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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探身从她手中抽出剧本:“那就好。”
“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剪片子。”
玩家也没搞明白他这是气消了,还是早就释然了,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你……想通了?”
祁念假笑了一下,凉凉地说道:“想不通啊,可是我想不通,有些人不就得帮我强行想通了吗?”
玩家脸皱了一下,还是想劝他回头是岸,长得好看的男人多的是,但在事业上合得来的伙伴却少之又少,不要让他们纯粹的合作情谊变质哇!
可她刚想开口,就被祁念提溜了起来,人家摆明了不想听,开门,送客!
行吧行吧,不听拉倒。
比起情情爱爱,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柏林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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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更
第87章
《蛊女》的主创团队于2月13日抵达柏林。
铅灰色的云层如一幅冷峻浩瀚的画卷铺展在天空中, 淅淅沥沥的冷雨中,施普雷河环抱着这座欧洲名城。
圆形穹顶的建筑静静伫立, 柏林墙遗址诉说着历史之殇,它曾被前市长形容为“贫穷但性感”,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设计之都”,沧桑厚重和先锋叛逆两重互相矛盾的气质杂糅在这座年轻的都城。
冷战时的柏林电影节便被打造成“自由世界的橱窗”,成为东西方电影交流的稀缺平台,发展至今已经是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平台之一,年成交额超3亿欧元, 全球制片人、发行商齐聚于此。
除了玩家和祁念以外,其他人都隐隐有些心潮澎湃, 黄志洪是雄心壮志想要为玩家撕下奖项,邵华英是有些感慨, 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来柏林第二遭, 唐锋更不用说, 等开幕式红毯一走,从今往后,电影圈的大门便为他彻底打开。
冯可可本来也是难抑激动的,他已经换过了经纪公司, 新的经纪人得知他要去柏林和剧组一起走红毯的消息时, 还很是感慨地说:“幸运儿啊, 不是随便哪位新人都能从柏林电影节开局。”
可现在他看着导演和玩家面上的笑容下, 还有一种对待一切结果欣然接受的平静,只觉心底一盆冷水兜头浇到底。
为什么这两个人非要这么特立独行呢?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国的。
唐峰正值意气风发,他也发现了群众中有两个异类,但比起冯可可,他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一块儿拍摄了那么长时间,大家也都十分熟悉了,他就直接笑着拍了拍祁念的肩膀。
“祁导,这么淡定,大场面先生啊。”
“你们俩就一点都不好奇咱们能不能拿奖吗?”
祁念还没有回话,玩家就笑着开口:“应该能吧?再怎么样边边角角的奖总能捞到一些。”
祁念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唐峰前边的玩家,调侃道:“你前面那位可是圈内知名点金手,你就算不相信我们剧组,也要相信她的眼光啊。”
玩家轻轻拍了他一下,车内一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众人回到下榻酒店各自休整,试衣服的试衣服,忙着交际应酬的应酬,开幕式当天,玩家打头,黄志洪和祁念紧随其后,然后才是剧组其他人,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走过红毯,来到主竞赛单元放映厅。
不大的放映厅内此刻上座大半,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玩家的名头来的。
主创们在第一排落座,等待电影开始。
*
邦妮和朋友黛拉一同来到《蛊女》的放映厅,她是柏林艺术大学绘画专业的在读学生。
自从在网络上见到玩家的照片,她整个人就不好了,陷入了对玩家的疯狂迷恋。
没有人,没有人能拒绝那样一张宛如美神降临的脸!!
她曾为玩家创作过不止一幅画作,但都觉得那难以描摹出她万分之一的美丽。
虽然语言不通,但她还是通过好心的翻译组看完了玩家的所有作品,通过作品,她更深地爱上了玩家。
那是一名具有强大而深邃的灵魂的女性,她的影片从来都不会出现其他影片中那种时不时刺你一下的内容。
黛拉不是玩家的粉丝,她是柏林艺术大学电影制作专业的学生,邦妮曾和她探讨过为什么玩家的影片总让她看得很舒服。
黛拉是这么说的:“你喜欢的这位女星虽然从未标榜过自己是女性主义,但她的存在就已经是女性权力的最强发声。”
“自1895年电影诞生之初,它就是独属于男人们的王国,直至今日,男性在这个行当依然具备极大的话语权。”
黛拉停顿了一下:“我不否认他们能创作出伟大杰出的电影,但他们明显更懂得如何刻画男人,而非女人。”
“小妞电影以女性为绝对主角,可这种类型的片子,你知道的,主流一直不是很看得起。”
“这里的主流不是指观众,而是那群掌握着话语权的权威们。”
“任的电影则彻底打破了原有的权力架构,女性主导的电影,你自然看着觉得舒服,因为她刻画的是正常视域下的女性。”
这很特殊,虽然放眼全球玩家并不是孤例,但这样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电影女性实在寥寥无几。
因为自己就是从事这个行业,并且正在遭受这个行业内种种约定俗成的不公,所以黛拉同样对玩家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来到了这座放映厅,去看一部陌生文化背景下,她们可能压根就看不懂的电影。
电影开始放映。
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错综复杂的红色通道,快速移动的镜头让观众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之感,以至于她们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些红色通道似乎是人的血管。
你听过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吗?
邦妮有过。
因为作息颠倒再加上创作压力过大,她患上了神经衰弱,常常在深夜听见簌簌的声响,吵得她无法入眠。
那绝对不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此刻,电影极具视觉压迫的画面和同样细微却嘈杂的声响,唤醒了她深埋于杏仁核中,关于恐惧的情绪。
随后是一个拉远的模糊镜头,等镜头重新聚焦,人们清晰地看见数只形容可怖的爬虫挥舞着步足爬向画面中那个女人的耳朵、鼻孔、嘴巴。
那是一个极致美丽的女人,她有着乌黑得末端隐隐发蓝的长发,肌肤比新雪还要洁白,纤长的睫毛宛如脆弱的蝶翼。
可就是这样拥有着超乎常理的美丽的女人,此刻却任由可怖的爬虫在身躯上蜿蜒,邦妮这时才看清楚,她的身下不是她以为的褐色泥沼,而是密密麻麻的虫潮,它们翻涌着,让人误以为这是一片缓缓流动的沼地。
夹杂着浓重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