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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缺芡实、茭白?、莼菜和莲藕,看来我?以后找人,该往这上面找啊。”
她说完猛地一拍手,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能办满池娇,池塘缺不了水嘛。”
“合该是我?啊,”林秀水小小地自夸,金裁缝抚过?她肩膀,“是啊,你胜在名字了,有水为一胜,有林为二胜。”
林秀水不解,“什么意?思?”
“脑瓜比较灵。”
林秀水捂脸,真是好?冷不丁的夸奖。
这水八鲜虽是几人玩笑的话?,不过?后续招到的裁缝和绣娘,倒是真跟这几样脱不开联系。
一个为李小茶生拉硬拽过?来的,她二姐李千,林秀水听来就?想到了芡实。李千倒不是做裁缝的料子,缝的绣样很出色,一块绛色布料绣着大团缠枝牡丹,针脚很扎实,应当苦练了很多?年。
李小茶面露骄傲,“那是相当好?,我?打小穿我?姐绣的肚兜爬出门,一条巷子里,谁也没有我?的肚兜好?看。”
李千翻了个白?眼,不能踹她,悄悄拧了李小茶一把,个死丫头,什么都往外说。
李小茶并不在意?,她就?知道她姐可以的,不枉费死命扒拉人过?来,这样她姐既有了活计,她还得到了三?百文钱。
三?百文!这么多?钱,她姐再也没法用两?文脚费指使她干这干那的了,她要潇洒去了,李小茶嘎嘎大笑。
正在商谈月钱,以及一份绣样需要多?久的两?人,被这一声狂放的笑声给吓一跳,李千忍无可忍,她直接对林秀水说:“小时候我?娘生她时生太久了,后来脑袋又?撞门又?撞墙,这不就?一天到晚傻乐呵。”
李小茶哼一声,她才不是傻子,没有像她这么聪明的傻子。
等出了门,李千提着李小茶的耳朵走的,林秀水在后面看热闹,而后背着手进门,一脸故作玄虚,“让我?们猜一猜,下一个来的八鲜会是谁?”
金裁缝热衷于打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并不走心?地说:“我?喜欢吃茭白?,压这样,赢了你给我?钱,输了我?不给你钱。”
“真是好?算盘啊,老金,”林秀水琢磨这句话?,越听越不对劲。
阿云说:“我?猜莲藕好?了,眼下是挖莲藕的季节。”
林秀水袖子一挥,豪气道:“我?全压一遍。”
两?人看她,她面不改色,“压一个中的太小了,小春娥告诉我?,想要在扑买中能够取胜,那便是全压。”
金裁缝扭头,她帮林秀水算着不靠她的月钱,光靠水记全衣一个月赚的九十六贯,能不能付清所?有的月钱,毕竟她的工钱已经涨到了六贯一个月,虽说她不缺钱,还是可喜可贺。
三?个人押注,彩头是林秀水请吃饭,十月里羊肉兴盛,九百文一斤吃不起,五十文一份的改汁羊撺粉能吃得起。
除了林秀水全压,其余两?人都没猜对,这第二个来的裁缝有些曲折。
当日下午,外面下小雨,一个八岁上下的小娘子走进来,穿一身很合身的淡黄绣桂花夹绵袍,发髻上也绑着同色系的发带。
阿云去接过?她手里的大包袱,蹲下身子来好?奇问道:“小妹妹,你自己来做衣裳吗?”
“不是,”小娘子口齿清楚,“我?来替我?阿奶选裁缝。”
她又?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我?想让我?阿奶上这里当裁缝,她不肯来,只?好?我?自己过?来了。”
“我?听说你们要穿自己做的衣裳,”张小妹有点苦恼,“可我?阿奶没有给自己做过?一件衣裳。”
“家里买来的布,她做两?件,一件给我?大哥,一件给我?。”
“诺,我?身上穿的就?是我?阿奶做的,”张小妹用手轻轻拍着,又?蹲下来提起包袱,她的手早就?在来的时候勒红了,也毫不在意?地说,“这里面都是我?阿奶给我?做的衣裳。”
张小妹扬起脑袋,很自得,“她是天底下最会做衣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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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水也附和她的话?,伸手接过?来,温声软语道:“好?啊,我?看看这天底下最会做衣裳的人。”
大大的包袱里,只?有两?件衣裳,一件是絮了,三?四层丝绵的厚夹袄,料子用的缎面,只?是这红缎瞧着有些年头了,林秀水用指甲刮了刮勾丝的地方。
另一件也是厚袄子,只?不过?是寻常的绿绢布,她摸了摸,应当是今年春四月新蚕织出来的绢布,很顺滑,织工也不错,能瞧出是自家织的。
两?件膨胀的袄子,针脚细密,做工也不错,没有多?么新奇的花样和款式,丝绵多?,爱也多?。
林秀水弯下腰跟张小妹说:“那你明日叫阿奶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先。”
“今日行吗?”张小妹为难地抠抠自己的手指甲,她低着脑袋说,“不知道明日天晴不晴。”
“下雨阿奶在家里,晴天在水地里。”
“我?们家种了很多?很多?的茭儿菜,卖完一日还有明日,我?想着阿奶去做裁缝,做裁缝腿不疼。”
金裁缝深有同感,大冷天的,一冷腿就?疼,种茭白?的话?,沾水腿肿得都走不动路。
她喊张小妹来烤火,慢慢道:“那雨天你阿奶也走不动远路的,你可以早些时候来,或者?晚点来,我?们在铺子里等你。”
张小妹咬着手指,她有点犹豫,在她的想法里,阿奶只?有雨天才会一整日有空,她忽然叹气,“我?还太小了。”
“不然我?就?来做裁缝了,我?也给阿奶做很多?好?衣裳。”
林秀水告诉她,“我?十二岁的时候才开始学针线活,说不准你比我?要厉害,十岁就?能学会了呢。”
张小妹听了喜滋滋,她把湿了的鞋子烤干,脱下来的袜子都是缝了好?几层布料的兜袜,穿起来很热乎。
到了第二日起早,林秀水记挂着这事,早早出门,王月兰则跟出来喊
:“你的风帽给拿上。”
林秀水拿上后,急匆匆顶着风出门,到了铺子门口,便见一对祖孙站在那,那老太太头发花白?,背倒是不佝偻,眼神也清明。
看到她拉着张小妹上前,不住道谢,原来张小妹回家的说辞,是昨日出门玩下起了雨,到水记全衣避雨,人家给她烤火,还给她茶点吃。
老太太一听夜里都没睡,第二日赶紧带着张小妹过?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张小妹骗来的。
她听了事情?原委,倒是没恼,反而跟着笑,“我?说呢,我?昨夜就?嘀咕,我?们住在东头那一路的,怎么玩着玩着跑南边去了。”
夏老太没有犹豫地道:“她想叫我?来试试,我?就?斗胆试试。”
“叫她知道,她阿奶也是有个胆气的人。”
至少以后想起年少时,说想成为阿奶这样的人,并不会觉得后悔和丢人。
张小妹欢呼,蹦起来,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