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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可还有不少活。”

林秀水虽然喜欢油衣作,主要是能有油布可以捡漏,自打到了这,她已经靠大家做油布手套,抢点油布碎片,自己拼出了一大一小两件油衣,两双桐油鞋底的鞋,油布手套的生意也有进展。

但是她还是得回去上工,就是舍不得每日的三十文。

再次听她拒绝,许三娘子还有点失望,打从顾娘子送的这批麻布来油衣作时,许三娘子就知道林秀水这个人了。实在这麻布熨得太过于平平整整,褶皱也少,压根不用油衣作再操心。

毕竟油衣是不能熨的,但是在做油衣之前,不管是绢布、细麻都要熨平整,不然做完再熨时,就会出现袖子一只长一只短,封边一高一低,最重要的是,上桐油后一定会出现皱褶,

简直麻烦。

林秀水熨的这批细麻布,是许三娘子最满意的,也难得不窝火,每次接其他铺子,或是官衙送来的布匹,一摊平看那歪歪斜斜的印记,火直往脑门上蹿。

所以顾娘子派人来说的时候,她很快应下了,又打量过林秀水,发现她熨布、裁衣和缝线都做得不错,真动了心思。

有手艺的人到哪都想要,许三娘子也知道她不会来,没为难林秀水,但又忍不住问道:“过个几日从临安府会有批细绢运来,你瞧瞧那时能不能抽个空,来看看大家怎么熨,肯定给钱。”

林秀水笑着说:“那有什么,娘子到时候只管找我,我白日起早三更天过来都成。”

她还是挺喜欢熨布的,尤其是不同地方运来的布都不同,就拿绢布来说,临安府的绢布喜欢上重浆,看着光滑,但熨烫时很容易会缩布,其他府喜欢上轻浆的,绢布细薄,熨烫更麻烦。

当然,林秀水第二日回到成衣铺后,她就再也不说自己喜欢熨布了,她恨熨布。

那天早上,先是在门口碰见了小春娥,穿得那叫个花花绿绿,头上还簪了满簇的杏花,飞跑过来,一股花香味。

她“声泪俱下”地说:“阿俏,你知道没你的这几日我怎么过得吗?”

“我饭也吃不下,我觉也睡不好,我日日被我姐赶回家,一日都不能扑买,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

林秀水看了一眼,依旧圆乎乎的脸,她半点不违心地说:“瘦了…吧。”

“我就说,”小春娥大笑,然后又说,“阿俏啊,我算是发觉了,成衣铺里不能没有你,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林秀水耳朵疼,不知道小春娥嘴巴疼不疼,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话能说。

小春娥最后说:“今日晌午吃虾鱼包儿。”

“今日吃这么好,”林秀水有点不敢相信,不会是死鱼死虾吧。

小春娥拍她一下,“你想什么呢,我带来给你吃的。”

“我就说嘛。”

两个人才说完,顾娘子过来了,这几日忙,她有些憔悴,连花都只簪了一小朵杏花,没上妆,面容清瘦寡淡。

她看向林秀水,没有寒暄,只说:“你到后头来。”

后面屋子里有张大长桌,上面放了条青色的绸缎裙子,有很多褶,林秀水按幅面大概能看出来是百褶裙。

宋朝女子的裙子样式不算多,百褶裙、合围裙,千褶裙、三裥裙、旋裙,大抵是这几种。

而百褶裙又叫褶裙和折裙,就是褶子特别多,林秀水一眼瞧过去,这还是十二幅的裙子,尺幅很宽。

“站那么远做什么,”顾娘子招招手,“你走进来瞧,看看这种皱褶你能不能熨平整?”

林秀水上前,先将窗子打开,透点光进来,又走回来低头看,这裙子远看是青色的,近看有繁杂的纹样,她只能看出是牡丹菊花纹,但是更显眼的是折痕和各种细小的皱褶。

她伸手摸了摸,捻了捻,扯了扯,确定是死褶,这种就不大好熨平整,主要还有花纹。

顾娘子问:“能不能熨好?”

“能,”林秀水回道,她说要去找点东西。

一是水,二是醋,三则是软布,四才是湿布。

她先把整条裙子翻过来,一定要反面朝上,把软布垫在绸缎裙底下,湿布盖在上头,再用熨斗压。

痕迹太深,水不行,她改用醋,加点水稀释,涂在皱褶上,屋子里便有一股酸溜溜的味。

顾娘子满腹疑惑,也没有打断她,林秀水再上熨斗,那深深的压痕慢慢平复,如此反复几次,痕迹便完全消失了,醋味也在熨的过程里逐渐消散。

林秀水翻过来给顾娘子瞧,她细心解释说:“这种皱褶用醋很容易去,米醋和陈醋都黑,要加水到不显色,不然熨的时候会印到上头去,垫软布是怕花了绸缎面的织物。”

“那这条裙子便交由你熨,”顾娘子面上有了笑意,“熨好的谢礼也归你。”

这条裙子转手了几个成衣铺的裁缝,都说熨不平,顾娘子本来不想接,但一想到林秀水,莫名觉得她可以,才接了下来。

她也果然没叫人失望。

林秀水听到谢礼,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给钱吗?”

“人家说银钱多俗气,要送点不一样的。”

林秀水愣住,简直没天理,还嫌钱俗气。

她嘟囔:“我就喜欢俗气的,越俗气越好。”

她这辈子的愿望是,靠自己,日富一日,年富一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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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招笑的名字

熨布难,熨散褶宽幅的裙子更难。

林秀水熨前整理褶皱,将一个个褶叠好,百褶这种裙,裙幅宽也罢,群面打满褶裥,又窄又细,不像三裥裙虽幅宽,却只有三个褶裥。

而且她发觉,自个儿用这熨斗不顺手,平熨和压褶熨手感不同,她便拿着旧布折褶,反反复复地练。

这熨裙褶要从上往下,还需用厚布底间隔开,两条两条地熨,不然底下的绣线保不准会烫花掉,反面熨完不算,正面也要熨。

林秀水熨了半个时辰,累得手发颤,便坐下来,见旁边小春娥趴在一只空炉子上,左边转,右边瞅,又用竹筒吹,她呛了口灰,猛地在那干咳。

她忙起身,把水盏递给小春娥,看她眼皮上沾了灰,嘴巴黑乎乎,思来想去问:“你以后真想只烧炭吗,要不跟我学熨布?”

她这话也并非随口承诺,只思索着自己不会一直在这熨布,跟小春娥交好,自然也想回点东西给人家。

烧炭月钱是六百,熨布有一贯,而且会熨布以后去别的成衣铺或是布行,赚得要多一些。

“可我就喜欢烧火啊,”小春娥放下碗,露出沾了灰黑的脸庞,她眼神亮,“我能看出每一篓木炭的成色,知道哪些能很快烧着,哪些要放在底下慢慢烧。”

“我会用许多炉子,袖炉、手炉,用来煎茶水的方形燎炉,铜炉、泥风炉,再难烧的炉子到了我手里,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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