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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伤得重的人治伤。

等处理完这些严重的伤患，栾安春让学生照顾病人，并开个单子，派人去制药部拿药。

将剥下的手套，放到回收篓，末世就算医疗器械，也没有用一副扔一副的资本，都要回收消毒再用。

做完一切，温柔地看向剩下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她和蔼的态度，瞬间击溃了女人们心防，一个叫齐珂的女人缓缓抬头：“我们是从巨鲨基地逃出来的。”

之前说过，这个世界的核心世界观是世界末日，女人成了生育工具，辉阳基地有温柔的玩法，别的基地手段更残暴，巨鲨基地就是残暴的典型。

作为辉阳市第二强基地，里面的女人原本认命了，没想到听到这么个消息。

辉阳基地有丧尸疫苗、异能药剂，且异能药剂只有女人能用？

这样的消息，基地高层当然不会告知女人，但消息就像无孔不入的水和空气，齐珂是一个很喜欢观察的人，往往能从蛛丝马迹推导出完整信息。

知道这个消息后，没有女人心情可以平复下来，每个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想法——

她们要逃去辉阳基地！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她们成功了，但栾安春看她们的精神状态，不像逃出生天的样子。

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关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她这么问，剩下的人果然哭得更厉害了。

名为齐珂的女人，手心攥紧一条红发带。

就算到了末世，礼崩乐坏，行为太极端，也会被感到威胁的人共同针对，太极端是活不下去的。

巨鲨基地之所以那么不把人当人，还屹立不倒，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枪。

末世来临后，巨鲨基地的首领率先觉醒了异能，非常聪明地占据了辉阳市的武备库，实现了末世中邻居囤粮我囤枪的梦想。

枪械对普通人加成太大了，枪械加顶尖异能，瞬间让巨鲨成了辉阳市一霸。

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是被恶劣环境弄死的，是被他们弄死的。

末世对别人来说是灾难，对他们来说却是解放，想杀人就杀，不图资源也图个乐。

按照巨鲨首领这个性格，肯定是想趁末世这个好时候，统一辉阳市，称王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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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幸存人对末世越来越习惯，更多异能者登上舞台，大家抱团求生，巨鲨首领慢慢发现末世的运行规则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弹药不是全能的，最显著的，末世资源根本不支持无限量弹药供应，他们不能再浪费。

而与之相比，异能者反倒成了无成本的东西，只要有人，就一直在觉醒，到后来反而是行事柔弱，但人口众多的辉阳基地后来者居上。

巨鲨基地对辉阳基地越过他们成为老大，心里非常不忿，但人口的作用，他们也看见了。

为了壮大基地，繁衍人口，他们开始四处捕猎女人。

女异能者就联合起来杀掉，普通女人抓起来当奖励招揽强壮男人，弱男则是苦力和储备粮。

不幸被抓来的女人，当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但面对一整个守卫森严，手里有枪有异能的基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无力反抗。

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女人都麻木了，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心底的希望之火又升起来。

众人悄悄聚在一起想着办法，一个叫宋以晴的缓缓抬头：“我有办法。”

宋以晴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和谁也不交流，人们对她的印象不深。

听她突然开口，众人一起看向她，问她什么办法，然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我变成丧尸，给你们开路。”

众人：……

什么？

宋以晴沉默着拿出一件东西。

末世前，她就是一个不怎合群的人，末世后也没什么改变。

她太能从别人的轻微行为中感受到恶意，打开心扉就成了一件很难的事。

这样的内向，通常被视为木讷，但她心里其实一直在激烈地思考。

所以某一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产生一个念头：当人打不过，就变成丧尸吧。

她形成这个念头如此顺利，操作起来也很顺当，手心已经多了一块肉，被丧尸抓伤，砍下来的身体组织。

辉阳基地忙着挖护城河，巨鲨基地和辉阳基地的丧尸病毒疫苗交易并没成功，他们的人被丧尸抓了，还是朴素的切割法，这给了宋以晴机会。

不是特意为了逃跑准备的，但真是巧了，计划刚好重合。

齐珂是这场逃亡的发起者，但有些准备，她其实并没做好：“我们逃亡是为了活着，变成丧尸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

宋以晴低头思考这两个字。

她做这一切，原本不是为了意义，而是计划，她本来可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好好执行自己的计划。

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命运还是戏耍了她，在她已经做好决定的时候，推翻她所有预设，以至于她现在要重新思考意义。

原来竟然还有别的出路啊，原来还有回头是岸的机会。

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或许她选择毁灭，不是因为憎恨生命，而是痛恨绝望。

可却在她选择毁灭的前一刻，有人告诉她，还有希望，于是便连她之前慨然无悔选择的动力，也在希望中消解。

宋以晴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还有什么意义，但她还是猛然用牙齿咬开手臂，将带着病毒的血肉和伤口重合。

感染丧尸病毒的反应很快，宋以晴很快就感觉自己的肢体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她用自己剩下的思维思考意义，并用剩下的自制力扯下自己头发上的发带。

她的一切，都像她的性格一样，灰扑扑的不引入注意，只有这条红色的发带显得特别显眼。

将发带交到齐珂手里。

“拿着……它……只要看见……我……绝不……伤害……你们……发誓！”

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女人们拍打着门唤人，门卫不耐烦进来，却在开门的瞬间，一下子被尸化的宋以晴扑倒在地，咬断喉咙。

众人跟在尸化的宋以晴身后，含泪去剥守卫身上的武器，跟着一只丧尸杀出了基地。

当时真的很混乱，所有人都顾不上思考，只知道见枪就夺，见人就杀，脑子里没了害怕和疼痛的概念。

一顿乱杀冲出基地，还是有人中弹了。

没有人是为了死去牺牲的，但想活着居然那么难。

比倒在绝望之前更绝望的，是倒在希望之前，再不能前进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幸。

不过她们无法跟着活着的同伴离去，至少可以跟着死去的同伴留下来。

将带有病毒的碎肉揉到伤口里，这是她们做出的最后决定，如果不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