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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七成利。”

张恕毫不意外,还轻哼道:“这高璆就是这么个贪财鬼,手段黑着呢,宁惹君子不惹小人,若无大事在她手里吃点亏就算了。”她拍拍爱徒的手,有些担忧,“总好过小鬼缠身得好。”

徒弟为人清正,仁爱善良,白生生的一朵雪莲花,没经历过官场黑暗,如何能与这些老阴鬼周旋?

张庭皱眉落下最后一枚白子,乖巧附和:“是。”京都真是风云诡谲、危险重重,让她这么个纯洁的小白花,怎么活啊?

师徒闲聊殆尽,棋局也已落下帷幕。

整座棋盘犹如一座古战场,两军对垒云卷雷鸣,雄兵漫道生死一线,最后风起云涌刹那间尘埃落定,张庭以胜张恕四子赢得此局。

张恕输了棋局有些丧气,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虽然丢脸,但她瞅着棋局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实在太漂亮了!即便输了但她输得光荣输得荣幸!

多少年孤独求败,一朝圆满,胜者还是她徒弟,世间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了吗?

张恕拼好自己碎掉的自尊心,站起来拍拍爱徒的肩膀,突然慨叹一句:“幸好小庭你是为师的弟子。”

说完她又觉不对,重复纠正了一遍:“小庭,你生来便应是为师的弟子。”不然今日,如果是输给别人的徒弟,她会气得很久都睡、不、着!甚至连酒都不再想喝。

万幸,万幸。

还多亏是自己慧眼识珠,先下手为强。不过说到底,最后还是她的功劳嘛,嘿嘿。

张庭上辈子就极擅围棋,今日遇到老师也算棋逢对手,再加上答应宗溯仪给他争回面子,若是输了不得被那小子在床上笑话好几日?骂她不行、不中用!

开玩笑,这种情况怎么能输?

第109章

京都往南, 越走越荒僻。

郑小棠是京都卫所一名小小的百户,此次特意奉了徐相的命令,往通州府暗查一个贪官。

徐相清正严明, 从前还救过她的小命, 郑小棠发誓定要完美完成任务,决不能辜负恩人所托!

她连夜为自己规划行程,决定走济州府-泰州府-湖州府-通州府这条路。

烈日高悬,燥热不已。郑小棠刚行至济州府地界, 拴好马,找了个小溪补给水源, 又掬了捧冰凉的水牛饮一口, 这济州府的水就是不一般呐,清甜可口!

她擦了擦汗, 心想着这日子累是累了点, 但能探查证据将贪官绳之以法,为民除害, 自己也算功德一件!

正在这时, 郑小棠身体一僵,忽然听前方有水声搅动, 紧接着几道话声入耳。

“张贤士真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呐!”

“老叔子,你说的可是那个新科状元张庭?”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大舅家的小姨子的外甥的女婿的大姑子,就受过张贤士恩惠, 要不是有她在救下一命,早死了!”

“呿!该改口叫张大人了, 人家可是世无其二的魁星呢!”

郑小棠怀疑自己被那贪官监视,不然怎么才出京都地界,就有人说她好话?

她伸长脖子朝声音之处看出, 是三四个男人在捣衣,脚还支进水里面。

郑小棠顺着他们大脚淌过的水流看去,最终视线定格在面前。她、她方才不就是在喝他们的洗脚水?!

她大惊失色,腹中一阵惊涛翻涌,跳起来捂着嗓子直呕。

还不待她将洗脚水呕出,那群男的脸色大变,“这个臭流氓竟然偷看我们洗衣!”说罢,拎起捣衣的木棒朝郑小棠跑来。

剩下的三两的男人举起木棒跟了过来,嘴里还怒吼着:“打死她!看爷爷不打断她的腿!”

这群、这群目无法纪的悍夫!

郑小棠瞳孔地震,吓得拔腿就跑,连水囊都忘了取。

她慌忙解了栓马绳,拎着木棒的悍夫愈来愈近。

郑小棠慌得手都在哆嗦,终于在最后一刻,绳子解开了,她纵身一跃成功上马,一拍马臀扬长而去。

身后尘土飞扬,还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追赶着,她连忙加快了进程。

乖乖!我嘞个娘嘞。

她喝了那么多洗脚水都没喊冤呢,竟还要被这几个恶夫抡着木棍打!济州府民风太过彪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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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阵仗,被抓到还得了?郑小棠抚着胸口一阵后怕。

离京头一日就出师不利,她直道晦气,路上没水囊渴的要死,心里头把那贪官狠狠骂了一通。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还舒舒服服躺在家里呢。

呸,鱼肉百姓的黑心鬼!下辈子合该投做畜牲 !

这行路越艰难,郑小棠就越痛恨这贪官,心中骂得越狠。

好不容易赶到湖州府,她将马一拴,屁股往草店里一坐,好生歇了口气。

“老板!给我上壶茶水,再来五个大肉包。”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里生意十分好,拥拥簇簇坐满了,老板端着盘子在其中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好一会都不曾上吃食,郑小棠虽然又渴又饿,但看老板一人打理草店,忙得脚底冒烟,也就没有催促。

她叹了口气,都是为生计奔波的苦命人!

草店里人潮涌动,喜怒笑骂不断,郑小棠双手搭在粗糙单薄的木桌上,闻着隔壁飘来的饭菜香味,肚里馋得直打咕噜。

倏地隔壁猛然击桌,发出“嘭——”的一声。

其余人习以为常,只瞅了那人一眼又回过头,倒是郑小棠被突然吓了一跳,她拧着眉转过身。

那人双手叉腰,一脚踩在凳子上,面庞涨红一脸豪气,“且说那小秀才舌战群儒,将本府一众举人打得落花流水,羞愧而走!”

郑小棠睨了她一眼,暗自腹诽:看来醉得不轻。算了,自己跟这醉鬼计较什么。

同桌人在喝倒彩,“切~同是本府人,你怎就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事我早听人谈及过,都反复说了八百遍了,能不能换一个?”

那人另一只脚也踏上长凳,她指着底下的那几人骂道:“你等庸碌无知之辈,平日叫你们多读点书,怎么就不肯?”随后紧接着,“不知学问之艰难,又怎么能感受张贤达的绝代风采?”

她正站在高地指点江山,怒斥这几个懒散愚昧之辈,却感觉衣摆被人扯了下,转身看去,“谁?”

身后立着一名衣衫破烂的年轻女子,站得笔直,很有书香气。

见人看过来,年轻女子羞窘一笑,问道:“女君方才说的小秀才,可是张庭张贤士?”

那人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与有荣焉扬了扬下巴,“这是自然,纵观天下千万贤士,绝无一人如她超群绝伦。”

年轻女子闻言甚是惊喜,连连点头,“小生亦是这般想的。”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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