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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精疲力竭,饥寒交迫。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你再折腾,死的更快。”

卫惊风突然问道,“我要是先死了,你会怎么办?”

从打娘胎里认识起,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对话。

李土根翻了个白眼,“把你埋了。”

卫惊风想了想,“你还是吃了我吧,别浪费了。”

李土根怔了一下,“有道理,如果我先死,你也吃了我。多活几天,说不定能等来你爹娘带人救命。”

不知是年岁尚小不知事,还是生来就异于常人,他们有着难以理解的生死观。

说完这些,再没有更多话可讲了。

直到地震暴雨过去的第三日,一缕晨光从洞口缝隙透射进来,情况一点转机也没有。

李土根猜测村里可能出了事。他们虽不讨人喜欢,总不至于没人来寻。

第四日时,连洞里花草都吃光了。水是不缺,只是饿的头晕眼花。

到了第六日,李土根从石壁上摸到最后一颗草,碧中带紫,下身根须长的惊人。他拿来与卫惊风分。

“为什么叶子留给我?”

“根一般没毒

重生之锦绣前程。”

卫惊风怒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吃肉?”

李土根用‘你傻啊’的表情看他,“你要是被毒死了,肉也是有毒的。”

然后他们就牛嚼牡丹一般分吃了‘碧流光’。

真的是‘碧流光’。

没有无数修行者想象中惊天动地,葳蕤生光的模样。它就安静生长在一个普通山洞里,即使内蕴星河宇宙的能量,外表也没有一丝灵气流泻出来。

刚才入腹,李土根就感到一阵寒流涌上,从口腹遍及四肢,剧痛直欲将他炸开。

余光看见卫惊风亦是疼的眦目欲裂,却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他绝望想道,“失策了,原来叶子和根都有毒。”

很多年后李土根阅遍典籍,庆幸他是与人分着吃了。

不然引气入体都未曾有过的经脉,会因强行灌入百万年积攒的灵气精华而爆裂。

但此时此刻,他们不明所以,漫长的剧痛结束后,事情就变得简单无比。卫惊风身上的伤愈合如初,单手推开了巨石,走了出去。

久违的日光落了他满身。山野间一片狼藉,树木摧折,乱石堵塞。

暴雨打坏了大半的槐树,村子里的房舍田地没有大碍,鸡鸣犬吠依然如故。

却没有一个人。

忽而卫惊风抬起头,喝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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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站在一位深青色道袍的老者,目光如炬打量着他们,看得人极不舒服。

“有一队魔修来此地寻异宝,贫道闻讯赶来提前告知,如今魔修无功而返,怕是日后还会再来。”

李土根问道,“所以大家都走了?”

老道人没有回答,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卫惊风问道,“敢问他们找什么东西?”

“碧流光,俗名‘成仙草’。琼宫里有人精于卜算,算到就在此地。”

老道微蹙眉,似乎觉得自己说了太多。

两人听完,有些怔愣,却没有什么误食异宝的狂喜,被亲友抛弃的悲痛。

这让那位云游的散修高看他们一眼,想不到山野村夫也有此等心性,便动了些心思,“你二人已服食仙草,从此入了修行界,无依无靠的恐怕活不长,可愿拜我为师?”

换了旁人,一连串惊天的变故砸下来,第一次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痕迹,怕是要欣喜若狂了。

但卫惊风说,“不愿意。”

然后李土根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我亦不愿。”

幸好这位道人修的是自然道法,寿元将尽诸事看淡。只想为转世修些福报,此时也不强求,说了句‘也罢,各有缘法’留了两本书便挥袖而去。

一本《剑诀初探》,一本《卦爻》。都是最基础的修行入门书。就这样拿到了两人手里。

李土根见人消失后,转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拜师?”

他觉得卫惊风这种喜欢舞枪弄剑的莽夫,应该是欣然接受的林夏的重生日子。

“你又为什么?”

李土根道,“事出蹊跷突然,我信不过旁人,恐有诈。你也是?”

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

卫惊风道,“不,只是他说要收徒,说的好像施舍一样,我不爽。”

“……”

李土根由衷觉得,还入什么修行界啊,这小子早晚要出事。

两人摸出各自家中所有积蓄,卫惊风背着一把铁剑,李土根挑了一扁担书。

就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走出村子时,李土根放下扁担,对着村口拜了三拜。

卫惊风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大,山川河流,人烟市肆。美景各有千秋,城镇各有风物。

同样面对凭空生出的力量,卫惊风积极探寻如何运用提高,李土根却一直在努力控制它。殊途同归,倒是阴差阳错下都过了洗经伐髓。

本来这样下去一切都好,只是见得世面大了,其实依旧打铁抄书讨生活,练剑读书过日子,再多加一个摸索修行。

但他们吃过‘碧流光’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最早是一个医修看出端倪,不知怎么传到了十二宫弟子耳中,于是不等他们走出东陆,麻烦就接踵而至。

甚至凭空生出许多传言,说‘碧流光’的灵气融入了他二人血肉中,若能炼化两人服食,可得十之五六的药效。十二宫许多魔修们即使不相信这样的离奇说法,也想看看吃了传说中成仙草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于是卫惊风与李土根开始一路奔逃,从第一次联手杀人,到不断被伏击,又反杀别人。多次死里逃生,临阵突破。更不敢去寻医修疗伤,全撑着靠‘碧流光’的药性自愈。最后混进渡海的商船,逃去往中陆。

这段血腥至极的经历,许多年后剑圣同殷璧越说起时,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能算到的就避开,算不到的就一起杀了他。”

大多魔修是不敢,或不愿离开东陆,两人有意隐藏踪迹之下,渡海后没人发现他们。

李土根字写的好,飘逸隽美有风骨。在云阳城租了个草庐替人抄书写信,几个街坊的孩子上不起书院的,就送来他这里识几个字。

卫惊风每日听他们念那些‘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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