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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骨头碎裂声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奏乐般,听得众人毛骨悚然。

“不写?,便由?我来说。”

玄离漫不经心施加力度,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二十?九年?前?,玄煜降生?,生?来带有先天弱症。医师断言,只有传闻中的苍黎族神木可治。”

“帝宫的人寻遍十?四洲,终于在一秘境中,寻到关于苍黎族隐世?之地的只言片语。你亲自去求药,在途中逢难失忆,恰巧被我的生?母救回。你失去记忆忘了身世?,自愿留在族内与她成婚,并?立誓此生?不负。”

“成婚三年?,我的生?母有孕,你的发妻想尽办法差人送信,而你,想起了一切。”玄离面带微笑,慢慢碾碎了玄祁的灵海。

“呃啊——!!”

“一边是发妻与孩子,一边是我的生?母,你做不出选择,想要齐人之美。”

“于是下药趁她昏睡,去偷盗苍黎族神木,被族老发现?,族人阻拦你,交手?时误杀了一人。你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杀尽了苍黎族人,夺走神木。”

“你本想隐瞒我的生?母这一切,带她回到帝宫。回身时发现?她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切。”

“然后?……”玄离给奄奄一息的玄祁送去一缕灵息,吊着他一口气?,“你将人强掳回帝宫,逼她诞下孩子。又发现?神木需要以苍黎族人的血入药,先是取她的血,后?来取我的血,供养你最疼惜的孩子。”

“父君,我说得可有错?”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玄祁断断续续的喘息。

玄煜忽然挣开君后?的手?,踉跄着跪倒在玄祁面前?,“不是……不是这样?的!您不是说,是那个女人痴缠,怀上了孩子,不得已才接回帝宫!父亲,你说,你说啊!”

“砰!”玄离掐着玄煜的脖子砸在地面,一脚踏上他的脑袋。

他居高临下看向玄祁,“写?。”

“煜儿!”君后?哭喊着扑来,被一道灵光甩开,发冠散乱趴在地面。

玄祁不复气?宇轩昂之态,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多岁,泪流满面,嘴唇嗫嚅:“……对不住。”

这一声又低又轻,不知是在对谁说。

他颤着手?去握笔,血混入墨汁,一笔一划写?下退位诏书与罪己诏。

最后?一笔落下。

“吧嗒。”手?无力垂下,笔顺着桌案落地。

玄离扬手?一挥,金镶玉棺椁开启,抓着玄祁的尸首甩进去。

“父亲,父亲!”玄煜涕泪横流哭喊。

“兄长别?急着哭丧,很快就要去陪你的父亲了。”

话音落下,玄煜灵海被废,全?身筋骨被一寸寸打断。

他如同一滩烂泥,被拽着衣襟,活活扔进了棺椁里。

君后?披头散发,崩溃尖利大叫着扑来。

“小野种!你弑父杀兄,不得好死!”

“咔擦”一声,君后?的脖颈塌向一侧,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三具尸体一共入棺,沉重棺椁合拢。

玄离漫不经心掸了掸袖袍,拾级而上走至主位,瞥了眼满地血渍。

“收拾干净。”

一队禁卫沉默迅速收拾干净残局,换了新的桌案与膳食酒盏。

玄离落座主位,指尖一抬,禁锢众人的威压退去。

重获自由?的众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负责奏乐和歌舞的月姬更是瑟瑟发抖。

无人敢招惹一个有圣人境修为的疯子。

他拿起酒盏,缓慢饮尽,“继续。”

寂静半晌,殿内重新歌舞升平,月姬们在三具棺椁前?僵硬舞动。

玄离含笑看僵坐着如木头的臣属与世?家修者,一手?支着下颌,语气?随和:“本君精心准备的寿宴,诸位不赏脸?”

僵持片刻,终于有个较胆大的站起,捧着酒盏跪拜:“拜见君上!”

下一刻,众人齐齐跪拜。

“拜见君上——”

*

十?四洲迎来了新的帝主。

继位大典与帝后?、帝嗣的葬仪同一日进行,玄离命属下把葬仪操办得很风光。

当?着世?家宗门,尤其是方修永的面,将三具棺椁扔进了无妄海。

所有人都以为方修永会当?场发难,但他没有,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妹与外甥,随着众人语气?平和唤玄离“君上”。

登上帝位后?,玄离用铁血手?腕迅速控制了帝宫,与五大世?家分庭抗礼。

昔日得罪过他的,都死相凄惨。

除了一个季凡,方修永曾直言,他是方家下任家主,只要玄离不动季凡,方家将站在帝宫身后?。

方家盘踞中境,势力庞大超乎想象。

玄离暂时允了。

他踩着无数尸骨,稳坐帝主之位,此后?十?四洲内,再无人敢直呼名讳。

玄离开始寻找当?年?那个照拂过他的人。

无名无姓,不知来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条项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差人去寻找,如同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

但心底有个念头驱使着他,催促他去找寻。

一边找寻此人,玄离一边着手?拔出各境中的世?家势力。

于世?家而言,他是一把选在颈上的铡刀,不知哪天就会落下。

无人想在惊惶不安中度日。

世?家们暗中联合,筹谋百年?后?,联手?逼入帝宫,想将玄离永远囚困。

整整七日,整座帝宫被血光染红,当?年?给玄离菩提手?串的灵山之主被掏心而亡,临死前?算出吞月异象将至,散尽元神为手?串施加了最后?一道血咒,在吞月之日克制他的修为,并?压制伤势恢复。

第七日,吞月之日来临,玄离因不断杀人时刻都在忍受锥心之痛,修为被血咒压制,不得已之下,他杀出帝宫。

镇渊兽嘶吼着为之开道,他直入西?境之外,横渡千年?无修者踏足的昴江,从此以帝主之身堕魔入极西?魔渊。

不过十?年?,魔渊便多了一位魔尊。

从此极西?与十?四洲对立百余年?,接壤城池洒满了修者与魔修的血。

某次交战,恰逢菩提珠每隔几月发作一次的反噬期。

镇渊兽带着伤重的他离开战局,在中途被修者埋伏,迫不得已将主人放在了偏僻山林,然后?独自引开修者们。

玄离在简陋屋舍中醒来,身上换了干净的粗布衣裳,伤也被妥帖包扎好,上的是普通草药。

然而,伤比他预计的恢复快了少许。

他撑坐起身,忽觉后?脑钝痛,抬手?一抚发现?多了个大包,像是撞击伤。

玄离不动声色打量四周。

青山沉入暮色,木窗的影子投射在地面。

眼前?的屋舍简陋但整洁,燃着盏兽脂灯。临窗处摆了张长榻,薄被揉成一团,和凡人集市时兴的话本堆在一块。

窗沿上放了一只粗糙白瓷瓶,养着几支新鲜野花,为简陋屋舍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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