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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氏见这侄女言语弹压自己,一时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看着梅氏开门见山,依旧是故技重施:“二嫂,是这样的,家里公爹应下巩家的亲事,只是那边要咱们陪嫁一百五十贯。爹娘年纪大了,想让我们三家平分,一家五十贯。”

其实包氏当然是指望大房二房都出了,剩下五十贯,让公婆自己拿出来,反正两个老的吃住在三房,也不敢对外面说他们的不是。

梅氏愕然。

……

徐二鹏闻言是大发雷霆:“爹做的事情也真是不像话,一个织户也不是什么大家子,谁答应的谁自己出?似我原本还打算多添些,但他老人家这样做,我只出十贯,多的是一个子儿也没有。”

“你三弟妹还说她们的钱早给公婆了。”梅氏道。

徐二鹏冷哂:“我若不亲眼见着三弟给钱,这钱我也不会拿出来,反正四娘的纺织机是我置办的,这已然是一大笔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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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徐二鹏是坚决不会给这么多的嫁妆,只觉得家里人跟蚂蟥似的吸血。

与仇娘子道别后,已然年底了。

徐家买了三担柴薪,一担六七分银子,三担还不到二钱。过年就不吃陈米了,徐二鹏让人送了五十斤晚稻来吃,晚稻米很香,价钱比旁的都贵。

隔壁马家吃都枸杞酱、玫瑰酱、徐家还是吃豆酱,也不是吃不起,就是徐二鹏也不愿意好日子过了几日就奢侈起来。

妙真如今不必上学,就和她娘一起打理家务,隔三差五往茹氏那里去一趟。

茹氏收到她送的水田衣也很高兴,后来义诊都只带着她,甚至还让妙真艾灸扎针,甚至还试着让她辨证开方,如果她辨的不对的,茹氏会亲自教她。

因此节礼徐家送到陶家的礼准备的隆重,嘉定鸡、金坛酒,荷花细饼、攒肉丝卷、果馅椒盐金饼,除了吃食外,还有两盒像生花、三尺出炉银红的缎子。

丰娘送了节礼回来,又到妙真这里道:“陶太太让奴婢跟小姐说,她家买了一头牛,专产牛乳,让姑娘除夕前去一趟,正好做些带骨鲍螺。”

“牛乳要先发酵才行,小喜,你去我师傅那里,先用小瓮取些牛乳回来”妙真道。

丰娘见自家小姐平日还是颇有傲气的,现在人家当她使唤丫头,她也不着恼,还一心想着帮忙,不免道:“陶家人拿姑娘当使女使唤了。”

她是家里老人了,也是心疼自己这么说的,妙真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我拜她为师,她可谓是倾囊相授,这又算得了什么。”

待人去陶家取回牛乳,等发酵后,放入锅子里煮成奶渣,再使劲搅拌,等搅拌出奶油后,加入蜂蜜蔗糖,等拈好了,她才径直送过去。

茹氏见她亲自送过来,忙道:“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天儿冷的很。”

“原本上回送节礼就要来的,家里有事情耽搁了,今儿专程送来的,您看怎么样?若不好,我再想法子。”妙真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

说罢,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茹氏一见这螺旋状乳白色的带骨鲍螺,只是笑道:“就是这个,好孩子,我不瞒你,是你大哥哥的丈人要过来,才央了你。”

仇娘子教了好些点心的做法,妙真知晓这带骨鲍螺最珍贵,故而拼命把这个做好,攒下来的零用钱都去买牛乳做,没想到还真个的成就了自己的交际。

“能帮得到您就好。”妙真道。

茹氏又请她进去帮忙看自己那日穿的衣裳,素绫的上裳配着五色妆花锦的裙子,就连发饰也准备好了小小的碗簪,用蜜珀镶金缀珠,妙真见状只夸好。

或许茹氏也不把她当小孩看,觉得她性格成熟稳重,悄悄抱怨:“那家里的女郎只粗浅认得几个字,人又虚荣,也不知你大哥哥着了什么魔。”

这样的吐槽妙真也就听听,还劝茹氏:“又不是跟您过日子。”

茹氏当然也不会白让妙真送东西来,要送一枚珠花给她,妙真不要,她就是想人家欠人情,到时候多教自己东西,怎么可能要,就一溜烟跑了。

留下茹氏和丈夫道:“徐家这姑娘比惜娘刻苦,天分也好,再过一年,我能教的怕是也都教给她了。”

又说妙真回家后,见她爹从前面书铺回来,说收到了一封信,是他大哥寄过来的,只说去金陵投奔朋友去了,让家里切勿挂念。

“好端端的,都要过年了,怎么大哥这个时候去?”徐二鹏不解。

梅氏却抿嘴笑:“八成是被四娘的嫁妆吓跑的。”

徐二鹏哭笑不得:“这样的事情拒绝不就好了,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如何想的。”

就是徐老倌和徐老太听了,满是失望,徐老倌摊手:“老大走了,老二只肯拿十贯,老三只说借二十贯,这可怎生是好?”

“都怪你,那么些聘礼就用了一半。”徐老太埋怨。

徐老倌撇嘴:“你说要看病就拿走了那么多,四娘买衣裳,我才用了二十贯就说了。”

夫妻二人无计可施,坐在地上,欲哭无泪,都不肯为他兜底了,他可怎么办啊?

第13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过年时,徐家一行人都在妙真家里过年,得知堂妹妙莲还在读书,有些诧异,要知道三婶可是个非常节省的人啊。去年去她家吃年夜饭,因为吃的晚了些,她怕浪费蜡烛,径直把蜡烛全部吹灭了,让一家人在漆黑一片里说话。

但很快包氏自己就吐露了:“真真不读了啊,我们莲姐儿还是要读的,到底是正经秀才教的。”

原来是想和自己比,她就说包氏之前还不让妙莲读书,嫌弃她费钱。如今反倒又还觉得她们跟着仇娘子读书是瞎胡闹。夏虫不可语冰,妙真自然不愿意理会她。

但是徐三叔还是和爹商量起小姑姑嫁妆的事情:“二哥,连我都拿了二十贯出来,你怎好看着妹妹没嫁妆?”

徐二鹏也不是好惹的,径直道:“家中无非喜丧二事,之前祖父过世,我拿了三十两出来,也没让你出一文吧,又帮四娘置办五六十两的纺织机,难道这些不是为家里出的钱?有多大头就戴多大的帽子,若是出不起嫁妆,你们或退婚或不嫁随你们便。如今大哥都被你们逼走了,又来逼我们?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就这般虚荣?”

这一席话,让妙真忍不住在心里为爹击节叫好,论说话,家里还没人是爹的对手。

果然,余下几人偃旗息鼓来。

梅氏又打着圆场:“快吃饭吧,菜快凉了,凉了也就不好吃了。”

徐老太和徐老倌也很少吃这么好的菜,都一处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章哥儿吃着琵琶大虾不停,就连妙莲也是甜汤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简直是风卷残云。

妙真想三叔赚了那么多钱,平日也不是吃不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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