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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还没喘过一口气,他拨开她的发丝,鼻端蹭过她脖颈后的肌肤。

陆挚道:“躺着累,那趴着?”

云芹:“……”

……

这一回,折腾得都是汗,第一回 后没擦的坏处就来了,被面少不得得洗。

云芹刚还这么想呢,结果一闭上眼睛,沉入睡意里,后面如何,她就不大记得了。

只隐约记得,他擦洗的时候,似乎问了句“不好吗”。

她没力气回,也幸好没力气回。

否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感觉,真真的是奇异。

她有点抗拒,却不完全抗拒。

就像人吃酸梅子,明明怕酸,又忍不住分泌口涎,真吃到了,酸味刺激味蕾,既满足,又有些胆怯。

这一夜,她睡得很深,连第二天去厨房做饭的活,都忘得一干二净。

隔日她爬起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下。

自己披着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身上很干净,暖洋洋的。

被面换了套云纹青色的,那条大红色鸳鸯纹路的被单,在外头晒着,天气大好,日光下,鸳鸯戏水的纹路,倒映一片晴光。

云芹看着那纹路,突如其来地想,昨夜也是戏水了。

她脑袋垂到被子上,双手揉揉大脑。

不想了。

还好陆挚不在。

她连忙起身,就着铜盆的清水洗漱,又对镜子梳头,镜子里,她目光淡然,面颊水粉清透,嘴唇有些异样的绯红。

又看那支漂亮的翟鸟衔珠簪,她舍不得用,塞到妆奁里,只用云纹木簪整理发髻。

这个时辰,厨房早就做好了早饭,她待要出门看情况,何桂娥挎着篮子找来:“婶娘!”

云芹:“你怎么来了?”

何桂娥笑道:“早上,表叔说你身子不适,要多睡会儿,给了我二十文,让我替你今天厨房的活,又让我辰时来送早饭。”

既然请何桂娥相替,便是今天不用忙。

云芹就也不急了。

何桂娥又说:“表叔算得真准,我才送来,婶娘就醒了,”她有些担心,“婶娘是哪儿不适?”

云芹出神片刻,道:“……肚子饿了。”

何桂娥忙把手里饭篮子递过去。

今日的早饭,一如既往的白粥、两个馒头、一份腌菜,腌菜是菌菇切成丝,和酱油熬成酱,素菜有股肉香,抹在馒头上,油润润的可口。

云芹不作声,一口气吃完所有食物,再配一杯粗茶,解解腻。

这才有双脚着地的真切感。

她歇息不过片刻,何玉娘从外头进来。

何玉娘两眼充斥着担忧,着着急急的:“云芹,云芹!”向云芹抬起一只手,要去摸她额头。

云芹不解,先低头给她摸。

何玉娘手凉凉的,摸完云芹,又摸摸自己额头,这才终于笑了:“没生病。”

云芹笑了:“嗯,没生病。”

很快,春婆婆也来了,她手里一方手帕,包着符纸烟灰,另一手提着一桶煮得热腾腾的忍冬花草水。

云芹:“这是?”

春婆婆:“你身体可还好?”

何玉娘:“没生病!”

云芹点点头:“没生病。”

见云芹面色红润,春婆婆定下心,“嚯”了声:“我们以为你病了,忙叫人去烧点符水,没事就好。”

又说:“看来睡到这个钟头,是‘能睡是福’,哈哈哈。”

云芹有些羞赧。

虽然她没生病,但忍冬花草水都煮好了,也别浪费,她就拿来擦擦身子,香香的。

只是,她一低头,便看自己锁骨一片浅红,向下延伸……

她赶紧闭眼,粗略擦过肌肤,才提桶泼水,李茹惠来了。

李茹惠皱着眉头,说:“你可还好?是不是昨天跟我去县里,着了凉?唉,不该叫你跟我瞎跑的!”

云芹:“……”

她羞红了脸,小声说了句什么。

李茹惠:“什么?”

云芹:“我没生病,贪睡而已……”

李茹惠:“……好,好,没生病最好,哈哈。”

她送走李茹惠,“吱噶”一声,隔壁北院这边的木门,开了。

邓巧君躲在门后,用手帕捂着鼻子,她怕接触了云芹,病气会过给女儿金燕。

隔着一段距离,她打量云芹,又递过来一张纸,说:“这是我家发热出汗的方子,大人小孩适用……”

云芹:“……”

她解释过后,邓巧君:“哈哈。”

又一会儿,何月娥和几个何家的姑娘来了:“婶娘……”

云芹心一死,眼睛一闭,道:“我没生病。”

“……”



延雅书院里,下学后,学生们散了。

陆挚收起接的润笔文书,文书是中午写的,现在笔迹已经干了。

他把它和学生课业叠起来,一起塞到书箧里。

今日私塾里的学生,都很听话,就连经常用鼻涕抹别人的一个小孩,陆挚也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孩童的天真可爱。

至于荆条和戒尺,更是一个没用上,他很仁慈地想,孺子可教,何必用武力威慑。

离开私塾后,迎面的暖风,柔和似水,陆挚的影子被斜阳在地上拉长,比他的步伐,更快踏上回家的路。

如果有马就好了,陆挚想。

他会骑马,虽算不得骑术高超,但君子六艺,他都略有了解。

终于,他回到东北院里。

何玉娘和何桂娥在东北院玩,何桂娥见到他后,叫他:“表叔。”却不急着回老太太那边。

陆挚笑着点头。

云芹听到外头声响,站在侧屋窗口那,对陆挚说:“你回来了,饭在桌上。”

陆挚走过来扶着门框,看向侧屋里,问:“你在做什么?”

他们在侧屋住过一段时间,陆挚对里面的摆设也很熟悉,就看云芹拿着榔头,敲一张老旧的椅子。

云芹解释:“婆婆说,这椅子响,应当有虫。”

当时何老太知道后,说椅子的岁数,和何玉娘差不多了,烧多少艾叶,也熏不死虫子。

不如拆了当柴火烧了,比白白让虫子蛀空好,家里不缺一张老旧椅子。

所以,云芹现在在拆椅子。

陆挚进屋,一边提袖:“我来吧。”

云芹收起榔头:“你去吃饭。”

看她坚持,陆挚便说:“那我们吃过饭再来。”

云芹稍稍抬眼,却不怎么看他,只小声说:“我已经吃过了。”

陆挚:“……”

屋外,何桂娥还在教何玉娘翻花绳,两人一边笑着,口上唱着童谣:“翻呀翻,翻花绳儿,新娘见新郎,一翻拜堂,二翻洞房,三翻哎哟闹心房……”

云芹拿着榔头,“咚咚”轻敲片刻,拆下扶手。

陆挚还是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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