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由你按摩医治之后,已有好转。日后,你便每三日来一次太极殿为朕松缓筋膜。”

没见过这般打蛇随棍上的。

绪芳初拿他没辙,心忖,如再接触下去,保不齐哪天真被他发觉她的身份。

届时他想起当年被抛弃的往事来,把她凌迟刮骨,她连坟头都找不到。

“臣……臣遵旨。”

她心虚应过,心里盘算着以后该如何躲。

眼下是无论如何要吃了这亏的,不然难以脱身啊。

以前从未想过,这太医署竟是龙潭虎穴,自入了这虎狼窝以来,只除了头先一段熟悉宫门的时光,后边简直一浪兼一浪。

正筹措着言辞,寻思该如何礼貌地向陛下告辞,耳朵倏而落入他磁沉的嗓音,似流水涤荡过山间峋峙的青石。

“走之前去看一眼太子吧。自上次你救治他过后,他一直想见你。”

这才是,他今日拉着她来羲和殿的主要原因。

绪芳初怔了怔,因“太子”这两个字,其实无法自我欺骗地心尖冒出了一丝割舍不断的柔软。

“嗯。臣遵旨。”

她不再急着要回灵枢斋,跟随了萧洛陵迁至望舒殿。

风声飒飒,殿门轻阖,微露一线,其间灯光灼灿。

萧洛陵步入内寝之后,忽然见到晚晴神情惊惶地退了出来,不敢看陛下一眼,脸颊羞愧不安地红成了柿子,他立刻便猜出怎么一回事,并未过问晚晴,忽加快了脚步,大步转入内寝。

绪芳初也怔愣着,追随萧洛陵的脚步往里走。

软榻上,可怜的只有豆芽长的小太子,伸长了他圆润无节的两条胳膊,依依可怜地冒着泪光,脆弱地等待阿耶来抱。

绪芳初呆滞地顿住了脚,望着陛下山凝岳峙的背影向着榻上的小人儿倾落,将床榻上依恋着父亲怀抱的小孩儿抱了起来,揣进了阔而坚实的炙热胸怀。

到了阿耶怀中,他乖乖地趴向萧洛陵的颈,小鼻子咕哝了声,谁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绪芳初听到男人用与适才羲和殿内迥乎不同、温柔到令人陌生的声线说:“做噩梦了?”

然后,便听到那个糯米糍似的甜软童稚的声音,回应着他的阿耶。

“不是噩梦。是我……”

他说着,羞赧起来,但还是勇敢地说了下去。

“阿耶,我尿床了。”

萧洛陵闻言并没有惊讶,只是越过他看了一眼身后湿漉漉的床榻,原来适才晚晴是在为她更换床褥。

怪不得这崽子哭成这样,原来是不好意思了。

晚晴的耳根子也是热的,伏身告罪:“奴婢伺候不好太子殿下,让殿下不小心又……”

“此事不怪你,小儿都如此,朕养他比你久,以前太子在马背上也常尿朕一身。”

萧洛陵似是在对晚晴说,又似是在对别人说。

末了,他笑了一声,并没嫌弃萧念暄脏兮兮的屁股,只是将小儿抱到软椅里,伸手拽向太子的裤头,要替萧念暄将脏衣换下来。

原本萧念暄是乖乖不动地享受阿耶服侍的,可眼风忽而瞟见了一旁的绪芳初,惊觉她也在,瞟见之后他立马不淡定了,手足无措慌乱掩饰。

三岁的孩童对于这种事,只有极其朴素的羞耻观,他甚至都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要掩饰,就是觉得把自己光溜溜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不好。

而且阿耶之前也一直教导他,人非刍狗,立而有仪,绝对不能光屁股出去耍。

晚晴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熟人,但当了绪芳初的面,他就很不自在地想要掩饰。

他的阿耶这次竟推翻了之前的教导,凉笑了声,语调却是上扬的。

“还知道怕丑了。”

说完就不由分说拽落了萧念暄的裤头。

“……”

大片的白嫩娇肤被袒露无疑。

奶娃娃的脸蛋涨得通红,不敢看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的绪芳初一眼,呜呜咽咽地捂住了脸。

萧洛陵淡声道:“她不是外人。”

绪芳初吓得心里一抖,刚要转过脸避开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偷觑向语出惊人的新君。

他熟练地替儿子换着绸裤,将后者湿润润的屁股蛋子擦干净,再套上一重用料柔软的棉裤,整个过程里他的脸上并未看见一丝的不快,极有耐心,仿佛这种事他已做过无数回,早已驾轻就熟,早已熟能生巧。

“先前你生病时,是她救了你的小命,医者眼中无男女,你全身上下早已都让她看见了,又有什么可羞的。”

他解释完,小太子眼底浓郁的疑惑一点点散尽。

只是在穿上裤头之前,仍然不好意思面对这位美丽亲切的医官,他别过了小脸,耳朵尖冒出了朵朵彤红。

直至裤头笼上,小太子恢复了储君的威严,他才慢兮兮地沿着阿耶的双膝滑落下来。

这时,晚晴已经带着换下来的床褥和太子殿下的脏衣红着脸退下了。

萧念暄望着显得比他更拘束的绪芳初,仰起了脸颊,看了好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位美丽亲切的医官,她的面容有些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了。

他只是隐隐地能感知到,眼前的医官和晚晴一样,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伤害他,而且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母子俩对视了好几眼,绪芳初也惊讶地发觉,原来小太子和她生得竟然极为相似。

除了那双幽长美艳的凤眸传承自他的父亲,那张宽窄得中的鹅蛋脸、白里透粉的芙蓉腮,还有鼻梁底下樱桃红的嫩嘴,其实都与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不知道旁人怎么看这两张过于雷同的脸。

她心底不安起来,担忧以君王的多疑多思,迟早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一晌后,天子的话打消了她的顾虑。

“绪大人医术高超,替太子看一看脉象,看前阵子的病,是否留下了病根。”

这也许只是托词。

先前她是施针救治了太子殿下,然而后来负责太子汤药诸事,一直都是太医令亲力亲为,她们这些猢狲喽啰,哪里有资格过问太子殿下的脉案。

但兴许就如天子所言,他亲眼见过自己救下了裴娘子与太子,所以对她的医术过于信任了一点儿?

绪芳初没做他想,确实心里记挂着小太子的病情,她趋近前,和善温柔地弯腰对小太子道:“殿下,你坐上去吧。”

说着葱根般的食指往太子殿下跟前的梨纹椅指了下。

小太子听话地爬上了椅,正经地往圈椅里一坐,竟很有君威,都说虎父无犬子,别看平日里软糯,该有的太子的规矩与威仪分毫都不差。

他将袖口底下圆润的小手探了出来,架在圈椅旁的梅花案上。

绪芳初偷觑了眼新君眼色,对方未置可否,不知在思量何事,眼皮往下坍落,薄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