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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集市,他二人把家里的好皮子,拿去县里卖了,换了二十斤菽麦,十斤粗面粉,一斤豆油,半斤盐,一匹布。
云广汉给知知带了一个竹蜻蜓,知知高兴得跳了起来。
云谷故意把竹蜻蜓举得高高的,一把公鸭嗓:“拿不到!”
不过他还没得意,十三岁的男孩还没抽条,云芹还比他高,轻松就把竹蜻蜓拿走,还给了知知。
云谷:“……”
文氏清点了父子二人从集市带回来的东西,又问:“就这些了?”
云广汉道:“还有钱呢。”
他脱下牛皮靴子,从靴子里缝的暗兜,掏出五两碎银,加上那些米面,够一家人嚼用几个月的了。
云芹捂住鼻子,知知:“臭臭!”
文木花倒是不嫌弃,笑嘻嘻拿着银子去过水,一边说:“快来吃饭,今日王婆送了半边鸡过来,就等你们了。”
云谷意识到什么,赶紧冲到饭桌上,果然没鸡腿了!
云谷:“又只给我留鸡翅!”
文木花:“鸡翅不好么?鸡翅也香得很。”
云谷委屈:“只有半个!”
知知咬着手指:“我也只吃了半个。”
云谷:“你吃了鸡腿,你还要说什么?”
文木花拍桌:“再嚷嚷都别吃了,平时短你们吃的了?为这点也争来争去的!”
母亲一发话,饭桌上终于安静下来,云芹习以为常,早就给大家盛好了菽饭,一碗碗塞到他们手里,再塞一双箸,并一句:“吃饭。”
嘴巴顾着嚼东西,就顾不上吵架了。
云广汉也借机咳嗽一声:“吃吧吃吧。”
…
今天刚把家里旧年和开春攒的皮货,换了个好价钱,下午,云广汉不打算进山打猎了。
早上又下了场如酥小雨,把院子里的瓜果,后园子的藿菜、荇菜和水葱,都浇了个遍,云芹看过了,没别的要留意的。
午后的云家众人,难得攒了半日闲。
知知在屋外和一群小孩玩竹蜻蜓,西面的屋内,云广汉靠在凉簟上,枕着双手,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文木花倒了洗脚水,进屋后合上门,道:“你可知道王婆早上为何送半边鸡过来?”
云广汉咂摸了一下,突然爬了起来:“芹丫头的婚事,有着落了?”
文木花看他还知道关心,心里舒服些,就把陆秀才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 W?a?n?g?阯?发?布?y?e?ⅰ??????????n?②??????????????ō??
云广汉摸着下巴,说:“那可是个秀才,虽然家里有些难处,不过,咱外孙不管生几个,日后岂不是不用服徭役了?”
文木花:“你想得可真远……”
云广汉在意徭役,还得从十多年前,阳河决堤那次说起。
作为阳河周边县城村落,阳溪村、长林村等在上游,侥幸躲过一劫,但之后朝廷赈灾,征用民夫修堤坝。
云广汉父亲当年还在,云广汉和他大兄就去服徭役,不成想,大兄修堤坝时候,不慎落入阳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件事成了云广汉的心病,因为当初大兄是代替他,背石头上堤岸的,哪知就脚滑了。
听闻秀才功名家人不用服徭役,云广汉已经动摇八。九分,哪怕还有一分可能,他也不想再见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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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花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叹口气。
她看了眼天色,说:“那……我去找王婆了,先把这件事应下来。”
云广汉起来穿鞋:“等等,我去吧,我顺便再去长林村打探打探。”
文木花:“也是。”
媒婆纵然人品不错,也会有缺漏,还是得去再探问一下,哪怕问不出新的,嫁女的情绪也好受些。
…
文木花小憩片刻,起来的时候,家里很安静。
现在是夫妻俩人一间,云芹和知知住东边茅屋,云谷在后园搭的那个小屋睡。
云谷是肯定不在家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心野,指不定去哪个山沟沟玩。
她推开门,往东边那间小茅屋去,站在窗外,就看云芹和知知凑在一起。
云芹拿着针线,手上缝着一个娃娃,知知趴在桌上,很担心:“大姐,他的两个啾啾,没对齐。”
云芹:“是吗?”
她高高拿起娃娃,左右歪着脑袋观察,其中一个发包确实更靠近耳朵,另一个靠近脑门。
只好拿起剪子,眯起眼睛,拆线。
这一拆,不知道动到哪条线,把两个发包都拆下来了。
云芹放弃了:“不然就这样吧?”
知知比划:“可是没有啾啾的哪吒,不像哪吒啊。”
云芹弹弹布偶哪吒的脸,那张脸上线条歪七扭八,和戏台上的哪吒根本没得比。
云芹对知知语重心长:“就我缝成这样,加了发包,也不像哪吒。”
知知:“……”
话虽这么说,知知期待的小目光,还是把云芹的良心吊起来打了一下,她继续用手指量丑娃娃头顶的位置。
忽的,只听知知问:“大姐要嫁人了吗?”
知知还小,才八岁,但她不是傻子,今天早上那个王婆来了后,和娘亲叽里咕噜的,后面又把云芹叫过去问这问那。
前几年,也来过好一个妇人这样做,不久后,娘亲就说大姐要嫁人了,她得自己睡觉,不能缠着大姐。
这次也是一样的。
云芹一顿,一边缝针线,不甚走心地说:“好像是要了。”
知知“哦”了声,说:“那嫁完后记得早点回来哦。”
云芹:“好啊。”
知知摇摇她的手:“大姐,啾啾又歪了!”
云芹:“哪儿?没歪呀。”
……
窗外看着的文木花,本来想斥云芹别浪费线了,云芹样样好,就是这针绣功夫令人不忍直视。
然而看完一大一小谈嫁人,文木花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知知年岁比云芹小十岁,从前就是云芹背着她,一步步哄着长大的,也不知道云芹出嫁,她能不能习惯……
文木花揩揩眼角,突的,云广汉步伐匆匆,推开篱笆进门。
文木花惊讶:“怎么这么快回来,怎么样了?是不好?”
云广汉赶紧拉着文木花进屋,一口气没歇着,说:“不得了了,我赶紧应下这门亲事了,因为我刚刚在大路那边,遇到秦聪那小子!”
文木花:“他?他还来干什么?”
云广汉本就黝黑的面颊,因为神情不好,更阴沉了:“还能做什么,他说一早见到芹丫头在补房子,他心疼,问我舍不舍得让芹丫头给他照顾!这话叫我我再说一遍,都火大!”
秦聪如今可是有妻有儿了,也早不是前两年,和云芹定亲时的乡野小伙。
文木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也大惊大怒:
“我呸!当初是他家做主退亲,现在他家攀上员外老爷,就了不得了,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