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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毕,徐家二房就开始打点妙真的行李,梅氏又喊了裁缝为她做了月白、鹅黄、豆绿三套新衣,妙真自己则找来旺和小喜到附近的汗巾店里买了几方白罗或者白湖绸的汗巾,准备送人。再有草纸让人裁好,准备日常费用,又去那红绿细绢线铺,买了各色绢线。
外公梅举人送了五百钱来给她做盘缠,乔姨母家送了红绿两匹绸子来,还说要请妙真过去践行,妙真推辞了。又有三叔送了一吊钱来,还有两盒果馅蒸饼,隔壁马家、陶家也都各有表示来。
小喜用罐子装了茶叶,似松萝茶是招待贵客的,妙真平常喝的就是苏州本地的茶叶,也说不出名字,胜在便宜好喝,五十文一满罐。
再不说洗头用的玫瑰花肥皂、几个鸡蛋,沐浴用的五香粉,零零总总,还有自己的医书,各种医案、医方,几乎装了三口箱子。
这还已经是精简了的,要不然就更多了。
梅氏看着满目狼藉,忍不住道:“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要走了,娘真舍不得你。也都怪你大伯,若不然咱们一家人多好啊。”
“无论如何,这事儿也让我们渡过了难关,就是没想到大伯父如此不诚实。”妙真想起自己头一回见到大伯父那风光霁月的样子,很是唏嘘。
梅氏摆手:“你爹说他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算了,这些也不重要了。倒是你呀,还有一二年就要及笄了,你爹说那金陵虽然是一等繁华之地,程家也是权贵之门,可万万别被那里迷花了眼。等一年半载,替你寻摸到合适的夫婿,你也别害羞,都是大姑娘了,到时候就接你回来。”
“我也这样想的,只头一个,我不要什么亲上加亲的。”倒不是妙真不愿意自由恋爱,而是她们这样的小户人家的女子,闺门都森严,寻常不得见外男。
以貌取人也不好,还不如徐二鹏见多识广,为人小心谨慎,最是老辣。
所以,她也只能让父亲挑了。
但是亲上加亲是她的底线,这是不行的。
梅氏“噗嗤”笑了出来:“你舅家那几个,也不敢想啊,他们读的书还没你多呢。”
“这倒也是。”妙真也是一笑。
转念又道:“您让爹也别太拼命了,我这次去程家,也能攒些银钱来。”
梅氏替女儿理着头发:“你也知道的,江南最重厚奁,你爹和我都要跟你找个好人家,怎么可能不准备好嫁妆?”
“爹爹真是不容易。年轻的时候,祖父母稍微对他好点,他也为家里付出许多,到了女儿这里,他亦是付出这些。”妙真想着等将来自己有成就了一定报答父母才是。
梅氏则道:“你爹爹以前对你祖父三叔好也没用,你祖父母还是无论何时都偏心你三叔。”
妙真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何其有幸,托生给这样的人家。
母女二人又说了许多私房话,依依不舍的,到了八月初一,程家派了下人过来。徐二鹏原本也是想着让小厮来旺跟着过去,但他又怕万一程家也是骗人的,女儿万一被拐子拐走了,自己岂不是难过的很?
故而,只好让人打包了两个包袱,带了一个一个小厮,一个伙计,又去打行请了两个打手做护卫。
正好他也想去南京在三山街及太学前的书坊去考察一番,看自家书坊和人家的有什么差别。反正他是秀才身份,去哪里也便宜。
妙真有她爹作陪,更是放心许多,但又怕人家说她还带着这么些家人过去,只是没有想到一起去的医女李瑶娥也是母亲哥哥一道过去的。
这李瑶娥十八岁左右,中等身材,薄施脂粉,容貌寻常,但皮肤很白,一笑起来,还颇有些妩媚动人。二人被安排住在一处,妙真让小喜小桃先收拾床铺,程家分了三条船,一条放行李,一条女船,一条男船。
李瑶娥的娘还拿了莲肉给她吃,妙真连忙谢过,也拿了她带的玫瑰馅饼给她们尝。
“徐小姐可是富户出身?”李老娘问起。
妙真摇头:“我爹就做些小买卖,算不得富户。”
李老娘见这位徐小姐年纪不大,身材玲珑,鹅蛋脸儿,皮色细腻肤色极白,容貌中等,但眉心中间有一颗朱砂痣,耳垂又厚,倒是很有福气的样子,还想多问几句,被李瑶娥道:“娘,您先出去散散气,这会子里面还要收拾东西呢。”
如此这般,李老娘才出去,那李瑶娥对妙真带着些歉意道:“我老娘年纪大了,嘴也琐碎,你别见怪。”
妙真忙笑道:“日后咱们俩就是一起共事了,想必伯母也是关心你。是了,不知姐姐是学什么科的?”
李瑶娥道:“我学的是小方脉科。”
小方脉就是儿科,妙真听了夸道:“姐姐肯定是医术极好的。”
李瑶娥谦虚了几句,又问起妙真:“妹妹学的是什么?”
“哦,我学女科,也学针灸。”妙真笑道。
李瑶娥又道:“徐妹妹是从家里人学医的吗?”
“我家里人哪里有做这个的,都是我爹替我寻的师父学的,姐姐呢?”妙真也好奇。
李瑶娥笑道:“程夫人是我干娘,我们两家又有亲,不过,不是咱们东家程家,是安徽的程家,不是一家子。”
“哦,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咱们做这个供奉要多久?我娘说,若是太久了,就让我爹快些接我回去。”妙真先给自己打造一个不准备长久干的人设,如此别人才不会提防她。
却见李瑶娥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能做长久些,毕竟程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别人想进来还不容易呢。”
妙真道:“那我祝姐姐前途似锦,我和姐姐这是一道去的,日后还承蒙姐姐多照顾。”
“徐妹妹说哪里话,我们自当一处了。”李瑶娥如此道。
二人说了会子话,小喜和小桃和床铺铺好了,妙真道:“还有一盒热热的果馅蒸饼,你们且先吃些垫巴肚子。”
说罢,她就看起了书,幸而这李瑶娥并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人也安静,无事时,只做些针黹女红。
因李家已经上船好几日了,程家的两个妈妈亲自提着食盒过来的,妙真听李瑶娥说她给了赏钱的,自己也让人拿了二十个子儿出来看赏。
那两个妈妈都道:“听说小姐是谈氏的弟子,可是真的?”
“是啊,我专门去无锡学过的。两位妈妈可是程家的人?”妙真问起。
那两个妈妈子都点头,妙真见李瑶娥去李老娘那里吃饭,方才道:“我们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妈妈们能不能跟我说说程家的人和忌讳。” W?a?n?g?址?f?a?b?u?Y?e?????????€?n?2??????????????ō??
小喜立马倒了茶来,这两位妈妈只道:“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我看两位妈妈都这样的气派,可是老太太太太们身边伺候的么?”妙真夸起她们来,先不随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