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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是不断妥协的过程,你要做什么事情,不能无缘无故就让人家支持你,必须让人信服。
听了妙真的话,陆氏若有所思,又忍不住道:“那这样岂不是太生分了么?”
一家人哪里还要这般。
妙真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她的这番措辞对古代人来说很难理解,她也不好说的太透,所谓夫妻关系,亲子关系都是这般,无条件一直付出,一直支持你,那可能是圣人才有的胸怀。
妙真的这番话,让陆氏有了许多旁的想法,等回去之后她就和萧庭之说起:“婶娘的想法就是不同于旁的人,我越琢磨越觉得有用。人和人的情分,总有一日会消散,即便是夫妻也是如此,不可能靠感情去支撑,还是自己有本事能立得住才好。”
庭哥儿笑道:“你看你,一来京里,感悟就比以前多。从前在家中,让你受苦了。”
“婶娘让我不必丢掉外科改学女科,擅长什么学什么,且我有家学。到时候她推荐我去医病,让我多些经验。”陆氏说起来洋溢笑容。
庭哥儿忍不住点头:“婶娘之前照看我四年,视为己出,如今知晓族长家恐无法照拂于我,有意为我撑腰,让我到京里来入住,让我好生读书。有了功名之后,将来出外做官,不必受人挟制。”
陆氏也希望丈夫能够有所作为,这样就不必和家里人打交道了,那些人日子过的不好,总想从他们身上啃一口,碍于孝道,他们还无法反抗。
还好有人把他们解救出来,庭哥儿扬了扬手里的书:“这是肇大哥给我的书,让我先看着,到时候他亲自指点我读书。”
“原本我以为在京中规矩大的很,很是不安,没想到到了京里,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不同。”陆氏决定好好孝顺妙真才是。
庭哥儿年幼丧母,后来长大的几年都在妙真膝下,虽然后来回去晁家族学读书,但总记得妙真,几年前芙姐姐成亲,他也来过的,当时婶娘也是鼓励他,还给了叔父的帖子给他,让他有事拿帖子说话,给他不少帮助。
他能够感受到谁是真正的关怀,虽然胆子小些,但是知道好歹。
所以,他对陆氏道:“无论如何,我要好好读书,你平日无事也可以多孝顺婶娘。”
三月底,妙真去了柳家下插定,等小定过了之后,萧家人就陆续回去了,家中走了这么些人也算是清静不少。
又有韩若贞很快上手家务,妙真轻松不少,每日除了看病就是研读医书。
萧景时算着日子呢,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只太白楼的醉鸡回来:“你不是说每坚持十天,就要奖赏自己么?上回是大排面,这回是醉鸡,一饱口福才是。”
没想到他把自己的事情如此放在心上,妙真笑道:“正好今日晚饭咱们一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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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哥儿成婚之后,妙真巴不得他们夫妻多相处,不让韩若贞晚上过来请安,都各自在各自房里用饭。现在晚饭都是他们夫妻一起用,所以萧景时尽量每天晚上都回来。
有时候妙真想很多男人以公务繁忙为理由,宁可在外眠花宿柳都不愿意回来,其实哪里就那般忙了,分明都是借口。
丫头们很快摆好饭,妙真说起今日出诊见到的事情:“之前不是说城南的卖炭翁夫妻很是恩爱么?说老太太瘫痪这三年都是那老头子照顾,今日你猜怎么着,那老头子非要喂老太太不爱吃的东西,老太太就不愿意吃,被那老头子狂扇巴掌,还是被我喝止了,周围的人并不敢说话。”
“久病床前无孝子,况且那卖炭翁也六七十岁的人了,恐怕也是不耐烦吧。”萧景时道。
妙真点头:“是啊,有时候我就想人猝死,就那么一下就去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只要瘫在床上,无能为力,或者得了痴呆这样的病症,那才真是生不如死。”
以前萧景时不畏惧生死,现在听妙真这样说,却连忙道:“娘子,你我还年轻,就不必提这些了。”
妙真自己见惯了生死,说这些话还好,一时有感而发,但看萧景时眼眸中露出一丝恐惧,连忙坐到他身边,安抚道:“我不说了,等会儿给你看一个好玩儿的东西。”
“好。”萧景时觉得自己一下就被安抚了。
等用完饭,妙真拿了自己做的握力圈,是仿照手鞠球的方式做的,只是做的能够抓,握起来很舒服。她道:“你常常伏案写字,手很容易麻,用这个可以锻炼手掌,很舒服的。”
正面绣的是雄鹰,萧景时戴着手腕上,又捏了捏球,果然觉得舒展不少。
“你是何时做的?怎地我都不知道?”他一脸欣喜。
妙真笑道:“若是样样都告诉你,可不就没有惊喜了,如今儿媳妇接手了家务,我呢有病人就看,没病人的时候可不就清闲许多了,就能看看书,做做女红了。”
萧景时知晓妙真这个人不在意谁管家,但他道:“人一旦不掌权,下面的人就容易阳奉阴违,你也不能事事都不管。”
“放心,我自有分寸。”妙真笑嘻嘻的。
萧景时难免想的多一些,一个国家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一家呢,真真虽然轻松了不少,但是不掌权,下人难免不听她的。
丈夫真心为自己着想,妙真哪里不知道,但是明年柳氏就要过门了,两个儿媳妇,都不普通,将来哪里还用她操心,她们自己可能就较量起来,不敢胡来。
四月府试,肇哥儿亲自送弟弟去科场,肇哥儿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弟弟,回来的时候还同妙真道:“诤哥儿那么高的个子,不知道在考房能不能睡好。”
“这你就不必担心他了,他心里不藏事,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就是怕他考不过……”妙真最担心这个。
肇哥儿笑道:“北直隶比咱们苏州府都好过,且儿子和爹爹知晓考官是谁之后,揣摩过他喜好的文章,再让诤哥儿按照主考官心意写,不说案首,至少中个童生试是没有问题的。”
妙真没有接触科举之前,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所以有时候未必是你不行,而是这些科举世家有诀窍。
这些诀窍甚至至关重要。
府试通常考三场,前两场考一天,第三场考两天。第一场考试为正考,这场考试通过之后,才能继续下一场考试,也就是覆试。
诤哥儿常年习武,精神状态很好,头一场出来,晚饭和妙真说起考场情况:“有一个老爷爷都那么老了,还来考呢,出去的时候被抬着出去的。”
“不许这么嘲笑别人,好些人到了这个年纪早就放弃了,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妙真说着用碟子装了炒花甲给他,花甲利尿,诤哥儿现下需要把身体清理干净。
“娘亲,儿子在考试的时候,好想你和爹爹。”诤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