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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现在他都没敢问她,那句“我想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好像已经隐约意识到了。

她们本来就已经有一个合作项目,现在非但没有继续往前推进,还要共同参与到另一个项目中,交集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理清。

她说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让自己等她。

她把他安顿在酒店里,要单独和别人外出。

她说,非他不可。

她说,那个人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因为那毕竟是初恋。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但他好像,只能认了。

就算她心里始终都有另一个人存在。

就算她往后也要这样撇下自己与那人独处。

他答应了她上楼休息,可进了房间,靠在松软整洁的大床上,从晨时都日暮,都未能成功酝酿出一丝睡意。

脑海始终萦绕着一个无解又无意义的问题: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和别人。

-

从早上在大堂见到人时。

苏途就知道今天的考察不会太顺利。

就像这个项目本身一样,目前都还只是个地块。

建筑方过来考察地形还无可厚非,可让她一个做室内的,在外壳都没有敲定的情况下来谈装修,本来就是在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而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应激。

她约莫也想明白了。

大概就是在她住院时,他听到了电话这头时述的声音,感知到了明明白白的危机,认为这次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同往常,再放任下去,事态可能就真的无法逆转了。

所以按捺不住,必须要出手了。

倒不是对她有多深情,只是他习惯被捧在高位,这么多年也都相安无事,偏偏就在他回国之后,看似要对她的痴情做出回应的时候,她突然就要罢演。

只留他一个人站在台上,那多尴尬?

所以他才出其不意,强行把她拉出来溜一圈,既能利用新项目重新施行对她的掌控,还能在老同学面前巩固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最重要的是,可以直接离间她和时述的关系。

只要时述觉得膈应,往后再也不来找她,那么他人设崩塌的危机,不也就迎刃而解了么。

想通这点,苏途便也镇定下来,决定顺势而为。

因为只有让他认为他得逞了,她和时述的关系真的已经岌岌可危,他才有可能放松警惕,回去之后继续推进项目。

如果有契机的话,她还想以确认那栋房子的所属为由,让他带自己回去一趟,要是最后真的买不回来了,能带走一些东西也是好的。

那时候她急于筹钱,心里也认着死理,固执地觉得自己的家一定不会被卖掉,所以关于她从小到大,与外婆有关的所有点滴。

全都还在里面。

因此不管他今天如何出言讽刺,如何拖延回酒店的时间,她都全无反应,甚至还在出门前,就当着他的面,禁止时述来找自己。

这一整天,也只在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发过两次消息。

等天黑回到酒店,直接就关门落锁。

打开笔记本,抓紧时间和小林对接效果图需要修改的部分,顺利的话,两三天左右,就可以把进度拉到施工图阶段。

正窝在办公桌前紧张对接,房门忽然就被敲响:“扣扣——”

苏途愣了愣,下意识查看了下置顶框。

两小时前,她刚回房间就给他发了消息,一直没有回复,估计是在睡觉。

现在这是醒了?

可程淮就住在斜对门。

她犹豫会儿,在纠结要不要发消息让他先回去之间,还是心存侥幸地起身,打开房门,想立刻把人拉进来。

却猝不及防对上一抹镜光:“……”

程淮已经洗漱过了,穿着浴袍站在门口,手里象征性地捧着电脑,作势就要进门:“没睡呢?”

“那正好,甲方又发了几个文件过来,一起看下?”

不知是期待落空,还是单纯的厌恶,苏途当即拧眉,并不惯着他:“有病去看!”

十点了,穿着浴袍来她房间,讨论一些跟她八竿子都还打不着的建筑文件?

倒不如直说就是来“查访”的,她都还能敬他两分磊落。

程淮当然有过进不去的预期,被驳回也没什么好意外,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屋里的情况,确认没什么人在里面后,便也算是目的达成。

还算满意的失笑了声,就又带着电脑退了回去。

苏途奋力把门拍上。

本就压抑了一天的情绪,被这么恶心了下,怎么都抑制不住了。

她深吸口气,大步来到阳台边,拉开推拉门,想吹下冷风透气,却倏然被对冲的冷热气流,激得哆嗦了下。

一低头,又冷不防看到楼底的露天泳池里,居然有人在游泳!

12月的天,晚上10点。

这个游进速度!

她睁大眼睛。

早已堵在胸口的郁气,噌一下就冲上脑门!

转身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就拨号出去,心里想着你最好是能接!要是被我发现你两个小时没回微信就是因为在楼下“上进”,你就等着回去孤独终老吧!

腿上却一秒也没耽搁,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就拔出房卡,拍上房门,一路往电梯厅急奔。

长久的嘟声,伴随着心理作用下极具缓慢的电梯,在心里组成了一连串乱七八糟的警告,到最后终于汇成一句又急又气的:

你死定了!

你真的死定了!

寒夜如水,透凉的凛风行经,霎时便能将人激得身形瑟缩,寒毛乍起。

苏途连着跑错两次,才哆嗦着从景观从中绕出来,视线刚一触及泳池,便竭尽所能地大喊:“时述!”

跑近一些,又喊了声:“时述——”

然而池中高速行进的身影却丝毫不为所动。

转眼又游至尽头,长臂触抵,丝滑转身,继续以赛级的水准全力前行。

苏途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才发现他根本听不见,急得快绷不住了,直接顺着池壁蹲身跳了下去。

没掌握好平衡,被浮力冲击地脚底打滑,在刺骨的冰凉中踉跄了下,又跌进水中扑腾呛咳。

失氧好几秒,时述才从那头游过来,却像是去路被挡,单手把人从池中拎出来时,眼底还染着不忿的赤红。

夜视能见度低,从水里出来也需要一定的缓冲,他又无心去管是什么人失足落水,随手把人往边侧一提就要松手。

却冷不丁听见声带着哭腔的叫唤:“时……咳咳——”

他动作一滞,忽地摘掉泳镜,把人翻了个面,看见一张正急促喘息,面色极白、眼眶却红的脸蛋,才惊愕僵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脸色也有一瞬的惨白,随机便摒弃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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