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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还有大娘女婿撑场面么。”
“一个国子监博士罢了,不值一提。”
绪廷光被堵得说不了话。
夫人对先头两个女婿都大不满意,所以才一心扑在三娘身上,希望找个得力可靠的郎君,让她脸面上亦有光彩,其实转来转去,还真是卞舟最有出息,要是能成,也不失为门当户对的一段佳话。他现在都不介意卞舟年纪小了,说不准找个年纪老的,妻妾成群,一堆桃花官司,看了更令人眼疼。
也就是四娘这儿难办点儿,说不定陛下都已经问了一圈儿,那些陇右豪杰没一个肯要四娘啊!
绪廷光满脸沧桑地想,现在他是真不敢挑了,随便哪个适龄的、尚未婚配的、长得过得去的男子登门求亲,他都替四娘答应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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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面对疾风吧绪老爹[撒花]
第69章
长安这场雪, 断断续续,下了个没完没了。
翌日清早, 绪府的下人将庭院扫出来,将各处松柏与修竹都挂上喜气洋洋的绢纱红灯,再贴上几幅春意盎然的楹联。
如此,过年的氛围愈发浓厚了。
也让人有了年关将近的真实感。
这一年过得可真快,长安的百姓也过得是真跌宕起伏。
年初陇右军彻底入关,天子正式践祚,登临大明宫含元殿的紫金大椅, 手握乾坤。新朝颁布了一系列新政,免除了诸多苛捐杂税, 利好百姓自战乱中恢复生产,同年, 那些追随陛下入关的忠心耿耿的陇右旧部举兵谋反, 被天子技高一筹地镇压平叛。
长安就如同海水, 一浪高过一浪,从来没有真正地太平安息过。
这跌宕起伏的一年,终于伴随着黄历渐薄一路撕到了年尾,明年将要面临怎样的际遇与挑战, 谁也不知。
用过早膳, 绪廷光打算重新约同僚出城垂纶, 不想下人传报, 说是有客人造访。
绪廷光与夫人面面相觑之后,问:“谁?”
下人回道:“说是云州尼姑庵来的,与家主有旧交。”
绪廷光立刻便明白了,语气肃了肃:“快派人去请!”
李衡月将绪廷光腮边的胡须修理了一番,听闻是云州来的, 问绪廷光:“几年不来了,怎么今年来了?”
那些年,家中四娘被养在尼姑庵里,庵堂里的水月师太每逢年关便会前来报讯,说一些绪芳初的消息,但从长安大乱那年开始,她便不曾来过了,后来四娘更是从青云山被接回了府里。
自那以后,云州青云山尼姑庵便与绪家断了联络,绪廷光这人,总是有些寡恩的,过河不至于拆桥,但也没有与人主动联系了。
今年尼姑庵突然派了人来,怕不是另有所图吧?
要知道,这些年为了抚养绪四娘,绪家给她们添的香油钱可不少,银货两讫之后,就再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了。
绪廷光没有将师太们往坏的方向揣度,思忖片刻,从夫人怀中起身,道:“看在四娘份上,夫人与我一道前去迎一迎。”
李衡月没有提出反对。
夫妇俩人一同整理了衣着,笑容和煦地将两位佛法精深的师太迎入了花厅,差人为师太斟茶。
此次前来府上的并非水月大师,而是静慧师太和一个稍面生的脸孔,听说法号唤作静灵。
静慧师太手里捻着一串油润的佛珠,垂首念着佛偈,神色平和,声音无波。
“庵堂与绪大人过从旧交原本应是厘清了的,贫尼却贸然前来,实在打搅。”
绪廷光心领神会:“可是庵堂出了变故?”
静慧师太颔首:“前些时日,庵内正殿的横梁突然倒塌,佛祖金身损坏,这些年,庵堂香火不昌,若再无金身加持,恐怕,也是难以为继……说来惭愧,贫尼出家之人,受佛祖徒众供养,如今还要腆颜上门叨扰绪相,实在难以启齿。”
绪廷光道了一声“原来如此”,亦不见有后文。
李衡月却竖起了眉毛,道:“师太,实不相瞒,我们托你们照看四娘是不假,这些年师太看护四娘算是尽心,所以绪家在谈好的香油钱酬劳上,额外多支了三成,这已经是看在情面上了。这么多年了,大家相安无事,就是因为钱货两清,师太突然上门打秋风,确有些冒昧。”
静慧师太的神情微变,想过会遭到拒绝,只是没想到李夫人会出口伤人。
李衡月想的是,家下两个娘子待嫁,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相府也不是无底洞,哪能随意支出。
何况开口就要金身,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网?址?f?a?b?u?y?e?i???u?????n??????Ⅱ????????ò?M
静灵师太也随之变了脸色,她起了身,眉宇高悬,“夫人,贵府四娘养于青云山,数度生死垂危,也是贫僧等尽力施救,方无病无灾至于今日,夫人不愿施以援手便罢,为何还不念旧情口出恶言?”
绪廷光却是一怔:“四娘还曾生死垂危?”
李衡月更是不悦,偏眸扯着唇角道:“诸位师太养育四娘,怎会出这般大的纰漏,果真尽了心了么?”
静灵师太是修行人,但可能是佛法太浅,不如静慧师太沉得住气,当下她便捋起衣袖要论理,声音的调门亦高了许多。
“夫人讲话要评理!你家的四娘自己要生产,遇上难产,难道也是庵堂看护不力?”
此言一出,花厅内部陷入了一团死寂。
绪廷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他一阵眼晕,心跳狂急地跳动:“师太你何出此言?”
李衡月更是骇然不已,怔愣道:“家里清清白白的娘子,容不得人诬蔑,尔等出家人,怎能对一个待字闺中的娘子如此含血喷人?”
说着说着,李衡月义愤不平起来。
难道是这两个老尼姑,见打秋风不成,就红口白牙地往家中娘子身上泼脏水?
静慧师太意图拦住静灵师太的嘴,可慢了一步,愣是没拦住,静灵师太了解师姐的秉性,和师父一般柔和,向来与人为善,说不来一点重话,可她不同。
静灵师太扯高了嗓门,不顾花厅外早已有下人竖起了耳朵,她愣是说得人人都听了去:“难道是贫尼捏造事实不成?出家人不打诳语,就算贵府家主与夫人不肯信贫尼一人之言,也尽可以去云州打听。”
绪廷光立刻使了眼色,令家中管事将庭院里扫尘的下人尽数驱逐、封口,他坐立不安地起身,问一直古井无波的静慧师太:“师太,适才静灵师太所言,可是真?小女真的……”
静慧师太闭目,口中溢出一声长叹,缓慢地点了头。
绪廷光的心跳失了衡,他焦躁地近乎暴起,读过的书、修过的涵养硬生生摁住了他要暴跳的双腿,他再三确认,声调压着火:“果真?”
静灵师太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