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
值房里几位阁老吵得不可开交。
户部尚书岳玉达声音高亢,“好啊,你们礼部年关祭祀、百官宴和部下鸿胪寺与桦国和谈要用钱,说是过年关过年关!过哪门子的年关?你他|妈这是让老子过鬼门关!”
礼部尚书龚亦彬音量也不甘示弱,炸得人耳膜生疼,“岳玉达,你话可不能这么说!祭祀和百官宴都是往年规定的章程,桦国使团已至帝京,不设宴和谈怎显我大国气度!这三条哪项银子不是花在刀刃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户部怎么就不肯拨款!”
兵部尚书茅秉郡忙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礼部缺银子,我兵部更是悬在刀刃上了!边军大捷,可将士们今年的军饷还没发呢!难道要发不出来吃空饷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风檀走进内阁值房,看到户部尚书岳玉达已被气得胡子翘起,他连叹三声:“好好好!你礼部要钱天经地义,你兵部要钱理所应当!你们干脆拿把刀来,把老子直接杀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户部现有的银两只供得起一个祖宗,你们两个自己选好了找阁老票拟吧!”
礼部尚书龚亦彬道:“礼部事宜不可耽搁,陛下也盯得紧,这银子记在礼部账上吧。”
兵部尚书茅秉郡不肯吃败仗,虎目圆睁怒声道:“龚亦彬!你什么意思?你礼部事大,我兵部就不急了吗?将士们在外作战,大胜回朝我们连军饷都发不出,这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哼,龚大人家中富硕,又怎知边军疾苦?”
“茅秉郡,你阴阳谁呢?你是说我贪了朝廷的钱?你这是诽谤!”
茅秉郡讽刺道:“我可半点没提‘贪’,老龚你要对号入座可怪不着我!你这脚跳得倒是......有猫腻啊!”
龚亦彬伸腿踢来,“我踹死你个狗日的!”
茅秉郡被踹了一脚心头火起,撸起袖子挥拳袭来,“龚义彬,我|操|你|妈!”
风檀侧眸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晋安,小声道:“晋大人,他们打起来了。”
晋安侧眸看风檀一眼,摇了摇手指,老神在在道:“风大人稍安勿躁,咱们现在上去容易被误伤,等两位大人打到僵持的时候,咱们上去才好分开。”
风檀道:“晋大人真是深谙此道。”
晋安道:“经验之谈罢了。”
户部尚书岳玉达坐回髹漆红椅上,拣了一块白玉芝麻糕放到口中,边嚼边看着厅堂中两人互殴发癫。
两人的官帽在打斗中均被打落,茅秉郡拽着龚义彬的头发,龚义彬也拽着茅秉郡的头发,两人互相拉扯着谁也不松手,斜眼怒瞪着对方呼哧呼哧大喘气。
晋安对风檀道:“快!就是现在!”
晋安长得虽胖但力气却大,他走到两人中间拦腰扛起茅秉郡往外扯,赔笑道:“茅大人得罪!大家有事好商量嘛!”
茅秉郡即便被人拦腰扛起也不肯松开手中拽着的头发,风檀伸出食指分别在两人胸|前穴位上轻点,两人顿时懈了气力,松开握在指间的头发。
户部尚书岳玉达吃完白玉芝麻糕,看着厅中乱作一团的众人又喝了盅荷叶茶清口,喝罢将这盏薄胎青竹纹路的茶盏往底地上一摔。
“啪!”
声音脆响,瓷盏碎落一地,岳玉达拍了拍溅到身上的茶水,抬眼看了看披头散发状似疯婆的两人,道:“打够了没?你们在我跟前打不出所以然来,不如直接到陛下面前献一献丑?”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官道
龚义彬和茅秉郡恨恨落座,两人的脸上身上挂上不同程度的彩,头发被对方扯散,形容分外狼狈。
W?a?n?g?阯?发?B?u?页?í??????????n??????②????????o??
龚义彬喝了口热茶漱口,冷哼一声道:“我们又何须到陛下跟前献丑,在六科同僚面前出的丑还少吗?”
晋安是户部都给事中,在六科已任职三年,与诸位阁老打交道的时候不少,他一笑脸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龚大人折煞下官,内阁不吵,天下不明啊!大晄朝多少英明决策都是在阁老们的唇枪舌战中产生,可见阁中人声鼎沸,大晄仁声鼎沸啊!”
他这话恭维到了阁老们的心头,几位老先生闻言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户部尚书岳玉达皮笑肉不笑道:“晋安,你这张巧嘴,我看大晄无人可出你右!”
晋安分不清岳玉达是褒是贬,拱了拱手道:“小官实话实说,可无恭维之意。”
岳玉达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风檀,“这位大人是?”
风檀作礼道:“下官刑科都给事中,风檀。”
话落,几位尚书大人纷纷侧眸看来,少年一袭青衣官袍,姿态从容,眉目间似氤氲着半山烟雨色,情绪藏在琉璃净眸里,叫人瞧不分明。
原来这就是那位同左都御史抢女人,掌掴刑部尚书高聿又被陛下廷杖二十的风檀啊。
岳玉达问道:“方才我见风大人伸指在他们胸|前一点,他们二人便相继卸了力道,风大人是文官,对武学亦有研究?”
风檀道:“谈不上研究,只是略通一二。”
岳玉达“嗯”了声,对着厅堂内小太监吩咐道:“给两位大人看座!”
这是第一次晋安在拉完架之后跟内阁诸人端坐一堂,他心中惴惴,不知户部尚书是何意。
小太监重沏了两杯滚茶放到风檀和晋安中间的桌案上,躬身退下后,岳玉达笑容可掬地道:“方才内阁所谈议之事想必两位大人都清楚了,年关将至,宫里宫外到处都要用银子,若是把户部现有存银均分各处,就是猴子顶灯处处不稳,若是只给一处,难免东支西绌。两位大人能不能给咱们几个老头子出出主意?”
晋安不敢接下这只得罪人的烫手山芋,闻言作出神色犯难之态,道:“岳大人,我虽为户科都给事中,却对银钱分配一事没有经验,下官实在是有心无力。”
岳玉达跟晋安共事多年,知道他善于踢皮球,闻言神色如常,把问题抛给他想问的人,笑眸里暗藏锋针,“风大人能在萧殷时手中全身而退,心智计谋定非常人能比,有何妙计?”
满堂寂静,在场的官员都看向风檀,等待着这位近来名动官场的少年答话。
风檀看向内阁高梁上悬着的“宵衣旰食”牌匾,顿了顿又将眸光落回到户部尚书岳玉达脸上,道:“户部下辖衙门里有个盐仓校验批验所,所中收录着大批盐货,户部可以查验一下,看将其折俸给士兵是否够用。”
岳玉达闻言大喜过望,猛拍桌案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折俸呢!晋安,仓库里还有多少盐货?”
年关将至,晋安刚核对过库存量,所以数字还记得清楚,他道:“还有六十八万五千三百斤余盐。”
“这就够了!”岳玉达站起身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