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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询问:“清醒了吗?”

“……”

酒液迎面袭来,被镜片隔绝了一部分,但很快,眼睛也被从额头一路往下淌的液体浸湿,一度有些睁眨不开。

不多时,又因为被当众下了脸面,而泛着狠厉的红。

他浑身狼狈。

修养却不允许他当众失态,只在视线稍清明些后,阴狠盯着人看。

苏途便当是这是清醒了,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你不是一直都不理解,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分手吗?”

他惊愕一瞬,还是失态了:“苏途!”

她却坚持道:“是我,非要和你分的手。”

“这句话,你有什么异议吗?”

……

从周一听说她要找人解决时,时述就又看了遍当周的行程,却并没有发现和这个项目的相关安排。

便又单独问过了陶倾清。

后者思来想去,还是提了今天的晚宴,说总感觉那个人有什么目的,而苏途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同样有一定的几率会被迫前往。

尤其是还刻意说过,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显得更加有问题了。

因此时述一早就打了报告,又让韩逸弄了张邀请函,一结束周六晚的训练,就径直往宴会酒店赶。

刚一步入宴厅,就看到人群中的两人,正对峙一般相对而立,而边上围观的人,更在她蹦出那句惊雷般的话语时,骤然僵在原地。

包括他也一样。

一时之间,均被那句话震得有些反应不及,脚步怔然定住。

“不是说是程淮提的分手,她这么多年在苦苦等待吗?怎么又变成是她提的分手了?那之后这么多年又算怎么回事?”

“而且程淮居然没反驳!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事是真的?”

“什么没反驳,你看他那样,明显是被说中了,根本反驳不了吧……”

议论声此消彼长。

苏途把空酒杯放在桌台上,径自吁了口气,极力忽略这些注视,只坚忍看着他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因为你心理扭曲,还自命不凡,从来不懂得尊重人,遇到对立的情形,就只会通过贬低他人抬高自己,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因为你虚伪做作,还极度虚荣,拿追到我的事情当谈资受人吹捧,又在被分手之后感觉自尊受伤,故意引导别人猜测,我才是被甩的那一方,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因为你狂妄自大,听多了人说我在等你回来,就真的信了,自认为是纡尊降贵的强制与我合作,却又迟迟不肯推进,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我,把我逼到这种场合来给你做陪衬,还妄图我会对你感激涕零!”

她一直都知道。

他想和自己复合。

因为她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意味着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他,曾经也有被人厌恶到不计后果都一定要甩开的时候。

他想要复合,也只是为了征服她,好洗刷掉曾经那不为人知的屈辱时刻,之后不管是丢在家里,还是腻了甩开,就都是他赢了。

事实被扭曲。

她却从未有过辩解。

因为辩解不仅无用,还会让她显得更加可悲。

反正当时她也不是那么在意,他想让人以为她才是被甩的那个,那就顺了他的意愿,也没什么。

还能在每次打照面,听别人调侃“那不是被你甩了的前女友吗”时,看着他一言不发,既不能承认又没脸反驳的样子,暗暗扬起个只有他能看懂的隐晦的笑。

大家都在笑她被甩,她却在笑他的伪装。

不有趣么?

但那是以前了。

现在的她,不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有天被问起女朋友是谁时,可能会被人回答:哦,不就是那个等人别人好几年,最后还没等到的“贞洁烈女”吗?

怕不是因为没等到,才勉强和你在一起吧。

太难听了。

她完全没法想象,真要有那天,他到底会作何感想。

原本还有些困扰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今天倒是正好,这么多“见证人”都在,还是对方亲自邀她上来的。

不领情的话,多过意不去。

她看着面前浑身滴水的跳梁小丑,也当真好奇:“我请问你,自己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怎么会有脸觉得,我谈恋爱是在故意气你?”

却又压根不在意他的回答。

说完之后,便也不管周遭如何,转身就往出口走去。

陡然看到不远处站定的高大身影时,脚步才滞了一下,却也没太意外太久,他本就是会细心关注到自己任何异常的时刻,然后及时出现的人。

很快便又往前走去,牵过他宽大掌心,拉着人一同离开。

身后停顿半晌又骤然爆发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我靠!刚那是时述?她男朋友是时述?!!”

“这就是程淮嘴里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搞体育的?”

“也是服了,刚被他说的我还以为是健身教练呢!这种人在他嘴里居然都只是个搞体育的,到底什么人他才能看得上啊?”

“这样看来,刚苏途说的那些还真是不假啊……”

“我就说!就她长那样,还用得着等什么人这么多年啊,某些人也真是不害臊,什么话都能编。”

“那还是知道害臊的,要不怎么到现在都没脸否认?”

“哈哈哈哈哈——呸!亏我还一直以为他什么人中龙凤呢,简直就一搅屎棍……”

方沁安静旁观完全程,才总算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疑虑,根本原因处在哪里,却还是冷静问了一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程淮绷着脸,一言不发。

她点头,也算得到答案了。

而后同样“哗啦——”一下,将手中酒水扬手一泼,算是慰藉自己这么多年的眼瞎:“下头!”

李育权也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认识这么多年,都还不足以看清自己这位得意门生的本质:“自重吧。”

-

电梯抵达一楼。

“叮——”一声打开。

时述一路被动前行,直到出了大堂,又在夜色里绕过大半片景观带,被颠覆性的真相困住的神思才艰难回笼。

他把人拉住,双手扣着肩膀,看着她同样有些惊魂未定的脸颊,喉结径自滚动了下,嗓音却依然干涩:“是……你和他提的分手?”

“可你不是说,非他不可吗?”

苏途从来也不是愿意冒头的人,突然在那么多人面前爆发了下,出门后又被凛风一吹,身体抖动的更明显了。

她神情怔然,想也没想地说:“什么非他不可?”

时述俯身,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口气说道:“大二上学期,材料与构造课后,有个染灰发的男生跟你表白,被拒绝后他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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