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扬在风里。
“青川……”
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般,仿佛她喊的那人不是他。
记忆是模糊的,梦境是颠倒的,那梦里,她竟然听到他说。
“叫我夫君。”
她人呆傻地趴在墙上,即便是梦里,也知道此时在破屋里逞凶行恶之人是未来的陛下,她屈从于威慑,出于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态,卑躬屈膝声如蚊蚋地叫了一声。
他嫌弃不够,癫狂地折磨她。
“大声些!”
对方是未来新君,派头十足,绪芳初便只好大声唤了他“夫君”。
那两个字一落地,她的磨难也迎刃而解。
然还没等她调匀呼吸,转眼之间,眼前迷雾变幻,又到了另一边,仍是在那间破屋里,她用一种极其诡谲的,现实里她根本无法做到的下腰的姿态,于那张破败的石床上与他不休地纠缠在一处。
许是从前学医时将知识学杂了,在看人体图时连这种画面也入了脑。方才还是现实里真发生过的,眼下便变得不讲道理起来。
但梦境就是这般,现实所想不到的,都会以诡谲怪诞的形式呈现于梦中,她就这般下维持着腰痛的姿态,难受得早已忘却了时辰。
大抵他最终得逞了,捞她起来,炽灼的大掌捧起她的面容,垂颈而下重重地亲吻,吮咬。
力度大得她呼痛,可他偏亲着,亲得她头晕眼花,唇瓣好似也被咬破了,渗出一丝迷离的铁锈味道,发咸。
她感觉那个吻,不像是云散雨收后安慰的缠绵,更像是恨意裹挟下的惩处。像要将她碎尸万段,可每到了快要过界时又会稍事收敛,矛盾得很。
好在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里的绪芳初也很明白这点。
她松了口气,不再抗拒,由着凶狠残暴的新君陛下予取予求。
曙色跳跃在太极殿前,帐中的绪芳初翻了个身,伸着懒腰懵懵懂懂地醒了过来,刚要惬意地微笑,欢迎新的一天,忽地感到上扬的嘴唇一阵撕扯的刺痛。
她有点儿惊讶,伸手摸了摸,竟自唇角摸到了轻细的伤口。
刺痛感觉,就从这伤口源源不断地传来。
作者有话说:
----------------------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17章
唇瓣上刺痛尖锐,无法忽视,指节轻轻揩过,摩出浅浅一道破口,想是破了皮。她慌乱下榻,寻到内寝里萧洛陵平日里用以正衣冠的落地琉璃镜。
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在这里肃然穿戴朝服与冠冕。
此刻,绪芳初咬唇惊恐地凑近那方琉璃镜,对着镜子,清晰地看见自己嘴唇上肿了好大一个包,细小的伤口,像是用一锐物狠狠碾过似的。
绪芳初掀开上唇,露出自己形状玲珑姣好的贝齿端详,她的门牙可没那么大。
礼用捧着早膳进来时,恰便见到绪大人对着琉璃镜左瞧右顾既怀疑又惊恐的背影。
礼用笑容谦顺地迎上去:“您醒了?大人昨夜里必是累着了,睡到了这个时辰。陛下准大人用了早膳再回去,让老奴伺候您用膳吧。”
听到身后有人,绪芳初回眸,见到礼用毕恭毕敬笑脸相迎的姿态,她却活如见鬼似的。
这位,可是新君跟前的近臣,是太极殿的大监。
宰相门前四品官,不消说御前的红人了。
绪芳初强自镇定,实在拆摸不透那位阴晴不定的新君的心思,只得和婉询问:“大监,昨夜是我不是,侍奉不周,竟偷偷睡着了,昨夜里……陛下未曾降罪于我吧?”
礼用笑得和煦,摇头说:“哪能。奴适才瞧见陛下走时,右臂已经活动无碍了,绪大人真是妙手大能,尚未出太医署就有枯木回春之术,再得陛下信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这种人,惯会逢迎溜须,并且下注很稳,要不然也不能在改朝换代之后存活下来,老实说绪芳初是佩服的,何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方乐意抬举你,你就不能不识抬举。
她也还以奉承,两相吹捧完毕之后,她摆手说:“早膳不用了,实不相瞒大监,自入太医署以来,月月考核,卑职身兼针科与按摩科两门课业,倍觉压力,生怕考核不力,辜负了陛下栽培,枉负了新朝英明的政令,过两日就是季考,臣还得尽早回去温书,就不能留了。”
礼用便未阻拦,只是笑吟吟的,眼睛时不时便瞟到她的嘴唇上。
脸上的法令纹随着颊肌的蠕动更深了几许。
绪芳初知晓对方在看什么,神情无奈地说:“秋后的蚊子骇人,着实骇人,半夜里将我咬好大个包。大监见笑了。”
礼用礼貌地笑,“原来是只铁齿铜牙的蚊子,定是老奴除虫惫懒,让大人您受惊了。”
绪芳初体恤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蚊子叮了她事小,万一太极殿嚣张跋扈的蚊虫叮到那位金尊玉贵的贵人,底下人免不了遭了毒打,再说这蚊子……
着实威力甚巨。
好在太医署里什么药都有,绪芳初回太医署灵枢斋后便拿了薄荷油擦了点在嘴唇上。
擦药时,身后只有绪瑶琚与魏紫君在温书,仍不见薛艳儿的身影。
绪芳初自镜前回眸,食指还点在唇瓣上,惊诧问:“她又一夜未归?”
魏紫君脸色为难,上次提了一嘴被薛艳儿挤兑了许久,她不敢再议论对方半分不是。
绪瑶琚乌眸轻敛,放下手中的《黄帝内经》,侧目:“阿初,我已向医正提出,分斋。”
绪芳初同意此举,“三姐姐你是怎么同医正说的,医正答应了?”
绪瑶琚道:“我只说了彼此秉性不投,医正应允了会给我结果。灵枢六斋内目下有女弟子二十六人,单独让她一斋显然是不能,医正还需拟一个章程,上报给太医令,重新分斋。一层层批示下来,快也要两三日。明日还是大休,恐怕更得延误。”
朝廷办事的章程,尾大不掉,繁琐累赘,这是前楚留下的沉疴腐肉,新君已经大刀阔斧地精简冗员了,但几个月的光景,还简不到太医署这里来。
事情果然如绪瑶琚所料,今日没有批复,到了翌日,朝廷大休,连太医署女弟子的功课也停了,薛艳儿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但肆无忌惮却是有代价的,重新分斋的批示没下来,薛艳儿忽地东窗事发了。
三位娘子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斋内温书,斜照余晖穿过雕花斑驳的梨木花棂,落在地面,洒下一圈圈斗折蜿蜒的锦纹,院子里忽起了吵嚷声。
魏紫君胆子最弱,“怎、怎么了?”
她好奇心重地爬向窗棂,夕阳半落西山,只见静寂的庭内忽气势汹汹地涌入一二十人来,吓得她惊慌失措退回斋内。
“好、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