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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当闹出这样。”江鑫月一脸的鄙夷,“还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玉姑娘以前何等风光,如今换了个亲娘,竟然连下人的月钱都要克扣,当真是好生没脸。”
说到换了个亲娘时,她不虞的目光落在沈青绿身上。
假的让人讨厌,真的更让人讨厌!
“沈姑娘,玉姑娘的亲娘不仅是你养母,还是你嫡亲的姑姑,她的事你就得管,你说是不是?”
“管啊,我没说不管。”
“你……”江鑫月还等着抓住沈青绿话里的把柄,再好好打击一番。没想到沈青绿是这个回答,一时没回过神来,结巴了一下,“你……你打算怎么管?”
“我会先把事情告知我祖母,由我祖母定夺。”
“不必这么麻烦。”玉流朱掐着掌心的力道紧了紧,“你告诉我祖母现在何处,我自己去找她说。”
“棠儿表姐,难道你们还不肯放过祖母吗?”
沈青绿惊恐的样子,以及愤怒的声音,成功勾起所有人的好奇之心。
玉流朱心道不好。
不等她做出反应,沈青绿已退后两步,指着她,“你们想一开始想灭口,险些将我和祖母活活烧死。后来想逼祖母改口,对她百般威胁。棠儿表姐,我不会让你们找到祖母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家人不是家人,那家丑这种东西还是扬了的好。
沈青绿这般想着,掩着面做伤心状,转身就上了马车,将猜测与议论留给了别人。
马车驶远了些,她掀开车帘子往后看,不意外看到众人各异的神情,对玉流朱道:“棠儿表姐,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定会将秋露的事情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定夺。”
夏蝉有些不解,“姑娘,你当真要去找老夫人吗?”
帘子已经放下,隔绝着外面的视线。
她压着眉眼,满脸的嘲弄,不答反问,“秋露是如何进的府?”
这事夏蝉还真知道。
秋露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为的是给弟弟攒下日后娶妻的银子。因着模样较好,被转手几道,最后落到和夏蝉同一个牙婆手上。
那牙婆手上好姑娘多,做的生意有白有黑。白的就是进出高门大户,黑的就是往来花街柳巷。若是没被高门大户买走的姑娘,最后的归处就是花街柳巷。
当年她们被带进玉府,一道被谢氏挑中买下,自是心中感恩。
“老夫人曾说过,她都替我们打算好了,等我们年纪再大些就给配人家,绝不会委屈我们,少则也是管事之类的人。”
夏蝉如今想来,谢氏说这话的那天晚上,秋露好似一宿都未睡着,连着几天心不在焉,然后开始老去正院和流芳小筑。
“她想往高处爬,本也没什么错,错就错在不应该有害人之心。如今看到她这样,奴婢心里很难过。”
“你以为是玉棠让她来打听祖母的住处吗?”
“……姑娘的意思是?”夏蝉想到什么,神情复杂起来,“难道是她在算计姑娘?为的是拿到她的身契!”
*
山庄外,庄兰漪等人已经离开。
与其说玉流朱留在最后,不如说她是被人扔在原地。
她从将军府的外甥女变成罪臣之女,以前那些她瞧不上的人,现在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奚落她。
“以前走到哪都有人夸你,真该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话是江鑫月走之前说的。
还有庄兰漪的话,更是让她颜面无存,“一想到我曾与你这样的人争过高低,我都觉得丢脸。你说你能帮我,依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莫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她脸色变化着,极其的难看。
秋露不太敢靠近,离着两步的距离,小声为自己辩解,“大姑娘,是奴婢不好。奴婢想为你分忧,从她们口中套出老夫人的住处,没想到……”
“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忠心。”她暗骂一声蠢货,却也知自己身边没什么人可用,所以哪怕是蠢货,她眼下也要拢住。
“大姑娘,你能信奴婢,奴婢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奴婢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在姑娘身边,怕只怕奴婢的身契还在老夫人那里,万一她们利用此事……”秋露一副感动到要哭的模样,扶她上了那租赁而来的马车。
她嫌弃马车里的味道,只能强忍着。
重生之后,她以为上辈子已是艰难,万没想到这一世更难。难在基本的体面都没有,难在连二十几两银子都要省着花。
马车行至街市时,她让车夫停下,命秋露去买了一盒点心。
点心是桂花糕,也是玉敬贤最爱吃的。
玉敬贤一出唐府的大门,打眼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差点扭头回去。
她自是看得分明,心下暗恨,却还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笑脸迎人,“大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玉敬贤没接,表情不太自然地支吾道:“棠儿,你以后不要这样来找我,若是被人看见,对我……对你也不好。”
“大哥,现在连你也不想见我了吗?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我是棠儿,我是你最疼的妹妹棠儿。”
“我不是不想见你,就是怕……棠儿,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出什么闲话来,难免会生出一些是非。”
玉敬贤说完,不敢看她的眼睛,将那点心推过去,扔下一句话,“你快回去吧,得了空,我去看你。”
那迫不及待跑远的样子,像是怕被她沾上。
她怒极,也恨极。
十六年的兄妹之情,就因为她身体里没有流着沈家的血,最疼她的大哥便能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所怂恿,将他们十六年的兄妹之情统统都抹去。
“好,好得很,你们都不要我,那就休怪我不顾念过去的情分!”
她将那点心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碎。
仿佛点心不是点心,而是她最憎恨的人。
“玉离,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
“阿嚏!阿嚏!”
沈青绿一下马车,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夏蝉以为她受凉,忙给她披上披风。
主仆二人还未近正院,远远看到顾如许正指着园子里的几棵树,与旁边的徐嬷嬷在说着什么。
徐嬷嬷点着头,道:“奴婢等会就让人去庄子,移几株去年已经挂果的梨树过来。”
那几棵树已经抽芽,看着应是海棠树。
沈青绿自是知道顾如许的用心与用意,心下动容。
老天待她如此之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有不图回报对自己好的亲人。
当她听到那郭庄主说出何以留白,对上的是唯我送墨时,她不是失望,而是欢喜。
上辈子将死之前,她以自己的死许下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她的亲人都要长命百岁,好好地活着。而今证明那对联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