沉郁,来到佛堂前,县令正夫长居于此。

许琳琅望了望鎏金的牌匾,怀着恨意低下头,救苦救难的菩萨有用,怎会叫他一家凄惨枉死?

他擦了擦微湿的眼角,收敛神情,踏入佛堂。

郑氏正低眉顺眼一颗一颗捡着佛豆。

许琳琅深得胡县令喜爱,主管后宅大权,抬了抬下巴让人支开郑氏身边的小厮。

许琳琅朝他走近,“哥哥,你捡了好多年豆子了,菩萨听到你的苦难与诉求了吗?”

郑氏并不理会他,低头专心致志挑出一颗颗佛豆。

许琳琅垂首看向他的右脚,“你都跛了,怎么还这般糟践自己。”

郑氏动作一滞,沉着声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我想做什么你也别多管闲事。”说罢,手上动作继续。

“我来这,也不是想和你叙旧,只是听说那个人殿试考得极好,二甲头名呢,不仅如此,她身边依旧很干净。”许琳琅俯身,话音婉转,“哥哥,多好的娘子啊,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等你?”

郑氏捏着筷子的手一颤,抖着声道:“不要多管闲事,我不会帮你的忙。”

许琳琅将他的动摇看在眼里,继续引诱:“你当年下嫁胡蝶也是迫不得已,如今那人功成名就,足矣与胡蝶抗衡,哥哥你何不……”

他还未说完,就被人厉声呵住:“住口!”

郑氏跛着脚从地上站起来,定定看了他一眼,忽而偏过头,面容死寂,“你什么都不懂。”

“回去吧,我不会帮你的。”

他只留下这句,便转身一瘸一拐朝里间而去。

右脚的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奇怪,今日不是雨天啊。

一颗颗眼泪如豆子般簌簌砸到地上,晕开一圈圈的水痕。

他这副残破腐朽的身躯,早就配不上心上人了。

……

灼日高悬,热浪滚滚。

走了好一段路,马儿突然罢工,躺倒在地上。

马车骤然一震,车内冰盆倾洒,眼看宗溯仪就要被摔出去,吓得张庭连忙将他拎回来,抱在怀里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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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胎尚未满三月,被摔出去那还得了?

张庭扶着人下车,找了块阴凉处休息,而车妇则在外头料理后事,可马儿如何都不起来。

因方才的变故,她脸色有些不虞。

宗溯仪反过来安慰她,“好啦,这不是还没出事吗?”抱住张庭一遍一遍给她顺气,“不气不……”‘气’字还未脱口,突然便对上一张硕大的黑头马脸,那马嘴里还含着几根干草咀嚼。

他困惑地蹙起眉,这马怎么长的跟他们家敦敦一模一样?

宗溯仪怀疑是自己眼花了,闭眼,睁眼,再看一遍,前方依旧矗立着一头毛色油光水亮的黑马。

他推开张庭,呆愣地指着那黑马,“妻主,你看这马……”

张庭疑惑地回头,黑马还兴奋地朝她撩了撩蹄子,咴咴一声。

她也有点意外,“竟然跑的那么快。”

“什么意思?”宗溯仪听不懂,下一瞬,一只翻版敦敦是小黑马噔噔噔含着草料跳出来,齐齐看向他们,母女俩动作如出一辙。

宗溯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他真的好像看到敦敦母女俩了,可是它们不应该被充作官马呆在京都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抚着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热得中暑了。

宗溯仪刚要跟张庭说自己身体不适,可比他话音更快的是一串雷鸣般的马蹄声。

侧头望去,烈日底下尘烟滚滚,四个看不清样貌的女人裹着麻布衣裳,腰佩弯刀,朝他们疾驰而来。

气势凶神恶煞,还带着刀,别是劫掠的土匪吧?

宗溯仪瞳孔一缩,紧张地捏住张庭的衣角。

在离他们三丈远处,四个女人勒马停住,随后翻身下马。

待近了,宗溯仪才看清她们的面容,是李瑞莲、郑二、刘大、王五四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妻主不是跟他说府里所有人都弃她而去?只有自己留在她身边吗?

郑二快步来到东家面前,单膝跪地,连日来的日夜兼程都挡不住她心头澎湃的喜意,“启禀东家,凤仙县内住所已安置妥当。”

张庭含笑颔首,亲自将她扶起,“郑管家辛苦你了。”

郑二眼神晶亮,一身灰扑扑但神采奕奕,“能为东家做事,是小人的福气,怎会辛苦。”

张庭满意地看着她,再细问了凤仙县之事。

原来出事当天,她就将四人叫到跟前,命她们假意与她割席,实际火速离京,先行探查凤仙县,并安置行李一应家当。

这样一是营造她众叛亲离的假象,不引起皇帝忌惮;二是赶在朝廷的人封锁绿田县老宅前,咳咳,将那一箱金条挖出来。

“所以,你又在骗我?”宗溯仪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心,指着张庭道。

亏得自己还为所有人抛弃她心疼了好久,那段时间将她伺候的无微不至,生怕惹她伤心,原来、这都是假的!

这个满口谎话的坏蛋,坏女人,没良心,连孕夫都不放过!

张庭尴尬地清清嗓子,为自己找补:“其实也不算骗吧,这是另一种层面的实情。郎君你要知道,当时在京都危机四伏,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眼神期待又信赖地看着他,绝口不提自己被他全心伺候的那些日子。

她清丽绝伦的面容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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