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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信不方便。

好在隔年,陆挚一个学生出任江州,他托他打探才知道了缘故,他们之前寄的信,驿站昏头了,寄给同名同姓的“方荷”。

而汪净荷也常常盼着一封远道而来的信,苦于不知道盛京的具体地址。

还好她们等到了彼此信件。

云芹也明白了,当年是霍征安排汪净荷和秦琳离开盛京,躲避昌王势力追杀。

她替汪净荷向霍征道谢。

霍征整个人转过身,他附着瘢痕的面上,微微扭曲,又问:“她过得如何?”

云芹:“做了点小本买卖,日子不错。”

霍征呢喃:“日子不错……”

他骤然想起老皇帝临死之前的神情。

他的报复似乎结束了,又似乎没有,这几年觉出几分浑浑噩噩,一切都是空的。

而云芹再次提起汪净荷,令他喘过一口气。

他仿佛透过眼前的人,透过远处的汪净荷,看到了妻子冯崇黛未曾走过的另一条路。

可为何不能是冯崇黛还活着。

骤然,他冷笑一声,说:“那恭喜她。”

云芹没在意他话语里的不快,只说:“我会和她说的。”

间隙里,宝珍身后带着一串宫女,没有走向自己停在宫外的华贵马车,而是折往云芹这边。

她不无讥讽,道:“陆大人,霍将军,居然能这般闲聊啊。”

陆挚撩起眼皮,淡淡道:“郡主何事?”

宝珍瞥他:“我和云芹说两句。”

她附在云芹耳畔,说:“上回跟你说的春日宴,你别忘了带阿蔗,我这儿青年才俊保管够挑……”

云芹眼看陆挚的脸越来越黑。

她拉住宝珍袖子,眼睫忽闪,说:“绿豆糕好吃。”

宝珍意会,说:“我把那个擅长做绿豆糕的师傅送你府上?”

陆挚:“……”想也知道她们不是在说糕点。

而陆续从宫内出来的官员,不管品阶大小,只看陆挚、宝珍和霍征站到一处,都不敢大喘气。

这三人为何能聚在一起?为何这般平和?难道朝政又要有大变动了吗?

越想,他们越心惊胆颤。

处在三人中的云芹倒是没察觉,她知道他们彼此关系不好,不过,那又不是和自己关系不好。

不一会儿,云芹与霍征、宝珍告别,登上马车,陆挚也上去。

霍征和宝珍各朝一个方向走去。

瞬间,这三位就散了。



云芹陆挚去吃了热腾腾的饼汤饱腹后,马车驰进清水巷。

去年裴颖赏赐,陆挚在盛京内城得了一套更大的宅子。

不过云芹在清水巷住惯了,宅子虽小却足够,搬来搬去也是麻烦,一家子还是住在这儿。

就看陆蔗和九妹一人一狗在门口张望。

九妹一双眼睛贼嗖嗖的,缩着脖子。

陆挚:“不是说不去宫宴,你这又是做什么?”

陆蔗心虚:“也没什么……”

看样子他们又闯祸了。

云芹朝屋内走,笑了一下:“是要我自己发现呢,还是……”

陆蔗:“我说,我说。”

她指着九妹,说:“我和九妹玩球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弄湿了一些信 。”

九妹举起一只狗爪遮住眼睛,吭吭哧哧。

正堂桌上摆满湿漉漉的信纸,烘着好几个炭盆。

陆蔗打算在云芹回来前烘干信纸,以脱罪的。

好在纸上墨迹没坏,能看出写了什么。

陆挚好气又好笑,问陆蔗:“你今年贵庚?”

他本意是说陆蔗毛手毛脚的太粗心,然而,陆蔗老实说:“十七。”

陆挚:“咳。”

云芹也险些笑了,说:“你来吹干。”

陆蔗:“这就来。”

她拎起一张纸,奋力吹了会儿,忽的笑说:“娘亲,这是外祖来信,说今年(八年)蚕豆香,问说烤好了送来,也不知多好吃。”

云芹捧着信纸,细细看着母亲的叮咛。

好平常的话。

她却仿佛透过知知的笔迹,飞过山河,看到家里那小屋子内,大家围着火盆,面上火光轻跃,笑语不断,都等到埋在底下的蚕豆爆出第一声荜拨。



夜里,云芹捋着头发思索什么。

陆挚也没吵她,只时不时看她想好了没。

睡前,她忽的抬眼朝他一笑,说:“我想回家一趟。”

不是盛京的家,是淮州阳溪村。

这个念头并不是此刻才冒出来的,她已去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却好久没回家。

只是,出来不容易,回去更不容易,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陆挚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的。”

云芹摸摸陆挚耳际,说:“我带阿蔗回去看看,她没和外祖见过呢,我并不担心你,只是你……”

陆挚笑说:“从前也有分别,你放心。”

云芹:“可不能整日只吃那几个菜了。”

后来李辗把陆挚那段时日怎么过的,都透给云芹。

陆挚垂眸,又问:“这次要回去多久?” W?a?n?g?阯?f?a?b?u?Y?e???????w???n??????????5?﹒???ò??

云芹掐指一算:“半年。”

陆挚想,半年不过三个“两个月”,一百八十日。

不长,不长。

云芹:“是有点长。”

陆挚额头抵着她额头,难抑心声,说:“太长了。”

“不过,”他温和一笑,“你去吧。”

“我等你回来就是。”

得知她们要回外祖家,何玉娘自然同意,说:“这几年实在抽不得空,如今京中安稳,也该回去一趟。”

想到她回来几年,也该回去看看,免得又叫大哥二哥有什么主意,要动家里的东西。

她下了决心,说:“那我也回去。”

陆蔗高兴地拉着九妹前肢转了几圈,兴奋说:“我好早就想回去啦,听说山上很好玩!”

九妹:“汪汪汪!”

云芹则需要安排盛京的铺子庄子田地。

此回,她和陆蔗、何玉娘三月出发,五月初能回家,小住一个月再回来。

比她们先出发的是知会家里的信件。

这封信发出的那日,细雨绵绵,陆挚抱着官帽,站在廊下默默不语。

云芹接过他手里官帽,笑说:“我给你留了六封信,你一月初一拆一封便好。”

毕竟在淮州,她最多写一次信回来。

陆挚:“就怕第一个月全拆了。”

云芹打他的手指:“管好它。”

陆挚眉宇一松:“好。”



没几日,段砚调回京,与陆挚见上了。

两人心里已然没了少年时的稚拙,行止愈发稳重,却也不尽相同。

多年未见,陆挚和他笑谈几句,可没多久,他眉头轻蹙,眼底沉沉。

段砚惊愕,莫非京中局势十分不利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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