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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女儿挑夫婿特意举办的,对方的门第家世自然不能差。
那夏郎君是侯府世子子,生得亦是一表人才,这样的郎君足够配得上她的嘉云,自然,这次赏花宴,除了南平侯府的郎君外,她还另外邀请了好几家夫人,这些夫人家中都有尚未婚配的儿郎,好让嘉云暗中相看挑选。
不过,说到这个,谢氏便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冷笑着说:“大嫂昨日见了我,还问了我几句要请哪些人家来,看她的意思,莫非也想给嘉月嘉舒相看?”
崔氏撇嘴,“大嫂可真是会趁机揩油!嘉月才和离,嘉舒又是个退了婚的,她们再怎么相看,也不可能嫁得比嘉云好。”
谢氏勾唇笑了笑。
她与周夫人还有着远房表亲的这一层关系,早着人打听过了,那侯府规矩严,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夏世子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是个洁身自好前途无量的年轻郎君,在京城里也算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了,若是她给女儿找到这样的夫婿,长房势必是比不上的。
抛下这个话头不提,谢氏道:“这是我拟的单子,你帮我瞧一瞧,可有漏的忘的?”
谢氏将单子递过来,崔氏便忙站起来双手接了,仔细看过一回,道:“三嫂,怎么没邀请瑞王妃娘娘来?”
谢氏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我也正想与你说一说这个事儿,按理来说,咱们府上举办赏花宴,不请王妃娘娘是为失礼,可先前那遭事......”
她点到为止,漫不经心地朝外瞥了一眼,崔氏忽地想起来是为了什么——那瑞王府的昭华郡主是贺晋远的第一任未婚妻,还没进门就被他克死了,有这根刺横亘在这里,这些年,瑞王府已不怎么和国公府走动了。
崔氏撇了撇嘴道:“这说起来,大房的人还真是命硬,自个没事,倒把别人一个个克死了,怨不得王府不与咱们亲近。不过,要我说,别管大房与瑞王府的这些事,这请帖还是要送去,毕竟现在国公府是三嫂打理中馈,若是王妃娘娘来了,国公府与瑞王府重新走动起来,老太太心里定然高兴,三嫂脸上岂不也有光?”
谢氏心里已有这个打算,想了想便道:“那便往瑞王府送一张帖子吧。”
若是王妃娘娘愿意看着她的面子大驾光临,那她面上确实生辉,若是王妃不愿意来,不过是送一张帖子的事,也没什么损失。
崔氏笑着道:“对了,三嫂,那天我还听老太太提起秦老太太了,说那秦家出了个年轻后生秦秉正,现在有本事,也在朝里任职呢,还是刑部的五品官员,以后定然前途无量,不若也一并打发人送张帖子过去。”
谢氏想了一想,这秦家原是和国公府有几分交情的,与二嫂的娘家秦氏还有拐着弯的亲戚,不过秦家后来落魄了,两府间便不大走动了。
如今听崔氏提起此事,谢氏垂下眼帘思忖了几瞬,眉梢眼角都有了笑意。
若是这秦大人尚未婚配,那可是比夏世子还有前程,万一女儿与那秦大人有缘结亲,她会更加满意。
“既如此,就打发人给秦老太太送张帖子,请她到府里跟老太太说说话。”
琉璃边听边记,一会儿名单快要写全了,谢氏看了几眼,忽地发现没将徐家记上,便道:“差点忘了徐将军府,这赏花宴还得邀请徐夫人来,没有她,就不热闹了。”
崔氏眼珠子转了几转,压低声音说:“三嫂,听说那徐夫人的二儿子已另娶了妻子,是真的吗?”
徐家嫡孙的百岁宴,谢氏还亲去道贺了,她低头啜了口茶,似笑非笑地说:“正是,徐夫人原还请了大嫂去参加喜宴呢,大嫂推说身体不好,没有去。”
崔氏抿嘴笑了笑,幸灾乐祸地道:“她能去吗?看见那徐家又娶了妻子,只怕心里难受得慌。”
谢氏闻言也冷笑了笑。
当初徐家想与国公府结亲,她本也看上了那徐二公子,想将自己女儿许给他,谁想徐家求娶得却是贺嘉舒,这让她很是恼火了一阵。
可后来呢,那贺嘉舒放着大好的姻缘不要,非要与徐二公子退婚,她脾性这般任性古怪,连老太太都看不过去,况且,不管什么原因提出退婚,姑娘家总会被背地里议论,以后再议亲都有影响。
这眼看都耽搁成老姑娘了还没定亲,以后定有她后悔痛哭的时候。
崔氏在谢氏屋里坐了半天说话,因她提醒了瑞王府的事,临走时,谢氏让琉璃给她拿了半斤燕窝。
崔氏喜滋滋地抱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赶紧让红绫把燕窝收起来,“用瓷罐装了,莫要丢了,再有,把前两日我给嘉莹做的衣裳也装起来,一并送到伯府去。”
崔氏正吩咐着,贺晋川从书塾回来,无精打采地拎着书袋进了门。
崔氏瞧见他这个样子就生气,狠狠数落了几句,道:“你去瞧瞧你姐姐去,把那些燕窝和衣裳都给她捎去,再问问她这段日子怎么样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每次都是这些话,贺晋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知道了。你要是想我姐,把我姐再接家来住着不就行了?”
崔氏将他的耳朵揪了一圈,道:“狗屁不懂,你姐身子重了,到冬月就要生了,哪能路上颠簸?可惜这赏花宴你姐来不了,不然回家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贺晋川捂着耳朵嚷了几句,气哼哼拎着燕窝走了。
崔氏在后边追着叮嘱道:“你去了就回来,别住下,晚上回家吃饭。”
贺晋川没应声,不耐烦挥了挥手,一溜烟便跑不见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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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院中,天色大亮时分,姜忆安醒来时,身畔的床榻已空空如也。
听到床帐里小姐起床的窸窣动静,香草掀开床帐,笑着比划几下:“小姐,你总算醒啦,太太刚才打发人来,说让你用过早饭,去她院里说话呢。”
姜忆安睡得好,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看到香草的手语,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会儿就去。”
她掀被下榻,榻上软鞋坐到梳妆台前,对镜捋了捋额前几缕翘起的乌发,问香草:“少爷呢?”
香草笑着指了指窗外,姜忆安微微一怔,随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贺晋远一身黑袍站在院中的绿竹旁,高大挺拔的身形背对着这里,晨风拂过,他覆眸的黑色缎带随风扬起。
姜忆安的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带鞘长刀。
绿竹随风拂动,他长指按住刀柄处,手腕轻松用力,铮的一声锐响,手中长刀遽然出鞘。
他什么都看不见,对那把刀却极为熟悉,修长大手握紧刀柄挥动,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刀法刚劲力道又不失灵活。
长刀每次在绿竹前挥过,便似带着千钧之力猛然劈开空气一般,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