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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把人打出去。

“王娘子,这鱼给你和林小娘子吃,”张木生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呲一口大牙,手中拽着一串草绳绑的小鱼,他主要觉得前头林秀水说的法子有些用,摸了鱼送人家中来。

王月兰挤出笑,客套几句后,又变了脸色,她套了张木生几句话,放下心来,这鱼最后还是接了。

等林秀水下楼来,她拉过人,叫林秀水瞧这鱼,“你知道谁送的吗?”

“隔壁的,”林秀水准备打水洗脸,一瞧她姨母的神色,笑了声,“姨母,你别多想。”

王月兰没多想,但她担心林秀水的眼神,担心跟她娘一样差。

她拉住林秀水语重心长地说:“你娘平日眼神很好使,看人远远就瞧见了,一到相看人家,人跑二里地,眼睛还落家里,最后找你爹那样黑的,跟炭抹身上,就露两窟窿眼。”

“然后你娘生了你,那时我去接生的,把我吓了一跳,多丑哇。你当时黑的,还小,瘦的那个样,窝在你娘怀里,我以为哪家的老鼠把崽落下了。”

“给我和你娘吓得够呛,生怕你黑成你爹一个样,你娘才给你取名叫阿俏,就想着多叫叫,说不准能显灵呢。我就埋怨你娘,当初别找那样黑的。”

“姨,求你了,别说了,我眼神很好使…”

有当姨的这么揭人短的吗,太狠了,林秀水绝对不愿回想小时候,那时确实黑,有人给她取诨名叫她小窟窿眼。

至于为什么不叫大窟窿眼,她爹叫大窟窿眼。

她很“伤心”地去支摊子,决定靠缝补解忧愁。

也没解忧愁,第一个来摊子的是陈桂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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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赚钱日

雾蒙蒙,乌云重重的天,除去报晓的僧人走街串巷,其余人影匆匆。

林秀水有点后悔,她做什么要在这样早的天起床,冷得慌也就罢了,还得听陈桂花赌咒发誓。

“秀姐儿,那话真不是我传的,”陈桂花掰三根手指头,指天发誓,“什么一日赚几百文,全是旁人乱讲的,我只说你穷得什么活都不嫌弃而已。”

林秀水原本还在低头纳鞋底,一听这话,粗针一偏差点扎到手指,编排她就算了,非要当面过来说。

偏人家说的是实话,林秀水也不气,她本来什么钱都想赚。

她懒得跟陈桂花歪缠,只要不是寻她教手艺的,旁的都好说。林秀水收起针,插在布上头,手指头绕一圈蓝线,等陈桂花说完,她才道:“好了,你发的誓别说老天了,我坐你跟前都没听着,有事直说。”

陈桂花此时有些支吾起来,原本站在桌板前面,又挪了几大步绕到桑树旁,压着声说:“我家中有门亲戚,”

“她在那个香水行里做活,这不托我来问问,她们那里有个活计,就缝补下包布、手巾,一条能给一文呢。”

林秀水左手握竹木线板,右手绕线,并没有吭声,等陈桂花底气不足说完,平常跟对岸人家吵嘴,恨不得把河里的鱼都惊上岸,这会儿跟犯了风寒,哑了声。

她不动声色打量陈桂花,常年浮肿的脸,像醒发的白面,估计是热汤熏的。且旁的娘子扎包髻,带的是寻常绢麻做的包布,但陈桂花用的是油布。

说起来,陈桂花身上有股味道,不是臭,也不大香,像药味夹杂皂角味,林秀水眼下

细想,其实是香汤味。

香水行与桑绫弄隔了一条宽河,她每回下工,总能瞧到那边水汽缭绕,烟雾滚滚,她从没往那去过。

那里不止有香水行,还有洗衣行,小南瓦舍在南货坊,但大北瓦舍则坐落在那,另有正店、邸店,以及有桑青镇最有名的山水口齿咽喉药,自湖州来的真石家念二叔照子(镜子)铺等等,是以这坊市又被称为金银坊。

林秀水自问不是能在那花得起银钱的,从不往那多看,但她倒是没想到,陈桂花在香水行里做活。

她只是猜出来,没有要追根究底,这世上做什么行当都不稀奇,有门手艺是自个儿的本事。

林秀水暗自琢磨一圈,而后道:“先拿来瞧瞧,什么样的手巾和包布。”

陈桂花原本抠着桑树皮,一听林秀水这话,立即挂上笑,跑回家里拎一个细竹篓子出来,里头装着潮乎乎的包布和手巾。

这可是她强行揽的活,香水行给做活的人发包布缠头上,换下来的包布破损裂开又舍不得扔,行老说要寻人来补,换一个要五六文,若缝补的话给两文一个便成。

还有手巾,是给女客、男客或是小客、老客擦身、抹脸的,大小布样各不相同,用几次换掉实在费钱,行老说缝也按两文一个给。

陈桂花太缺钱,也太想赚钱,挤开好些人,揽了这个活,再倒手给林秀水,两文钱一人赚一半。

她自认为很有良心,别人还想补两条给一文呢,但她又念着林秀水帮过她,顶多再给林秀水占点香水行的便宜,送点澡豆、肥皂团啥的。

林秀水压根不知道陈桂花的小九九,提起篓子往外抖抖,取出一个油布包布,是一块方形的油布,一头缝了一长条麻布绳。从后头盖在发髻上扣住,再把后面剩余的布给裹上,绳子绑紧,要是很松扎上去便像浴帽。

她接连取了好几个,发现这包布大多是散边了,外加绳子断了。

至于手巾,香水行用的是粗绸,那种用废蚕丝纺的,有些重,倒不容易散边露线,但会勾丝起丝有小洞。

洞她只会取相近线盖补上去,织补做不到。

林秀水翻看完全部的包布和手巾,每条问题不大,缝补很方便,按一文一条来,她也半点不亏。

这篓子总有七十几条,林秀水说:“补可以,但得先给定钱,三十四文。”

陈桂花可不是能吃亏的,老早从行老手里把钱缠磨来了,给得很爽快,她以后还想跟林秀水“搭伙赚钱”呢,为此她甚至痛下决定,要给王月兰一个好脸。

搞得刚出门的王月兰寒毛倒起,她满脸怀疑,跟林秀水说:“阿俏,你说这陈桂花是不是换人了,难不成被啥上身了?”

林秀水刚想回,王月兰自顾自说:“这玩意可比陈桂花那死性好。”

得,林秀水干脆闭嘴,还是缝包布吧。

今早人少,林秀水没生意,缝了十来条包布后,听见底下溪岸口有人喊:“这挂的幌子是谁的,劳烦下来趟到河边,瞧瞧我这东西能不能补?”

林秀水放了东西走下去,走到一半往上瞧,雾气蒙蒙的,就数她这招幌显眼,没白花那么多布头做。

喊的人是个老丈,穿件黑衫坐在船头,怀里抱了只篓子。

“我从河上过桥,一抬眼便瞧见了,心想这幌子还挺稀奇,正好我这油篓破了,急着去运油,小娘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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