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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前夕双目失明,便向朝中告了养病休官。

他病好之后,是该去朝中任职的。

江夫人笑着擦了擦眼泪,道:“他什么时候去朝廷报到任职,我就不管了,我就是再盼着,他们两口子早点怀上孩子,好让我早上抱上孙子或孙女。”

看到崔氏怀里抱着的小石头胖胳膊胖腿的,实在让她羡慕得很。

崔氏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忆安嫁过来也快一年了吧,肚皮怎么还没动静?”

她这样一提醒,江夫人忽地想起件事来,道:“先前我打发人给媳妇送补身子的参汤,送了几回以后,晋远就不让我送了,难不成他们还不想要孩子?”

崔氏道:“大嫂,他们还年轻呢,你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再过几年抱孙子孙女也不迟。” 网?阯?f?a?b?u?Y?e?i???ū???è?n????????⑤???c????

江夫人点了点头。

自从三房的账目查出来有问题后,老太太便称病不起,也不再过问府中的中馈,而三弟还没从广安回来,弟媳谢氏虽还没受到惩罚,但自知没脸,终日躲在院中没出来过。

她现在日日打理府里的大事小情,又要为嘉舒准备成亲的嫁妆,忙得不得了,催儿子儿媳诞下子嗣的事,确实急不得。

不过,不用再操心长子的事,大女儿的事她可放心不下。

“现在老大两口子好好的,嘉舒定了亲,眼看也快成亲了,那女婿我也满意,只有嘉月和离之后不想嫁人,让我愁得不得了。”

崔氏道:“大嫂,沈家那一家子忒不是东西,想是嘉月伤着心了,她不想再嫁,你也别急,说不定她的好姻缘在后头呢。”

江夫人叹了口气,道:“我虽是在她面前没说过一个急字,但我心里还是不好受。我这当娘的也不能陪她一辈子,她哥哥妹妹也都有自己的家,谁能总会嘘寒问暖照顾她呢?我只希望她早日想开了,嫁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有人疼她护她一辈子,我也就满足了。”

房外,听到母亲与四婶说的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贺嘉月悄然顿住脚步,唇角微微抿了起来。

为大哥大嫂、妹妹妹夫高兴得同时,她也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可她不知到底该再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她蹙眉叹了口气,没惊动母亲,脚步极轻得离开了月华院。

~~~

傍晚时分,静思院的书房烛火悠亮。

贺晋远坐在檀木书案后,提笔撰写着入朝赴官的折子。

他的眼睛已经复明,无需再休养,先帝在时常念叨他要为国分忧,他自然也不会懈怠。

过了上元节,也是百官的年假刚休完的时候,这赴任的折子提交上去,吏部的批复很快就会下来。

他提笔专注地写着折子,姜忆安便坐在对面,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本账本在看。

她现在看的账本,不是国公府的账,而是姜家酒坊里的账本。

酒坊虽是记到了她的名下,因她现在还没有经营过生意,依然还是陈管家打理着酒坊的事务,这些年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也就每年勉强有些盈余罢了。

她看了看几页账本,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哗啦啦翻了几页,抬眼瞄了眼对面,贺晋远还在专心地写着字。

她睁大眼睛看了下他写的字。

自从双目失明之后,他再没提笔写过字,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写的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方正端雅,笔走龙蛇。

察觉到她直勾勾看来的视线,贺晋远提笔的动作微微一顿,温声道:“娘子对习字有兴趣?”

姜忆安忙摇了摇头,道:“我看夫君的字写的很好,和周大哥的字一样好。”

贺晋远突地沉默了几息,幽深的凤眸看着她,状似不经意道:“周大哥不过是娘子的邻居,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亲戚朋友吧。”

姜忆安坐直了身子,屈指在他额角敲了一下,纠正道:“喂,夫君,周大哥可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小时候我刚回老家,他帮了我好多忙,而且他才学很好,早早就考中了举人,以前他对我说过,还要到京都来考进士呢!”

贺晋远默然片刻,淡淡嗯了一声,把笔搁下,道:“我与娘子早已成亲,如今夫妻一体,娘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顿了顿,他又似漫不经心地问:“娘子,想必周公子年纪不小了吧?”

姜忆安立刻摇了摇头,“夫君,周大哥只比我大一岁,还不到二十岁,比你还年轻呢。”

“哦,那也算是年少有为。”

贺晋远唇角悄然抿直几分,神色极淡地笑了笑,忽地转移了话题,温声道:“娘子,书房里有游记,你要看吗?”

姜忆安眼神一亮。

她识字不多,可以看那些有图有画的本子,“什么游记,夫君拿来我瞧瞧。”

贺晋远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去拿书架上的游记。

只是书架上层本来放着几本他年少时翻阅过的游记,却莫名多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

这册子似从未见过,他眉头微微一拧,抬手将书掣了出来。

翻开首页的封皮,一幅男女交叠的画面猝不及防闯进了眼中。

贺晋远猛地愣住,耳根顿时发热起来,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将册子合了起来。

这是娘子嫁妆箱子里的春宫册,本来她要他扔了的,不过他随手放到了书房中,后来竟忘了扔掉。

姜忆安看他把书又放回了原处,便问:“夫君,那本游记不好看吗?”

贺晋远沉默几息定了定神,神色平静地道:“我再给娘子找一本吧。”

他另寻了一本游记,之后便再次坐回原处,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凝神静心地写折子。

姜忆安便翻阅起了游记。

只是这游记里的图画也只有几幅而已,没什么可看的,她兴致缺缺地翻了几页,又瞄了几眼贺晋远。

他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写着字,看也没看她一眼,她不想出声打扰贺他,便干脆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

待贺晋远最后一笔落下时,书房中也响起了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他抬眸看向对面,不由哑然失笑。

姜忆安半靠在椅背上,脑袋稍稍往一侧倾斜着,而那本她方才翻过的游记,此时正盖在她的脸上。

贺晋远轻步走到她面前,将书移到一旁,垂眸看着她乌黑浓密的长睫,温声唤道:“娘子,醒醒?”

睡梦中的人呼吸均匀沉稳,没有回应。

贺晋远轻轻笑了笑,在她面前微微俯身,一条长臂环过她肩背,另一只手抄起她的膝窝,轻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稳步走出书房,将她放到卧房的榻上,替她脱下鹿皮小靴,将穿着绫袜的双脚塞到被窝里,再给她仔仔细细掖好了被角。

他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底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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