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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向罗汉床,看向替她斟茶的春娘,愁容满面:“我本以为还能挣扎个一两年,谁知来得这般快,看来还是要早打算。”

春娘将茶水递进娘子的手中,不无担忧地坐到娘子身旁,臂弯搂住绪芳初。

绪芳初咬唇思忖,自己这两年经营香药铺子的钱,已经足够令她自立门户了。

当年她将儿子送走,回到绪家,为的是做回长安贵女,但也心知于世俗而言女大不中留,她决意立足长安,便假借自己手中的月例在长安经营薄资,开了香药铺子。几年过去,铺面扩张至三家,那日巧遇跨马天街的卞舟,并非她为瞻仰少年将军英姿,而是彼时她正要前往香药铺收利,途径于此。

铺子有了,钱产亦有,若独立门户,在长安也是极其滋润的,何须嫁人。她又并非处子之身,还生育过子嗣,这世上要有不介意这点的男人,都得打着灯笼找。她才不讨那个麻烦。

“春娘,你与木樨把账本拿来算一算,看看脱离绪家之后,我们能在长安租到什么样的宅子。至于绪家这边,想要决开,这些年吃穿用度也是要算一算的。”

她在绪家俭省度日,不是为了立一个不争不抢淡若秋菊的名声,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脱离绪家这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与之彻底两清。

然而春娘与木樨将算盘珠子都拨得起火时,没想到却是男方家出了变故。

亦不能说变故,而是恩露天降。

看来这位杜谦杜大人,的确颇有几分才干,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得到了大明宫里那位突如其来的赏识。 w?a?n?g?址?发?布?页????????????n????〇???????????ō??

绪廷光托的冰人才上门,舌灿莲花一通鼓舞,八字刚灿出一撇来,突降圣旨,擢从六品工部检校员外郎为从五品昌都司马,调任地方,即刻赴任。

杜谦接了圣旨,顿时无心冰人在耳边絮语,手捧着沉甸甸的圣旨,仰天扬眉吐气地长长一叹:“如绪相所言,的确是鸿运照头啊!”

说罢他瞧向傻了眼僵成木棍的冰人,谦逊自若地展颜:“杜某即将往昌都赴任,看来这婚事怕是不成了,兴许杜某就这孤枕终老的命格……对了,姥适才说欲配与杜某的娘子是谁?还望姥回去之后,替某解释一二。”

总之这婚事是泡了汤,绪廷光失望之余,亦百思不得其解,怎就会如此?

这杜谦在工部供职,多年以来,算是勤勉不怠,但始终籍籍无名,自有他的道理,怎会突然就招了那位的眼,好突然的提拔外放,生生碍了他家四娘的好事。

老丈人没当成,绪廷光极其失望,但并未气馁。

这厢绪芳初总算缓出了一口气,春娘与木樨抡出火星的算盘珠子也稍歇片刻。

但这口气也没缓上多久,隔两日李衡月又来了一趟,带来一个更好的消息:“你阿耶这回又相中了翰林学士周堇。”

此回绪芳初没有摁住震惊:“啊?”

李衡月也纳闷地看向她:“你可是不满意?莫小瞧这翰林学士,荣耀甚巨,走的是宰辅之路,你阿耶当年不也做过翰林么,再者这周堇可是前朝探花出身,四娘,你阿耶真是为了你操碎了心思,你可莫要辜负他。”

绪芳初还得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丝感恩戴德,“嗯。四娘知道了。”

李衡月自己心里尚觉不平,当初大娘与二娘出嫁时,绪廷光还不是绪相,两个女儿所嫁的女婿,远不如周堇,如今绪廷光发迹了,四娘也跟着鸡犬升天,得了这么一份好姻缘。她心里郁闷,忖着三娘日后一定要攀附上新君,入主掖庭,哪怕是不济也得搏一个公侯之家的主母,否则难灭这口不平之火。

她走后没过一顿饭的功夫,春娘与木樨的算盘又拨出火星来了。

听说前楚一息尚存时,留下了个榜下捉婿的习俗。

这位周大人出身探花,料想得容颜俊美,当年竟未被捉去,倒是稀奇。

只是绪芳初也没多想,账目算好以后,就打算去铺子里提钱。

然从李衡月踏出和月居开始,不过短短十几个时辰,这周堇居然又出了变故。

这位宿昔光风霁月的探花郎君,竟被人扒出一则丑闻,原来这位周大人之所以迄今未娶,乃是因为,他实有龙阳之好,常跟随周大人身边的容颜昳美的家僮便是其娈宠,日日帐中笙歌不说,后来约莫是到年纪了,为了掩人耳目,周堇才开始相亲。

他有个原配,死因蹊跷,有知情人士传闻,原配乃是死于两男一女的马上风。

这就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了!

伏鹰卫将这周堇与家僮光着身子从马车里提溜出来之时,两人惊惶变色,四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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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灿这辈子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皱着鼻子道:“将人裹上草席,押入三法司稽查。”

绪廷光等了一夜,等到的是周堇骗婚杀人的丑闻败露,新君震怒,将其打入三法司革职查办的消息,霎时白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

李衡月掐了半天人中,才将绪廷光的魂给叫回来,他愣愣仰躺在圈椅的椅背之上,抚胸长叹:“好险!”

差一步这婚事便要谈成了!

李衡月跟着叹了一息,心里五味杂陈:“是啊,我已让三娘去安慰四娘了,连着两下里婚事不成,四娘该多受打击!”

和月居,槅扇外的玉兰疏影,随月色拓印上碧纱帐。

绪芳初正额手称庆,恨不能大摆三日流水席,但也深深感慨:“我阿耶这辈子只押对了一次宝,那就是放陇右军入关,除此之外,他的眼光是真不行。”

春娘与木樨正要应是,猝不及防三娘子来了,二人脸上失色,急忙忍住心中对家主的不满,起身退避旁侧。

绪瑶琚送了一些可口的点心来,但她左看右看,也没觉得四娘脸上有一丝一毫蝉露秋枝般的萎靡不振,反而神采烨烨,倒显得容光焕发。

她奇了,谨慎地道:“四娘不因周堇而伤怀,我便也放心了。我此来,是送个布告给四妹妹看的。”

绪芳初本也没放在心上,与绪瑶琚笑言:“是什么?”

绪瑶琚让灵儿将今早城中贴的布告誊抄了一份,此刻便让灵儿取出,让她交给了绪芳初,绪芳初接过手来细看,这竟是太常寺招贤的榜文。

绪瑶琚解释道:“先时陛下发布政令,鼓励女子行医经商,这商行如今已有不少女子入会,而太常寺颁布的这道告文,也是为了替所辖太医署招募人才,其中特点了本次招纳女子为医,凡有稍明医理者,参与初步的考校,即可入太医署学习,两年后若能留下,还能正式授予官职。四妹妹,我思来想去,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你向来精谙岐黄之术,若能考入太医署,定能成为女官。”

在绪芳初眼眸发直,死死地盯着“女官”二字瞧时,绪瑶琚又曼声道:“因民间女子识文断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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