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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大胆。张庭无声地笑了,连胸膛都在颤动。

宗溯仪等了半晌没见人行动,困惑地抬头,便撞入张庭戏谑的笑眼中。

他瘪着嘴狠狠推了她一把,“好啊又骗我。”

张庭猛然撞上身后的椅背也不气恼,反倒握住他的手,又将他垂落在前的碎发别在耳后,“你既是身子不适,我怎会强迫你?”

还有便是,明日要举办鹿鸣宴,今日实在不宜胡闹。咳咳,这个理由就不跟宗溯仪说了,免得他又生气。

宗溯仪满意张庭的体贴,主动往她怀里挤了挤,以脸贴着她的脸,嘴角往上翘:“你知道就好。”他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又紧紧抱住。

他笑着笑着,眼中渐渐泛起一丝哀伤。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可是眼看妻主登上越来越高的青云梯,那些高门待嫁的贵族少年想必纷至沓来,争相要嫁她。

宗溯仪垂眸抚着小腹沉思,能在正室进门前诞下女儿,他的地位才算稳固啊。

否则往后碰上手段凌厉的正君,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而若无孩子傍身,再得宠都虚无缥缈,落不到实处。

肚子啊肚子,你可要争气!

次日,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宗溯仪身着亵衣伺候张庭穿衣,一寸一寸抚平儒生袍上的褶皱,取出匣子里一只碧绿的鱼雕玉佩给她戴上。这玉佩他也有一只。

张庭张开双臂,眉眼润朗,“今日怎不多睡会?”往常都是她早早起床出去打了套拳,回去唤宗溯仪起来用早食。今日他竟主动帮自己整理衣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他给自己戴上鱼雕玉佩,她还纳罕:“怎么不取花鸟那只?”

宗溯仪低着头拂了下玉佩上的流苏,面不改色道:“那块戴多了,今日也试试雕鱼纹的。”

张庭微微颔首,没有在意,还道:“严大人设宴早,为妻这便去了。你若饿了便吩咐灶房摆饭,若还是困倦就再睡会。”

“嗯嗯。”

外间,郑二来报车马置办妥当。

张庭捏了捏夫郎的手,微微一笑,径直出门。

……

鹿鸣宴上,严荟领着一众举人入席就坐。

乐工奏响古乐,乐声悠扬婉转,荡气回肠。

严荟面上带笑,开场赞礼,又道:“诸位皆是国之栋梁,本官十分有幸……”视线扫向全场,最终落在学生席位最前面那个上面。

风姿挺秀,仪容大方。果真不凡!

还能与她志向相投,这合该是她的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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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荟将黏在张庭身上的目光撤开,接过小吏递来的酒盏,为儒学始祖献酒,随即又领着其余同考官向众学生敬酒,“诸位既然高中举人,那便更应坚守德行,刻苦钻研学问,不负朝廷的栽培。”

张庭出席,领着众学生向考官们回敬酒,神情端肃,道:“谢大人教诲,学生定铭记五内!”

众学生重复她的话道:“谢大人教诲,学生定铭记五内!”

严荟耳中听不见其他举人的声音,全心全意盯着张庭,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都说徒弟肖老师,瞧瞧,这风姿这气度跟她何其相似?

若不是堂内众人都在,她恨不得立即将人扶起,好生宽慰嘉奖一番。

主宾席上齐齐道:“诸位免礼。”

之后,大堂中央再奏雅乐,有舞伎徐徐探出表演魁星舞。

严荟带着小吏下来,端着一副温和长者的面貌,走到张庭面前,面带迟疑似乎不认识她,道:“你便是本场解元张庭?”

张庭起身朝她恭敬一拜,“回禀大人,正是学生。”

严荟轻“哦”一声,眉头微微拧起,一副日理万机记不清细节的模样,思索片刻才道:“我看过你的策论,写得极为不错。”

她招了小吏过来,拿起盘子上的金花簪到张庭发间。这是在预祝张庭日后高中探花,步步高升。

“解元才气斐然,往后谨记修身报国。”

“谢大人赐教。”

严荟愉悦地点点头,又拿过一旁八分满的酒樽赐给张庭,忽而瞥见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碧绿通透极为上成,只是观这形状走势应是一对。

“你已有内眷?”

张庭微讶,“回大人,正是。”

严荟有些遗憾,不知哪位世家公子这般好眼力?早早就把她摘下了,索性自己孙子还小,不打紧不打紧。

“学生谢大人赐酒。”张庭接过酒樽,以袖掩面一饮而尽。

谢来谢去有甚意思?而且想到那夜一群泼妇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场面,严荟心头生出一丝紧迫感,她思忖一瞬,对张庭直言:“你文章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本官甚是喜爱,可拜得名师?”

张庭立即反应过来严荟的意思,顿觉棘手,埋头作揖婉拒:“学生不才,文章书法全仰仗恩师的功劳。”

“恩师?!”严荟大惊失色,又立马问道:“是何人?”是谁敢先骗走她的徒弟!

张庭回她:“老师乃湖州府张恕。”

严荟面上一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甚至犹疑道:“谁?”须臾过后回神,心头火冒三丈。

那老匹妇竟先下手为强,啊啊啊岂有此理!

简直鲜花插牛粪,好女嫁拙夫!

第76章

夜里, 月上柳梢头。

“严大人认识姨婆也不稀罕。毕竟姨婆名气大,从前还在朝为官,两人说不得还是袍泽。”宗溯仪偏着头坐在镜子前梳发, 发尾好几根都分叉了。

镜中清晰倒映他白皙流畅的下颌, 还有凸起滚动的喉结。

“对。为妻也是这样想。”张庭随手拿起剪子,咔嚓几刀将分叉的发尾修掉,“只是严大人问完便回席位,我觉得两人或许关系不太好。”

“嗯。”宗溯仪视线投向她腰间晃动的鱼纹玉佩, 左手轻轻捋捋胸前的发梢,好似不经意问:“严大人或是其余大人, 可有和你再说别的?”

张庭拂去落在宗溯仪肩膀上的碎发, 摸了摸他顺滑喷香的乌发,又拾起嗅了嗅, “我不过是个不涉朝政的小解元, 而人家可是三品大员,能与我说甚?”说完她猛然打了个喷嚏, 这也太香了。

没说别的就好。宗溯仪手放在肚子上, 他还有时间。

“郎君,怎不用浴房那个茉莉花油?”

这话让宗溯仪从思绪抽身, 恶狠狠睨了她一眼,“这事怪谁?”别看这人平日里沉稳持重,偏生沾上房事就爱胡闹。那回在浴房非说要试试茉莉花油抹身上和抹发尾味道有甚区别?弄了他一身, 害他洗了好久才干净。那罐子花油也没了。

张庭这时也想起来了,心虚地摸摸鼻子。她默默放下剪子, 拿过宗溯仪手里的密齿梳为他通发。

转移话题:“郎君何故问起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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