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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此听沈娘子的话,毕竟爷一向?敬重先夫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但凡能和先夫人粘上点?边的,谁不是多?得了爷几?分照顾的。

却没想到他在处理蓝蝶这件事情上如此决绝,不就是一盆植物?吗,多?大点?事儿,沈娘子都没说去庄子,爷就直接将人给丢到庄子上去了,可见这个沈娘子在爷心中分量怕是极重了。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对沈黛又多?了几?分敬意。

只有?默默垂首在一旁的沈黛,悄悄逼退了眼眶的泪痕,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才不会为崔彦突然的转变而沾沾自喜呢,毕竟他那一刻的松动,就已泄露了他内心对她的漠视和冷然。

蓝蝶还想再叫冤,可已经没有?机会了,长橙早已命几?个婆子眼疾手快的堵上了她的嘴巴给带了下?去。

人都退下?去之后,园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沈黛也不想理会崔彦,只唤来了小禾,一起商量着如何拯救被蓝蝶毁掉的幼苗。

崔彦也没心思练剑,便自个儿回了书房。

好在小禾发现的及时,幼苗还没有?奄掉,只需重新将根茎往土里埋一遍,再洒点?水,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沈黛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在地里面辛勤劳作?的不过八九岁的小禾,她不禁想起了李家村的大丫来,也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也是一把?种地的好手。

想着、想着便想起自己已经回来多?日了,竟忘记了当日在那里所说的要给她们去个信件了。

于是她便回去净了手,又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来到了书房,准备提笔开始写信。

崔彦今日本就是为了躲避殷氏的寿宴,特地跟柴二陛下?告了一日假,只柴二陛下?也不是个好说话的领导,休假还给他安排了伙计。

这不他正坐在海棠树下?的临窗书案前,清风徐徐吹来,他手里拿了一支尖头奴,一笔一笔圈着各地上报来的户籍、税收信息。

书房的门开着,沈黛没有?多?想就进去了,刚迈了个头,就看见崔彦正坐在她日常用?的书案上处理公务。

她心里还憋着气,便没有?多?理他,直走近了才道:“世?子,我取支笔。”

崔彦正沉浸在柴二陛下?给他布置的任务中,是让他起草一个后宋税赋改革草案,这个如果要推行的话可是个大工程,他得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而且还得推理、实验通过了才行。

同时说的严重一点?这其实就是一场变法,也是个得罪人的活,但凡要改革肯定是要侵犯原有?既得利益者的,接下?这个活儿一个不慎好一点?的下?场可能是辞官归隐,不好的话可能就是死无全尸了。

只他与柴二陛下?商讨后,放眼后宋整个朝堂,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他不仅有?深厚的世?家背景,同时又是自己一步一步科举入仕的,在世?家和文人士大夫之间可以左右逢源,还能得到柴二陛下?无条件的鼎力相助,如果他都搞不定,那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了。

更重要的是,通过上次在江宁荷花村的实地调研,让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后宋农民承担的税赋之重,那时候他就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后宋的繁华不能建立在农民的勾腰屈膝上,若是有?朝一日他崔彦有?这个能力,他定要掀起朝堂风云,平衡后宋各等?户籍之间的税赋,不能让穷的穷死,富的富死了,而国库却还空虚着。

一旦踏入了这条路,不差是脖子上悬了一把?刀,他岂能不反复思量。

所以当沈黛就他面前取走了一支散卓笔时,他也没有?多?于的话,只专注着笔下?的案卷。

书房的一侧还有?一方小案,应该是为临时书写准备的,上面墨、纸、砚齐全,沈黛研了墨,抽开一张宣纸就开始写了起来,她也没有?多?余的话写,只告诉了她们地址,然后问她们安好,若是有?机会上京,可以来这里寻她。

写完后,她等?墨迹干了就寻了个信封漆好,又将毛笔还回了原处,大概是写到了正要紧的段落,崔彦便头也没抬的对她道:

“研墨。”

沈黛撇了撇嘴,心里怨气还没消呢,根本不想干,只瞧见他认真肃着的面色又有?点?吓人,根本不敢忤逆他,只不情愿的从墨匣取了墨锭顺时针研了起来。

只她于这活儿本来就不熟,也是这几?日在这书房才习得的,且用?得少,每次都是随便墨点?,加上这会儿还有?点?小情绪,因此这研墨的声音就大了点?。

崔彦不悦的皱了皱眉:“轻些。”

他不提要求还好,这一提要求,沈黛那委屈的气就绷不住了,直接停下?来便道:

“世?子,我本就不擅长研墨,不如换书鱼来。”

书鱼一向?是在书房伺候的,她觉得换她来,崔彦会比较满意,她也能解脱了回去睡个午觉了。

崔彦才从卷案中慢慢抬起了头,凌厉的长眸在她身?上扫了扫,才发现她一直垂落着个面色,腮帮子也是微微鼓起,那红红的眼圈也没消散多?少。

他才明白她这还是在跟他置着气呢,想起早上那会儿她委屈隐忍的模样,心肝不自然的便颤了颤。

右臂一勾就将人抱坐在腿上,左手慢慢挑起她的下?巴道:

“怎么?,你还不高?兴了,爷都如你愿了。”

突然悬空被人抱坐在怀里,沈黛有?心想挣扎下?来,但是想着他又是不容人挑衅的性子,指不定越挣扎报复的越狠,便只任由她抱着,一双杏眼圆圆的的瞪着他,却不发一声。

崔彦最见不得女子生闷气不理人的模样,他可没多?少时间陪着她闹脾气,见哄不好,钳住她的手便重了些,声音也冷了冷道:

“回话。”

沈黛吃痛,看着这个人如此霸道又冷漠,早上那忍住没有?落下?的泪,终于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世?子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赶人走,是觉得那半亩胡椒苗根本不重要呢?还是在爷的心里我这个随时就要打发的外室还不如这里随便伺候的一个丫头?”

她虽然是哭着说,但是却提了气,声音清晰又清亮,崔彦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最末尾那句的质问,简直将他心肝儿问得一颤。

随时就打发吗?或许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自从她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他便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也是他这二十二年来唯一想亲近的女人,这样的想法再也没在他的脑海出现过。

此时被她明晃晃的提出来,他才开始慎重的思考这个问题。

“谁说要随时打发了?当初还不是你非逼着要给一个期限,我若是不给呢?”

说着他便将这个问题重又抛给了她,沈黛却暗道一声糟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若是他真到时候不放她走还麻烦,便囫囵揭过了这个话题,只扯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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