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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掌国,国之不祥!”

盛洪海道:“您心中当真属意景王么?您是怕到了地下,愧对列祖列宗。陛下,您要知道,大晄在永乐公主的治理下,不会比您差。”

说罢,他将即位诏书在崇明帝跟前展开,蒋立立递来御笔,道:“陛下,签下吧,您年纪大了,做个太上皇岂不快哉?动荡不安的朝局,就让她们小辈去治理吧。”

盛洪海自打崇明帝幼时便陪在他身边,做了他的大伴,又做了永乐公主的大伴,对这父女二人都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若指掌。

他们皆吃软不吃硬,却在朝堂上经常硬碰硬。崇明帝不同意风檀的做法,所以以景王为傀儡对她处处阻拦;风檀处处受制,忍到一定火候一刀砍下他的头,而今又逼宫皇帝。

因此即便甘冒大不韪之罪,盛洪海也要从中调和。

崇明帝侧首看向殿外云海。

云海铺展千里,如白涛漫过黛色山峦,朝阳初升时镀上金边,层叠间藏着万里疆土的轮廓。

一个崭新的盛景将从兵不血刃中浮现。

朱红御笔在纸上晕开最后一点锋芒,“永乐帝”三字笔力沉雄如铸铁,撇捺间似有金戈之声,崇明帝从案前抬起头来,萧长庚接过圣旨,俯跪在地,沉冷声音透彻殿中,“臣恭贺陛下登极。”

风檀从他手中接过圣旨,手指与他举着明黄锦缎的指节轻轻相碰。

人间道场,筹谋翻局,萧长庚在不遗余力地将她推向帝位。

风檀突然抓住萧长庚的衣襟,迫他微微仰起头,眼睛认真注视着眼前男人英俊的面容,道:“好深的七窍玲珑心,你究竟想要什么?”

萧长庚回望,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初志不改,“封王拜相,权臣无双。”

***

以家暴案为始自上而下的改革结束后,永乐帝登基又颁布了数道诏令,让女性不断进入长期被男性垄断的政治领域和经济领域。

例如宣布女子拥有与男子平等的土地权利,鼓励妇女从事手工业和商业活动等新令。随着各项新政的实施,大晄女子在社会各领域的地位逐渐提升,她们开始走出家宅,展现自己的才华。

男尊女卑观念由于时间和强权而改变为男女平等,又逐渐根深蒂固。女子享有教育权利导致大晄婴儿新生量减少,但大晄朝有强军护卫,人口削减并没有撼动庞大的王朝。

永乐五十二年,卯时刚过,百花街的青石板上还沾着晨露,允执堂便已传来了学童朗朗读书声。

允执堂建在红袖阁的旧址上,堂中林晚舟执卷而立,五十多年过去,她一头青丝已经变为白发,声音温厚地问正在摇头晃脑背书的孩童们,“《女帝新政录》诸位已经背熟,今日且抛开学问,聊聊你们眼中的陛下。”

最前排穿蓝衣男童把玩着从宫中流行出来的九格木块,率先道:“陛下是天上的金凤凰,知道很多新奇的玩意!”

林晚舟微笑颔首,又问:“还有呢?”

小童们又七七八八说了一堆,角落里身穿粉红色衣衫头梳双髻的女同始终没有开口,林晚舟走到她身侧,语气轻柔地道:“风翎,你来说说。”

“先生,”风翎语气似有担忧,歪着头道,“陛下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

这说法倒是稀奇,林晚舟驻足,问:“有何说法?”

风翎却不说话了,她向来寡言,五岁时父母因倭国海盗侵犯临漳海域而身亡,被鱼汝囍救下后带回帝都,风檀见了喜欢,便留在身边教导。

两日前前线临漳海域传来鱼汝囍收服倭地却重伤病故的消息,风檀继孟河纳布尔逝世后又大病一场,无力再教导这孩子,便将她交给了林晚舟。

安静稍许,风翎又抬起眼睫,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配着小孩稚嫩的脸煞是可爱,“先生,我昨夜偷偷回去看她,她烧得厉害,怎么也不肯退烧。”

“烧哪有自己退的......”林晚舟失笑,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语气染上急切,“她又病了?”

风翎掉下泪来,抽噎道:“病得很凶。”

风檀烧得糊里糊涂,在帝位上勤勉执政多年耗空了身体根基,故人的相继离去让她彻底变成孤家寡人。

迷蒙的感官感受中,她能察觉到有人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摇晃,并哼唱着童谣,“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

风檀睁开眼睛,萧长庚哑声道:“醒了。”

五十多年过去,她老了,萧长庚也老了。两人之间从来都恪守君臣之道,这是第一次,萧长庚将她揽在怀中。

风檀满头白发铺了萧长庚整膝,人在将死之前,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生命在逐渐流失,气息也变得微弱,“朕睡了多久?”

“一|夜又一日,”萧长庚伸手触上她布着皱纹的额头,“怕吗?”

怕吗?

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人在很多种场景下问她“怕吗”。

他的脸庞在记忆深处随岁月流逝变得模糊,风檀已记不清他长什么样。

风檀呢喃道:“萧殷时.......”

轻拍着她肩背的手掌顿住,萧长庚俯首看她,视线凝聚在她的脸庞,眸底有明显的暗涌翻涌过,“陛下唤谁?”

方才一刹仿佛是病痛中的呓语,风檀道:“你是想问我,怕死么?”

顿了顿,她又道,“那边有很多人在等我,不怕的。”

萧长庚眼神寒凉了下来,低低地道:“原来是生世没有值得陛下留恋的人。”

风檀亲人故交都已逐渐离世,且与恋人也两国相隔。

当年阿日斯兰前来入赘,风檀和心上人成婚前夕,索塔哈可汗博日格德快马赶来大晄,告知大王子和二王子离奇被害,请求天朝允阿日斯兰重归草原。

阿日斯兰的离开让风檀变得更加寡言,人活一世,她这一生跌宕起伏而又波澜壮阔,没留什么遗憾。

只是弥留之际,身边再无故人相伴。

风檀看着萧长庚,嗓音混了点微末笑意,“萧大人这么多年,不娶妻,不纳妾,满手权力却没有一点用出去的欲念,跟你在永乐寺做和尚有什么不同?”

萧长庚是完成系统任务【保护妇女权益】的功臣,风檀应言许了他第一权臣之位——内阁首辅兼之吏部尚书,他早已权倾朝野,他却仍无色|欲、权欲。

而往往看似没有欲|望的人,城府才最深沉,风檀始终没有看懂他。

萧长庚道:“永乐寺中无永乐。”

话说得模棱两可,风檀无法分辨他什么意思,交代后事时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公平从掌权者手中诞生,要稳固现下制度,制礼者不能再为周公。我死后五代,必须做到全女帝储。”

萧长庚轻轻地应了一声。

不老山上适合养病,但风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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