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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逼仄的深渊里短暂的拉出来。

他却能预见, 如果得到想要的答案,下一秒, 她必将与那时一样,不过是被恐吓了句, 就被吓得如同遭遇反噬般哭出声音。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声色淡然:“手术。”

“手术?”

苏途瞳孔微微放大, 有些难以置信的, 又确认了一遍:“是、生病之后, 需要做的那种手术吗?”

他不假思索:“嗯。”

“……”

苏途虚张着唇,不甘心似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他寂然无虞的样子,那瞬间陡然提起的心,到底还是跌回了原处。

又在接连的起伏与落空后,愈发的空洞。

她感觉自己可能是有点魔怔了。

因为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所以才刚找到一点线索,就非要照着自己想象的方向生搬硬套。

然而仔细想来, 外套的主人、意外受伤的人、时述,这三者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她甚至都没法确定,外套的主人是否受过伤,又怎么能看到一个腰上有伤的人,就认定他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不管那一瞬的直觉有多强烈,现在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时述的疤是手术留下的。

-而除此之外,应该也没有什么刀,能同时造成一大一小,差距那么悬殊的两道伤口吧。

一切不过是执念使然而已。

时述偏头,看了眼她来时的方向:“心情不好?”

苏途垂下眼睛,放弃挣扎似的“嗯”了声。

他顿了下,又问了遍:“怎么了?”

“……”

怎么了呢?

说起来好像还挺简单的,就是接了个不太想接的电话,而后引发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但要一句话总结,好像也挺难的。

她想到什么,也许是此时的心境有所不同,忽然就觉得可以问得出口了:“年夜那晚,我是不是给你打过一通电话?” 网?址?F?a?b?u?页?ⅰ????μ?w?€?n???????????.??????

时述眸色微滞,无端有些紧绷:“嗯。”

“你听了吗?”

“听了。”

“……”

苏途这才怔了下,有些诧异:“听到最后了?”

时述敛眸,如实说:“没有。”

他还没有赶到,她就电量耗尽,自动挂断了。

苏途“昂”了声:“……”

和预想中一样,大概就是接完之后听了几句,而后没忍心挂断,就随手搁置了,却不知为什么,亲耳听到时,居然还是会有些失落。

她默了会儿,又问:“那你听到的部分里,我说了什么?”

他眸色微黯:“你没有家了。”

她却轻轻笑了,像既然已经说出口,便就算是释然了那样,举重若轻地说:“一样的理由。”

甚至还能坦然回头,伸手指向后方那片低矮的楼房说:“我以前住在那里,但是现在回不去了。”

“所以心情不好。”

她大概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并不具备任何正向的感染力,反而还有种背道而驰的作用。

因为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就已经维系不下去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忽然开口:“钥匙。”

她眨了眨眼:“什么?”

时述问她拿了车钥匙,情态自然地一起回到车上,片刻后驱车离开这里,不多时又在滨江路附近停下。

而后偏头交代:“在这儿等我。”

苏途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没什么心情探究。

安静坐了会儿,便伸手打开车窗,透过燥热的夏风,看着江面的游船,沿街的摊贩,与过往的行人。

熙熙囔囔,欢声笑语。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座城市总是会变得异常热闹。

可大概只有身处热闹的人,才会觉得热闹,而游离在热闹之外的人,通常只会觉得刺眼。

她垂下眼帘,正要收回视线,面前忽然蹿出一只小狗,迈着标志性的短腿,像看到仇人一样,毫不客气地冲着车窗叫了两声。

车门随之被从外打开。

时述偏头示意人下车,同时递出手里的牵引绳:“下来走走。”

“……”

直到成为热闹中的一员,跟着面前一步一扭的柯基犬,沿着绵长的江岸线走出一段后,苏途都还有些恍惚。

不由地看了眼边上的人:“哪来的狗呀?”

浸在夜色里的轮廓深邃,狭长眼尾垂睨下来的眸光,其实是冷淡而疏离的,她却不知因何看出了一点缱绻。

时述双手抄兜,迎着她的目光,微微倾了倾身:“租的。”

顿了下,又说:“想买也行。”

外温太高,从下车开始,苏途的面颊始终都有些红润,声音也有点低:“还是不要了。”

时述便维持着俯首的姿势:“不喜欢?”

“不是。”苏途赧然地抿了抿唇,无端生出些分享欲来:“我以前其实一直想养来着,但家里人不让。”

外婆总说,照她折腾大黄那个劲儿,真买只幼崽回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让她给折腾没了。

时述抓她字眼:“现在呢。”

“……”

她不由想到,好像从外婆走后,她就没再动过这个念头,包括从前说想养,其实也是因为心里觉得,只要领回家,就有人会来管。

但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家里再有个小生命的话,处理不来的事情就太多了。

她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圆润翘臀:“可能,负不起责吧。”

逗一下可以。

养起来太难了。

时述若有所思,又觉得时机不够,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处流动摊贩,骑车的阿婆见这两人一狗的温馨场景,不由地吆喝了声:“小伙子,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两人脚步一顿。

苏途阔了阔眸,连声否认:“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阿婆又看向时述,见他并不着急澄清,很快就一副“阿婆什么都懂”的表情,笑着说:“那还是买一束吧。”

“以后说不准就是了呢。”

苏途如临大敌,没敢去看他的表情,赶忙绕开话题说:“那、那我自己买一束吧,刚好也很久没买花了。”

说着就低头去挑花。

也没敢挑太久,只随手拿了束平常会买的小雏菊,抬头就见时述已经扫好码,照着上方的价单转账后,轻描淡写道:“付好了。”

阿婆当即“欸”了一声,看破又说破地道贺:“百年好合呀年轻人。”

说完便骑着车子走了。

徒留苏途捧着一束花,尴尬愣在原地,还要反过来被问:“介意?”

“啊?”

她红着脸,鼻尖萦绕着小雏菊的野草清香,有点清醒又不那么清醒的乱神:“…也还好,主要是怕你介意。”

他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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