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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如火如荼之际,谢明珠又接到了月之羡来的第二封信。
头一封信里,是他到顾州就立即写回来的,只说如谢明珠所?安排那般,到了顾州的第一座县城,他们就直接将?车拉去?了草市。
那草市里都?是各路行?商落脚的地?方,连带着货物也堆放在此处。而如此一来,不管是给他们,还是给本地?商家都?省了事?情。
免得卖货的一家家上门,满街乱窜询问,想买的则不知道去?哪里找途经?,无?头苍蝇一样。
那里也是个县城,然而不知道比他们这广茂县的草市热闹多少倍。
所?以药材当天就卖了出去?,因为他们是岭南这边过去?的,前后来了三波人问价格,最后月之羡挑了一个好相与的药铺掌柜卖了。
还互留了姓名地?址,往后再有这边送去?的药材,优先送到对方的药铺里。
谢明珠当时?看到这信的时?候,就觉得月之羡他们这运气不错。
没有了那些药材累赘,管官府租的骡车就用不上,但也没闲着,给赶着一起去?顾州的州府,而是被月之羡机灵地?转租给了本地?的车行?。
如此,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和一车一骡,带着那些木雕直奔州府。
而现在这一封,就是他们已经?到了州府,现在三人兵分三路,去?城里各大当铺和珍宝阁门口蹲人。
只是结果如何,暂时?还不知晓。
就说越是往顾州的州府,这边的天气就越来越寒凉,作为一个岭南人,从未见过冬日的他们,如今也是换上了厚衣裳,谢明珠让带去?的皮袄子,也有了大用处。
原来那些皮毛,在家里一辈子也就是个做垫子的命。然这次出行?之前,谢明珠硬是给他们缝成了外衣。
本来觉得多余,怎么会拿这么厚的皮毛裹在身?上。
可如今,只恨不得再多来一件!
而彼时?被谢明珠挂记的月之羡,早在数天前,就捧着一本全是油墨印的书,挤在珍宝阁对面的角落里。
那边上,是个白须老先生所?摆的测字摊位。
月之羡给谢明珠写的第二封信,就是管他这摊位上租的笔墨。
当时?他垂着头,听得月之羡一口还混夹着些岭南口音的话,便诧异地?抬起头来,毕竟这大冬天的,居然有岭南人的跑到这顾州的州府来。
也是颇为好奇。
然看到月之羡后,又愣住了。
只见他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岭南人,那皮肤也没有岭南人的那种黑,不但如此,长得更是有一张俊美谪仙的面容,笑得温润如玉。
而月之羡见老头也不言语,只痴痴看着自己,心头也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尽量留意自己的口音问题,模仿着这顾州人的说话口吻,“老先生,笔墨纸张,可是能租借于我?”
一进?城,月之羡就想给媳妇写信的,但又怕错过了与虞家人碰面的机会,故而不敢跑远。
因此见到这珍宝阁对面的转角墙根下就有测字的摊儿,故而就走?上前来问。
这些摊位,除了平日给人测字卜卦,还代写家书。
但是月之羡更想自己亲自写,所?以打算管这老先生买些纸张和一个信封,然后再借他的笔墨。
却?不想自己问了一遍,对方似没有反应过来,方又问第二遍。
而这第二次问,这老先生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你要作甚?可是写信?老朽可帮忙代写,也不贵,一封就一文,连纸带信封。不过若是上三页纸张,得算你两文。”
月之羡摇着头,“可以我自己写么?不过老先生放心,银钱我照样付给你老人家。”只是月之羡心里却?想,那自己就将?字再写小些,绝对不可能超过三页纸。
老先生瞧了他一眼,看着虽是俊美无?铸,然却?穿得寻常普通,不过举手投足间,也有几分风姿,便想莫不是哪家落了难的少爷,自是同意了。
当即给他拿了纸笔出来。
只是随着月之羡提笔写字,他看到月之羡这走?笔一派行?云流水之态,一时?也有些诧异,“你这一手行?书,倒是写得不错。”
月之羡闻言,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还不如我媳妇写得好。”
老先生听了,诧异起来,“我观你如此年?少,竟已是成了家?”
“正是。”月之羡应着,一面笔下疾驰,飞快就写下了好几行?,纸笔摩擦中,他察觉到老先生还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抬头冲他笑了笑,调转方向,把背对着他。
以免对方再看自己的书写内容。
而他此举,也叫老先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唐突之举,忙笑着解释:“老朽只是见你写字颇有些风骨,好奇罢了,并未看清楚你写的是什么。”
想来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老先生又问,“你这一手字,练了多年?吧?”
“没有,前两三个月前开始学认的字,我媳妇说不能只认不写,叫我自己做了根笔,在石头上用水写,写多了,也学了我媳妇的几分影子来。”月之羡说得一脸的坦诚。
可老先生听在耳朵里,方才对他的喜爱越来越减,还有些不高兴起来:“我看你年?纪轻轻,怎说起这样的大话来,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月之羡同样也不高兴,更是疑惑,“你这老头也是奇怪了,你问我,我答了,你又不信。”气得赶紧在第三张纸上结了尾,从他桌上捡起一个信封,小心翼翼规规整整地?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里,塞进?衣兜,往老头桌上扔了一文钱,便气呼呼往墙根底下去?蹲着了。
随后便摸出自己从街头小贩手里买来的便宜书本打开。
那是一本盗版的史记,他听媳妇说过,读史明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媳妇说的那个史记,但买来看了,还有些意思。
自是有些不大明白,所?以每逢这个时?候,他就将?那一页给折了个角,想着等回了家,再问媳妇也不迟。
老先生自打觉得月之羡说大话后,对他那点喜爱也是荡然无?存,心想自己这一辈子天才人才的,不知道见过多少,倒还没听过有月之羡这样狂妄自大的。
何况他说得又十分夸张,才两三个月就练得如此出色。
那样一手字,便是日夜练,没有个三五年?,还是要那身?具天赋者,不然难得这样一手行?书。
所?以不喜月之羡,甚至是心生厌恶。
然对方写完了信,竟是不走?了,就蹲在那墙角。
这也就罢了,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来。而且上面油墨斑迹随处可见,一看就是那黑作坊里印的盗版书籍,专卖给那穷书生们。
故而见此,又有些几分怜惜起月之羡来,心说他如此好读书,这样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