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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又跟林晚舟情深意坚,我想着夜驭一女恐小瞧了风大人的榻上威武,于是便有了这幅《浪蜂戏双蝶》……风大人瞧着可还欢喜?”
风檀把玩着瓷盏,勾了勾唇道:“早就听闻高大人在人伦交合一道上颇有造诣,难为大人还为我请名师画了幅春|宫图,不过......”
话锋一转,她抬眸看向高聿,眸中鄙夷不加掩饰,手指微张时茶盏啪得摔到地上,微微一笑道:“高大人,在浮屠狱十三层时,你说我‘初入官场,自以为洞若观火,实则尔虞我诈还玩不明白’。今日我要把这句话原原本本还给你。”
高聿脸上被开梨花划伤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层浅浅疤痕,他闻言紧蹙双眉,道:“你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高聿亲随便急匆匆步入堂中,在高聿耳畔一阵耳语,听得他瞬时变了脸色。
他挥挥手示意亲随退下,猛地几步走到风檀跟前,咬牙切齿道:“是你做的?”
满城的诉状啊!一|夜之间,帝京上至内阁官员,下至小民百姓,人人都拿到了一份有关高治臻大逆不道犯上悖乱谋杀公主性命的诉状,堂堂公主怀子时竟被夫君所杀,直言大晄如今律法之弊,理应改法以防此后再有女子受丈夫伤害!
帝京三大司法衙门,刑部、大理寺和监察院,不出半日便会被黎民百姓围个水泄不通!
风檀坐在椅中,身形挺直,“时至今日,高大人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么?”
高聿拿着手中诉状指着她的鼻子,手指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胡须气得横翻,“你、你、你......好恶毒的手段!”
“风檀今日所为,不及高大人万分之一。”风檀一双眼睛澄澈如海,“我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总有一天,悬在婉娘头上的斧头,会把你劈得头破血流。今日只是第一斧,接下来的斧头,才会造成致命伤。”
高聿官场沉浮二十余载,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个初入官场两载的毛头小子下了降头又折了儿子,大声唾骂道:“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风檀静静深深地看着高聿,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高聿心神狠狠一凛,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敌国破,谋臣亡”。
谋臣亡。
亡......风檀要他死。
他看着风檀一身青衣入朝来,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卒,可如今,太锋利了......太锋利了!
小卒过河就是车啊!
风檀到底要做什么?!
高聿眼色逐渐变厉,不论风檀要做什么,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
风檀在刑部没有值房,点卯之后,她直接去了浮屠狱。偷盗国库白银案还没有结,梁宝全不供出幕后主使,这桩案子已陷入死局。
但崇明帝限她两月内交差,如今一个半月过去,恰逢时机已到,近日便可结案。
梁宝全被囚在浮屠狱第十七层,风檀拾阶而上,登到第十六层时碰到等候多时的甄永明。
两人见了个礼,甄永明捋了把胡须,看着风檀笑道:“风大人是十七层的主审官,高大人特意交代过,十七层犯人特殊,不配寻常狱卒,所以今日只能委屈风大人一人去审。”
这是意料之中的为难,风檀颔首道:“劳烦甄大人来提点,一人审案与一群人审案,于我而言无甚区别。”
少年心性未变,一如去年大雪夜初见,甄永明眸色深深,抬首望着已拾阶而上的风檀,道:“风大人,我最近听了一则故事,发人深省。”
风檀停下上楼的脚步,俯视而来,道:“甄大人可说与我听。”
甄永明道:“这个故事其实是一则计谋,名曰“驱虎吞狼”。讲的是一人挑拨了两人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再暗地里下套,让两人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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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檀知道甄永明在影射什么,笑道:“诚如大人所言,此阳谋中受益人往往是做局的始作俑者,但是......”
她话锋一转,望进甄永明的眼睛,给他吃了一计定心丸,把话挑明了说,“我政绩不如甄大人,如今升至五品已是时运眷顾,来日堂官中空,内阁和吏部都不会选我,我资历不够背景不到关系不多,在五品上还要熬个很多年。堂官下马之日,必为甄大人升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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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后这段大家可能有疑惑,其实就是在42章时风檀叫住了甄永明,同他做了交易,情节到了会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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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疯狗
大晄朝官吏数万,这些官员有很多种,忠臣、贤臣、良臣、佞臣、清流、循吏、清官、贪官......身在其位的官员身上可能会同时具有两种以上的性质,毕竟声色犬马、口腹之欲人人难避。
甄永明在官场处世精明圆滑,却保留了一份为官之初的赤子之心:圣人无恒心,以百姓之心为心。高聿阴私太盛,能在这样一个堂官手底下做事很多年还保留一两分初心,他已经很难得。
风檀和他颔首一礼,再次转身踏上阶梯,两人一上一下,各自去自己的法场围剿猎物。
十七层和十八层是重犯区域,继八年前这两层关押过女祸案囚犯之后,梁宝全等人是第一批被直接扣押到这儿来的。
浮屠狱囚窗开得很大,光线所及之处,恰到梁宝全赤|裸足前。他看着风檀缓步走近,开口时声音嘶哑,道:“风大人,今日又是什么招数啊?”
自被临漳海域押送回来后的这两月,他日日受到狱典们的虐打,风檀是十七层的主审官,这是谁的授意可想而知。梁宝全很有骨气,被折磨成了副皮包骨头模样,他也从不松口。
今日是临漳海域回来后风檀第一次见梁宝全,两月不见,梁宝全已被浮屠狱狱典们折磨得形销骨立,伤痕遍布。她随手拿了把烙铁放在火炉上考,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宝全,道:“梁大人不是爱在女孩身上滴蜡么,今天也让梁大人尝尝什么滋味?”
梁宝全瞳孔狠狠一缩,冷笑道:“随你。”
风檀却放下了烙铁,慢慢走近他,一双洞察幽微的眼睛牢牢锁着他的脸上表情,“梁宝全,建明二十三年出生于康绛县义庆村,五岁时父母双亡,靠祖母绣活过活,十岁时祖母因被同村村民霸凌过世,随后不知所踪,直至崇明二年再度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