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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嗤地一声,撇了眼沙发上散落的衣物,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还能哪来的?你自己买的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
“……”
时述愣怔数秒,拉锯多日的思绪才骤然崩裂,上前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内裤,连同其它衣服统统扫过一眼。
才惊觉……
全是他的尺码没错。
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那日她将这些东西送给自己时,原本是非常肯定的说了声“是”,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反口“不是”。
与之后纠结又为难的“能不能过两天再送”、“或者你先转过去,我把里面的东西分类一下,然后马上就送给你”。
以及最后因为他情绪明显不对,所以即使会暴露心意乃至社死,都仍然坚定妥协的:“是送你的,全都是送你的。”
再到后来,认认真真的解释,暗示意味十足的拥抱,接连几天的主动,问他衣服试过了吗?都合身吗?没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找他去看材料,约他去看电影……
那么胆小,却还是一次次鼓起勇气向他贴近,直到感觉了到他的疏离,才终于黯然退场。
他到底做了什么?
时述失忆一般,完全想不起来,喉结却重重一滚,心底霎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回神后立刻拿起茶几上的钥匙,转身朝电梯走去。
接连按了两下下行键,觉得太慢,又箭步朝楼梯走去。
边疾步下行,边颤着指尖解锁拨号,“嘟”声响过几秒便被挂断。
他不死心,又打了一通,再次被挂。
到第三通,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坚持,电话终于被接通时,他却反而像是事发突然,仓促间连语言都组织不好:“苏途,我——”
卡壳半晌,就在他生怕再耽误下去,她会就此挂断时,那头却主动传来声音,柔软的、坚决的:“别来找我。”
“别再追我了。”
时述:“……”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感同身受,原来那日她在饭桌上,平静地和前男友说话时,看似柔和顺从的语气里,究竟透着怎样的淡漠疏离。
第44章
严格来说, 苏途是没有假期的。
以前上班的时候996,每周至少还能休上一天,现在自己单干, 虽说时间上相对自由,但闲下来就意味没有收益,忙起来又可能不分昼夜。
所以她既不能放任自己闲下来,而一旦忙起来,时间也很难再是自己的。
周六大早, 她就去了趟刚完工的工地, 赶在客户入住之前, 架着相机,拍了一套落地实景照。
中午客户请客, 在小区楼下定了餐厅,正感谢着她这段时间的尽心, 手机就进了电话,她挂了两次, 等到客户把一段话说完, 才歉意起身, 出门接听。
过后不到两分钟,又敛眸回到原位,平静而缄默地待到了饭毕。
下午又陪着另个客户去看材料,因为待订的品类较多,前前后后跑了三个建材市场,一直到天色将近,市场也要关门了,才暂且作罢。
终于回到车上时,精气神也彻底耗尽, 脑海里一片茫然,仅仅就只剩下要赶快回家躺平休息这一个念头。
可等电梯出来,抬头就见家门口站着个人,神情紧绷,气压沉郁。
见她回来,下意识就凑到身旁。
像是已经等了很久,可终于等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般,就这么举足无措地杵在她面前。
苏途脚步顿住,想着他也许只是来找自己谈公事的呢?
便就这么闷声等了会儿。
然而半分钟过去,场面仍在僵持。
她等不下去了,也不想再主动说话,避开城墙一样堵在跟前的身影,伸手去解锁房门。
时述这才慌忙逼近,扣住她手腕,拖着不让人走。
他习惯了运筹帷幄,迄今为止,还从没打过无准备的战,所以就算过程中产生一定变数、或者直接是输,他也都会因为有过这样的设想,而显得平静又坦然。
这还是头一回,因为事情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料,而根本来不及思考补救方案。
他当然知道这样仓促出现,不仅难以挽回局面,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如履薄冰。
却更明白时不待我,再多耽误拖延一秒,他就此出局的局面,才真是要板上钉钉。
没想好该怎么做,却又不得不立即做出反应。
他还从没有过这样措手不及的时候,混乱中喉结一滚,只能把所有闪过的想法,都一股脑地往外抖:“我……”
“我定了几家餐厅,你看看想吃什么,现在就去好吗?”
“电影票也买了,是你挑的那部,每个时间段的都有。”
“还是去逛商场、看材料,或者你想做点别的什么都行,我马上去办,可以么?”
苏途眼睫轻颤,视线从扣着自己腕骨的筋脉凸显的大手上,缓缓向上游弋,有点纳罕他原来是可以一次说这么多话的。
但除此之外,也已经没有再多想法了。
所有的羞赧、憋屈、气愤,都已经在过去的五天里渐次散去,她抿了抿唇,情绪很稳:“其它就算了。”
想了想,又平静地与他商量说:“看材料可以,但现在这个时间,建材市场已经关门了,我大概周四上午会有时间,到时候就在那边碰头,可以吗?”
她冷却的眸底一片荒芜,如大厦倾倒般无可挽回,时述却仍然心存不甘,固执想将这些碎片再继续拼凑:“我错了。”
他手中力道愈紧,艰难挤出的声音暗哑又破碎:“苏途…我真错了。”
可她已经决定翻篇,已经不想再深究这些细节了:“嗯,我知道了。”
她顺着他的话说,而后活动了下手腕,示意他弄疼自己了,待他仓促撤手,才又耐着性子问:“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时述:“……”
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却又扣着门板,不肯放行:“苏途……”
喊她名字,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途也不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干嘛,那到底又为什么还要来呢?
既然已经在远离她了,那就坚定一点,远离的彻底一点不好吗?
她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也真的已经很累了。
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好认输一般,提起手里沉重的电脑包与相机包,真诚的请他放过自己:“让开好吗?”
“我真的还有工作。”
时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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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进屋,黑暗中沉沉吁了口气,不知怎么。
就觉得身体好像更乏力了些。
垂眼把设备放在桌上,刚窝进沙发准备歇会儿,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中瑞大厦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