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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带篮子来。
反正林秀水不愿意回想,她?到?底是以什么狼狈的姿态回去的。
到?了家里?,小荷冲出来,举着打娇惜的绳子说:“阿姐,我上头的管子没了!”
“不会?叫哪只猫儿咬走吃了吧,呜呜,我打不起来了,我都转着玩的。”
林秀水正将豆腐放到?盆子里?,闻言一僵,她?早上用?完后头又忙去了,竹管子放哪里?去来着了?
最后在一堆布头里?找到?的,她?很诚恳地跟小荷承认错误,“是阿姐的错,我早上拿去用?了,忘记装上了,不过?我用?这个给你换了个蹴鞠,明日或许你就能玩了。”
“啊,真的吗?”小荷蹦起来,“我也能玩蹴鞠了!前头小三子家里?就有个蹴鞠,可好了,只让我们摸摸。”
林秀水坐到?灶台后,探出脑袋来,“你抱着它睡都成?。”
小荷是个嘴巴藏不住的,有话就得?抖落出来,王月兰刚下工回来,立即便叭叭全说了。
王月兰擦了把脸,她?今日身?上还算干净,听了个消息也高兴,没有打断小荷的兴奋,只说:“叫你阿姐惯着你,给你两颗糖,分颗给阿姐,你玩去吧。”
她?上楼换身?衣裳,下楼倒了杯水,面上有止不住的笑意。
林秀水好奇,“姨母,你捡着银钱了?”
“什么银钱,”王月兰往后头看小荷在不在,一口气闷了杯水,而后才?说,“路上碰见住对岸的蔡娘子,她?官人今日没了。”
林秀水迟疑地道:“她?官人没了?姨母你笑得?这么高兴,他跟你有过?节?”
“这你就不懂了,蔡娘子估摸着自个儿也偷着乐呢,我只不过?替她?笑了罢,”王月兰半点不掩饰笑容,“她?那个官人从前见天打人,家里?谁都打,眼下跌水死了,我能不乐吗。”
“死个男人罢了。”
王月兰说:“你前头两个姨夫死了,我也不见得?难受。”
尤其后头那个,她?生下小荷后就甩脸子,她?姐走后,她?说要把阿俏接来住,跟她?对骂对打,得?亏这人死得?早。
林秀水掀开盖子倒水,有些不明白,“那姨母你怎么老担心我嫁人?”
“你娘临终嘱托给我的,”王月兰撑手摸头,“那会?儿她?说,要是不给你寻门好亲事,到?了地底每逢清明、中元都得?爬上来找我。”
“我怕死了,天天等,结果你娘一次也没来过?。”
王月兰又立即岔开话头,“明日我不上工了,蔡娘子叫我帮忙去,扯些丝绵兜子,打打下手。”
“我夜里?便要去那边,晚上锁好门,我明日早上再?回来,小荷跟你睡,把我屋子里?那褥被也搬过?去。”
林秀水应下了,又说:“那装些肉汤去,有炉子的话,夜里?还能喝。”
王月兰没带,吃了饭后便走了,夜里?林秀水带小荷洗手洗脚,盯着她?用?刷牙子,等她?钻进被窝里?,才?打开窗,点麻油灯继续缝补。
东西?补完一半,有人在窗底下叫,林秀水挪开麻油灯,探身?子出去瞧,王月兰在船头喊:“阿俏,下来到?后门那来,拿个碗。”
小荷没睡,也要跟着下去,林秀水举着麻油灯,叫她?小心跟下来,穿过?灶房到?了后门,王月兰将船划来。
倒过?来一碗子料浇虾面,和两个肉馒头,王月兰说:“你俩拿去吃,明早也不要开火,我给你送来。”
“将门关好,我可走了,那边还要忙去。”
林秀水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目送王月兰的小船在夜色里?,拐过?弯去。
“阿娘做什么去?”小荷吃面时问。
林秀水把虾挑给她?,笑了声,“帮一个娘子的忙去,你晚点可得?再?用?一遍刷牙子,你牙都有点黑了。”
小荷呼噜呼噜吃面,当听不见,她?哪哪都不黑。
夜里?林秀水抱着小荷,暖乎乎的,她?睡得?很好。
五更天时候,王月兰抽空给她?和小荷送了吃食,是灌熬鸡粉羹和花糕。
林秀水说:“办得?这么体面。”
王月兰掉船头时回:“死得?不体面有什么用?。”
她?没忍住笑,鸡粉羹还热乎着,林秀水吃了小一碗,吃花糕时,屋外便有了喊声,应当喊她?补东西?的。
她?急急忙忙出去开了门,花糕都还吊在嘴边,是对眼生的夫妻,提了一个箱子来,她?瞧了眼,没瞧出什么。
林秀水咽下嘴里?的东西?,请人进来,准备拿工具前问道:“两位要补些什么东西??”
“补些之前穿过?的旧衣裳,”那女子去将门掩实,带点无措的笑,“听闻小娘子手艺好,我俩才?从对岸那边过?来的。”
林秀水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先瞧瞧补什么衣裳。”
她?伸手从箱子里?取出衣裳,粗看觉得?是绸缎,那种特有的光泽感,她?拿出来一瞧,还真的是,那种大红的缎面,除了些许勾丝以外,算是好料子了。
而且绝不是估衣铺里?买来的旧衣。
她?又翻了底下好几件,两三件绸缎,其余是上好的细绢,款式倒是男女都有。
林秀水看了眼很局促的夫妻俩,穿得?都是旧麻布,连鞋面都打了补丁,有些怀疑起来,这不会?不是两人的东西?吧?
女子许是看出她?的怀疑,连忙轻声解释道:“这是我俩的旧衣,从前家里?富裕时买的,后头破落了,哎。”
“也不怕小娘子你笑话,这是我们拿去长生库做死当的,还要麻烦你打眼瞧瞧,精细补补。”
长生库林秀水听过?,是寺庙里?的质库,放利放钱,完全不像寺庙。
所有质库都差不多,佛门里?的也一样,嘴里?说着阿弥陀佛,压起价来毫不心慈手软,只恨不得?多压些。
林秀水宽慰她?,“娘子你放心,比起我这补工,最好使的就是我这眼睛,旁人都说亮得?跟夜里?的乌桕蜡烛似的,哪里?有不好的,逃不过?我这双眼。”
这话说得?面色紧绷的两人笑了起来,没有那样局促。
林秀水端了凳子给两人坐,支好桌子,用?湿布擦一遍,干布擦一遍,擦到?没有一点脏污,才?去洗干净手。
她?坐在光线最好的那处,先拿起红色的缎面衣裳,她?分不出来这些绸缎是什
么绸,哪来的,还没在成?衣铺里?学到?,但能分清好坏。
先摸手感,绸缎的质地紧薄光滑,她?一寸寸摸过?去看过?去,同那对夫妇说:“我摸有没有勾丝的地方,绸缎很容易勾丝的,而且勾了的话会?很显眼,又不大好补。”
“但真勾了也没事,就用?针去挑一挑,一点点地往布前头赶,摸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挑这种丝除了费眼,手稳以外,对林秀水来说难度不大。
她?摸完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