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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很少知道这两种?并不出名?,料子却?很好的布。

金裁缝无?话可说,真有心了。

同样的问题,桑英也问林秀水,啃着个年糕团,很不可思?议地问:“我不懂啊,怎么说要去明州,就说搞运船。”

林秀水又重复一遍,桑英嗷嗷两声,“他嫌我烦是不是,跟我说得嘴跟在质库里借的,着急还?去,生怕还?不上。”

她愤愤跺脚,不过倒也不是真生气,毕竟陈九川还?很认真问她,等他去明州落脚后?,要娘来陪她,还?是爹来陪,一个人住也行,他会拜托王月兰多?照看下。米行的买卖太累,没有他时常帮着一起运的话,他会托给表哥张林一起帮忙,想回上林塘的话也可以坐张林的船,到明州会捎东西过来,记得收…

桑英很不解,“搞船运的话,临安也很合适啊,又是行都,离镇里也近,哪哪我都觉得挺好的,明州有点太远了。”

“三五天也不一定能来回,待得久了,到时候他别说跟你,跟我们不熟了。”

也许,也可能并不会,林秀水想。

不熟悉也是另一种?熟悉。

第92章 冬至节要账

冬至前几日?, 下?了小雨,自古晴冬至烂年?边,冬至下?雨过年?晴。

桑青镇有在冬至前后几日?要账、结账的习俗, 叫作冬节账。

林秀水开铺子自然也有好多笔烂账,让她去要账,她缝完两件圆领袍后, 早上蒙在新做的丝绵被里?,实在提不起劲来。

王月兰早已在楼下?烧了滚水,杀她养的最后一只鸡,之前养了五只鸡, 三只鸭,陆陆续续全给杀完了。

明年?她不想养了,富裕起来后, 也嫌鸡鸭屎脏污了院子,打扫麻烦,还不如拿现钱去现买几只肥鸭划算。

她晚些要去织锦,出门买了三碗卷鱼面,走到楼梯口朝上喊:“阿俏,你起了没?洗面汤我都烧好了。”

林秀水应着,穿件不起眼, 没有任何?花纹的蓝绢布袄子, 下?身?为?鸭蛋青百迭裙, 王月兰一扭头, 嫌弃道:“你不是新做了几件袄子,咋又穿这么素净,不说簪子,连个发带你都不带。”

“姨母, 我这是去要账好不好,”林秀水说完,甩甩巾子,冻得梆硬,她索性扔进热腾腾的洗面汤里?。

她洗了两把脸,过来吃面,搅了两下?坐那里?说:“她们?看我穿太好,到时候不把钱给我,我岂不是亏死了,总共十八贯七钱呢。”

王月兰最恨赊账的,她系上围裙,提一把大刀狠狠剁鸡,“你等我上午忙完,晚些陪你一道去。”

“要不你先把小荷带上,谁有那个老脸欠着,你叫小荷趴地上耍闹给她们?看。”

林秀水夹了一筷子面,差点没喷出来,“姨,有没有体面点的法子?”

王月兰剁完鸡说:“什么体面,都不要脸面了,还体面。”

林秀水吃完面,戴上风帽,掖一掖领子,拽过提包出门了,正?碰上陈桂花跟她家回?来的官人?挑炉子,里?头是热水,两人?去卖洗面汤。

这吴大今年?卖桑赚了不少钱,嫌陈桂花干洗头营生?丢人?,叫她别?干了,被陈桂花追出来一顿好打,将他身?上的褐布袄子扒下?来,大骂一通,“给你生?了个儿子,又不随我的姓,嫁过来多年?,连半点福都没享过,我累死累活的,你回?来就?指着我鼻子骂,你个丧尽天良的货色…”

吴大被骂得连脸皮都给揭了下?来,还被陈桂花扒了袄子和袍子,就?剩件里?衣,冻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且陈桂花自己兜里?有钱,比他一年?在外头挣得要多,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过活,如此几次,他就?收了这破嘴,在家里?半个屁也不敢放。大冬天砸冰挑水劈柴扫地的苦活,终于有苦力干了。

最近两人?还算融洽,林秀水见她风风火火走来,笑问道:“桂花婶,你生?意还没做够呢?”

“谁会嫌钱多,我恨不得天底下?的钱都是我的,”陈桂花将桶扔给吴大,自己搓搓通红的手。

她其他什么也不迷,就?是财迷。

林秀水最佩服她一点,不管做什么生?意,没有人?敢欠她的钱,哪怕兜里?有钱,可一文钱撒泼打滚讨回?来。

“你脸皮子得厚,”陈桂花向?她传授,“上手扯头花,死命拽着不让人?走,比谁嗓门大,实在不行当着人?家的面哭丧,要不我给你哭一段,我最近跟我那老婆婆就?是可劲地嚎。”

她敢说,林秀水都不敢听,还是自个儿要去吧。

先去裁缝铺拿上没给钱的衣裳,到相对容易要的第一户人?家去,这户人?家住在桑桥渡孙家熟药局对面的巷子里?。

当时那封大姐拿着自家私藏的三匹布过来,两匹红色的蔷薇花罗布,一匹水红色的宝花罗,说是只做袄子和旋裙,袄子要加三层丝绵。

丝绵的钱为?一贯三钱,其他费用为?两贯六,一共三贯九钱,那日?给了定钱两贯,后面来拿说没钱,想先赊账,衣裳拿回?去穿,林秀水没答应,说等有钱再来拿回?去,结果一个多月了,愣是不来。

林秀水走到人?家门口,大门敞着,她探身?进去询问,“封大姐在家吗?”

“来了,”屋里?传来封大姐的声音,随即有个穿身?红的女子掀开帘子出来,手里?端个圆盘子。

封大姐一见林秀水,脚步缩两步回?去,笑容也跟屋檐下?的冰棱一样僵硬,想倒退回?去关门,结果脚跟踢在门槛上。

“妹啊,我最近家里?置办成婚的事宜,家里?真没有闲钱,”封大姐唉声叹气,“不然我能不来拿吗。”

“这样的,你看看我家里?有什么东西,能抵那一贯九的,你就?拿去吧。”

封大姐指着收拾出的一堆东西说:“果盒、果盘、桶架、菜盆、脚桶,这蒸笼可好用了,我用了好些年?,它蒸出来的馒头包子没一个差的,我便宜点,五十文给你。”

林秀水冻得脸都僵了,当她眼下?还搞缝补啊,收破烂上瘾啊,瞧不起谁呢。

她摘下?布手套,搓搓自己的脸,走到屋子里?去,打开天窗说亮话,“封大姐,这些东西我家里多的是,你要实在点,拿匹布来抵,什么布价我心里?有数,多的我还能倒找给你,再把你定做的衣裳拿回去。”

“你要拖着,等会儿腊月都过了,到开春里?,袄子压根穿不上。”

封大姐让凑热闹的两个小孩走远点,尴尬地笑笑,眼珠子一转,“早说啊,我还真还有两匹布。”

她进去翻箱倒柜,在两只大红木箱子里?找到了两匹布,藏了多久不知道,两匹布表面这一层发黄有脏污,瞧不出原本的模样。

弄得林秀水都认不出是什么料子,找了块布包手上,摊开来才看得出,她搓热手,摸了摸,这匹是木槿色绣花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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