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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错开半步的距离,慢慢随着她往前走。

石松错愕地瞪大了虎目,另几个小厮更是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眼看大少奶奶已带着大少爷走远了,石松忙吩咐几人抬上步辇在后面跟着,他则深吸一口气,连忙提步追了过去。

国公府人丁兴旺,面积也疏朗开阔。

老太太住的荣禧堂在正中,东侧是三房四房的院子,西侧是长房二房的院子,各房的院子前后左右又各有院落,分别散居着公府的子孙辈等,光这些院子占据的面积简直比清水镇还大,更别提那后面根本一眼望不到头的锦翠园了。

姜忆安站在高高的山石上举目远眺了一会儿,对国公府的院落布局有所了解后,便从山石上跳了下来。

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座飞檐翘起的阁楼。

阁楼前不远处有一方荷塘,塘里的荷花都绽放了,塘边还栽种着错落有致的花草树木,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景致颇好,

“夫君,我们去那边的阁楼、荷塘看看吧。”

石松站在不远处,听到大少奶奶又要拉着大少爷往别处走,还脱口而出“看”这个字眼,不由猛地深吸一口气,虎目极为震动。

自打少爷双目失明之后,他们从来不敢任少爷四处走动,更不敢再提及“看”之类的话,大少奶奶怎就只顾自己逛着玩,不知为少爷着想呢?

看到大少奶奶拉着大少爷,又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石松压下眉眼,赶紧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姜忆安慢慢往前走着,下意识握了握贺晋远的长指。

与她一同走了这么久,他微凉的手掌早已温热,甚至掌心还出了一层薄汗。

“夫君累了吗?”她微笑看着他。

贺晋远白皙的额角挂着细密清冽的汗珠,苍白如雪的双颊,也有了些血色。

虽出了一层汗,也有些疲累,却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他默了默,温声道:“不累,娘子喜欢的话,多逛一逛无妨。”

姜忆安微微一笑,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只是不想让他累坏了,脚步放得更慢了些。

看到前面那座高高矗立的六层阁楼,上面挂着一块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的牌匾,她有些好奇。

“夫君,那阁楼的牌匾上写了什么?”

贺晋远神色微怔,定定面向阁楼的方向,唇角悄然绷直几分。

“藏书阁。”默然数息,他神色平静地道。

看到大少奶奶站在藏书阁前不住地张望,石松垂在身侧的大掌紧张地握成拳头,急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自从失明以后,主子再也没有踏进藏书阁一步,那是他们平时根本不敢提及的地方,就连平时抬着步辇经过这里,他们也会特意绕道而行,而大少奶奶竟还在不住地打量那阁楼,甚至似乎还想进去一探究竟!

姜忆安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贺晋远的长指。

她这瞎夫君不爱多言,神色也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可方才这一路走来,她紧握着他的手,已察觉出一些他的情绪。

比如,她牵着他的手走了这么多路,他虽然没什么反应,可长指却轻松得与她握在一起,而就在她问起这藏书阁时,他虽然语气故作平静,可手指却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绷直了几分。

她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没再问藏书阁的事,而是拉着他去看前面池塘里盛开的荷花。

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的石松,看到大少奶奶没去藏书阁,而是去了碎月塘,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终于松了口气。

谁料,正在这时,一只毛色黑黄的花狸猫忽地从旁边跳了出来,径直往少爷与少奶奶的方向蹿去!

石松虎目一瞪,不等猫儿扑向贺晋远,便抬脚飞奔过去捉住了那猫,大掌用力捏住了它的后颈!

猫儿蓦然悬空,四脚乱蹬着,龇牙喵呜叫了起来。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短短瞬间,姜忆安不由一愣,拧眉往四周扫视一番,道:“哪里来的猫?”

石松回道:“大少奶奶,这是外头的野猫,钻进府里寻食的,不过性子凶悍,若是饿极了,是会扑人咬人的。”

姜忆安纳罕。

乡间野猫她见过不少,野猫饿了还会到姜家肉铺里偷些碎肉吃,不过若是被发现了是要赶紧溜走的,却从未见这般厉害胆敢扑人的。

贺晋远似乎已习以为常,温声道:“给它些吃的,送到府外去吧。”

姜忆安忽地想起他出门时,石护卫和几个小厮那般谨慎的模样。

“以前夫君也被猫扑过吗?可被咬了?受伤了没有?”

贺晋远神色淡然,大掌虚握了握她的手,道:“曾有过几次,没什么大碍。”

主子说得这般轻描淡写,石松却眉头紧拧。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回行路时那野猫忽地窜出来,几个抬步辇的小厮冷不防吓了一跳,步辇没抬稳翻了下去,主子也被摔折了一根肋骨,足养了三个月才好。

因为这事,那个小厮也被国公爷狠狠打了一顿板子,自那之后,主子便极少出院子了。

身为主子的贴身护卫,他自那之后也长了记性,主子再出门时,必定谨慎地盯着周围,再不让那些野生的猫儿狗儿靠近主子半分。

碎月塘近在眼前,贺晋远默然片刻,悄然松开了姜忆安的手,道:“娘子,去看荷花吧。”

姜忆安看了看忽然变空的手心,再抬头时,贺晋远已沿着青石阶循阶而下,步履平稳地走到了荷塘边。

虽然看不见,但那是自己年少时读书后常去的地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这一段路,不必她牵着他的手,他也能走过去。

他负手站在塘边。

正值春末夏初的季节,池塘里的荷花大都绽放了,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想象到荷花亭亭玉立,葳蕤繁盛,朝霞似的颜色铺满塘面。

他一动不动地面向荷塘的方向,神色沉沉,默然许久,才在临塘边的石凳上坐下。

姜忆安提裙走过去,与他并肩坐下。

微风拂过耳畔,她看一会儿池塘中的荷花,再转过头来看一会儿男人的神色。

成亲不过一天,她已经发现,这臭石头虽言语温和,待人有礼,但大多时间是寡言少语,满腹沉郁的。

他神情虽然不辨喜怒,但她却看得出,他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姜忆安托腮盯着他的脸,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贺晋远的眼睛覆着黑缎,没有任何光感,她凝视着他的视线,还有明媚的日光,于他而言都与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没有区别。

姜忆安眨眨眼睛看着他,他不想开口,她便没有打破塘畔的寂静。

有冷风从塘面吹来,没有被握住的长指,泛起几分凉意。

贺晋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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