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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旁人纵是看出来端倪,也找不到半点证据,哪怕是被人怀疑,她也不可能承认。
她装作害怕的样子,四下望去,小脸惶然。
“什么本名?慕大人你不要吓我?难道你以前认识什么人,和我很像?”
这话一说完,她感觉气氛更加不对。
慕寒时眸底的暗流越发的汹涌,似山呼海啸般让人骇然,那眉宇间藏着的寒冰积雪,仿佛一下子崩塌。
“不像。”
“……”
须臾,他松了手。
沈青绿顿时失去平衡,一头往前面栽去。
十八层的佛塔,少说也有后世十几层楼高,她几乎未有任何的思索,本能地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人。
身体没有下坠,却是悬在半空中。
而她抓住的人,那眼底的暗流已经平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
这个疯子!
看来今天她不说些什么,怕是小命不保。
她不用装,已是害怕至极,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我说,我说……玉晴雪这些年来多次对我下毒手……我一次次的死,又一次次的活过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鬼上身,我就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人还是鬼……”
见鬼说鬼话,大抵就是如此。
凌空的身体命悬一线,底下犹如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如此情形之下,寻常人不可能不说实话。
可她不是一般人!
一个能戴着面具生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威胁自己的人说真话。何况真话也好,假话也罢,除了她之外,别人如何能知?
她仰望着慕寒时,因为用力而面部充血,艳色的脸显得有几分诡异。
慕寒时似是叹了一口气,也像是一声轻笑。
“原来你是不死之人,若是掉了下去,想必也不会死,倒是省事。”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也不会百般算计,将玉晴雪赶出玉家。慕大人,我与你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的人多了去,难道我都要救吗?”
“也是。”
她不可能两辈子都能遇到心软的神。
或许她死之后,老天垂怜她,让她重新回到后世,或是投胎或是托生,说不定还能保留记忆,那样她就可以去找她的亲人。
原身的仇她算是报了一大半,该还回来的东西她也大多要了回来,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但如果她死了就是死了,回不去,也没有重活的机会怎么办
“我知道没有人能救我,除了我自己。我不应该为难你,你不杀我已是网开一面,怎么可能救我……我只是不明白,老天爷也好,你也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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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充血的眼眶中,盈满了泪。
那泪如清澈的水,倒映着琉璃明珠,落在慕寒时的眼中。
慕寒时看着她,目光复杂至极。
这会儿的工夫,她已经体力不支,分神之时手劲一松,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下坠。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双脚落到实处。
慕寒时背对着她,眼底全是死寂,似一望无垠的沙漠,无任何生命迹象,冰封多年的内心深处,因为侥幸而长出的细草也被自己亲手掐断。
她缓过心神后,下意识离得远了些,怕被这人发疯时扫到。
良久,她听到一道极轻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夜色与明月相互守望,从亘古至今,也将延续到后世。
夜色越深,月影越重。
当他们重新站在离开之前的地方时,那投在地上的影子清楚了几分,却仍然交叠着,仿若怪物长出犄角四肢。
这怪物明明有自己的一半,她却觉得会将自己吞噬,恨不得立马逃离。
她的腿还软着,说出来的话也是服软,“玉流朱已不住在这里,我向你保证,只要她不找我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惹她,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回侯府。”
“……”
她抬头望去时,眼前已空无一人,唯有淡淡的清竹气。
夏蝉从屋子里出来,见她状态有些不对,赶紧扶着她。
她身心皆累,什么也不想说,倒头就睡。
一夜乱梦缠绕,有些人从现实追到她梦里不肯放过她。
醒来后,她头都是沉的。
一番梳洗过后,精神好了一点,将将用过早饭,登枝过来传话,说是谢氏一早起来就让李嬷嬷收拾东西归乡。
谢氏应是一夜没怎么睡好,看上去气色很是不好,憔悴不说,还显老,发间的白丝似乎又多了些。
李嬷嬷记着沈青绿的话,一边听命收拾东西,一边小声相劝,“老夫人,此去平阳路途遥远,您身体还虚着,如何能受得住。”
这是其一,其二是没有盘缠,如何去得了?
谢氏摇头叹气,“我如今哪里还有地方可去,总不能真的赖在这里。”
傍身的东西都被人拿了去,她本就心寒,眼下更是冷彻心扉。除了回平阳,她应该已经无路可走。
李嬷嬷动作很慢,不时往门外看去,等看到沈青绿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青绿扫了一眼收拾好的行李,道:“她们就住在大玄空寺,祖母若想与她们同住,我派人送你过去。”
“老夫人。”李嬷嬷大急,“有些事您不能瞒着大姑娘,她们……她们根本不会管您死活,您要三思啊。”
她记着沈青绿说的话,视之为救命稻草。
“出了什么事?”沈青绿问她。
“老夫人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还有秋露的身契全都不见了。”
“竟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放东西的地方,只有奴婢和秋露知道,想来秋露早就存了心……”李嬷嬷没往下说,意思很明白。
沈青绿蹙着眉,像是想不通的样子,实则最是明白人。
谢氏放东西的地方,知道的可不止是李嬷嬷和秋露,还有当日帮着搬东西的夏蝉。
有些人一次教训不够,还得再加一次,杀人灭口是一次,断人钱财是第二次,两次加起来,再深的母女之情想来应该也能仇化。
她垂着眸,看上去很伤感,并没有趁机踩上玉晴雪和玉流朱母女一脚,而是说:“祖母,她们这么对你,我好难过。”
谢氏正羞愧着,闻言一半感动,一半是无地自容。
“祖母,你万万不能去找她们,她们为达自己的目的,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省得。”谢氏抹着眼泪,“我打算回平阳。”
有些人不能一除了之,也不能放了,更不能被别人利用,唯有搁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才能安心。
“我倒是可以给祖母盘缠,只是这路途遥远,祖母你的身体还虚着,实在是经不住舟车劳顿。”
谢氏心下感慨,这孩子当真是心善,事到如今还愿意管自己。若是当初她没有一时心软,或许还能享孙女的福。
“无妨的,这我把老骨头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