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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而险些伴倒。等进屋后看到还有外人在时,脑子“嗡嗡”作响之余,猛不丁对上慕寒时平静而幽淡的目光,头皮顿时一麻。

“这位是神机司的慕大人,正巧给此事做个见证。”

他没有见过慕寒时,也不认识慕寒时,一听是神机司的人,还是见证之人,自是以为是沈焜耀的人。

沈焜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我问你,我沈家的孩子被人换了,受了十几年的苦,我妹妹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多年,相见不相识,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样的问话,哪里像是郎舅关系,与质问疑犯没什么不同。

他记得当初两人头回见面时,这位大舅哥也是如此强势质问,问他家中诸事、喜好偏爱、甚至是平日与什么人交好往来。

那一日他病困于客栈中,听到有人来寻还以为是将军府那位出身高贵的嫡女,整好仪容准备相见时,却不想来的是府里的少将军。

年岁相当的他们,一个文一个武。武将的英气威风自一进门时就占于上风,显得本就无权无势的他越发的卑微单薄。

一如此时。

“此事尚还有不实之外,我想着其中或许还有隐情,等查清楚之后再给你们一个交待。”

他的回答,让沈焜耀眉头一皱,杀伐之气毕现,“你母亲都已亲口承认,孩子就是她换的,还有什么好查的?”

时隔多年,少年将军已成赫赫威名的将军,一身的凛然正气让他不由自主矮了气势。

“我母亲虽承认换了孩子,但我相信以她的人品性情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大哥,你能不能给我几日,我肯定会查个清楚明白。”

顾如许轻哼一声,“左不过是慈母之心,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哭哭啼啼地相求。妹夫是个孝子,心疼自己的母亲倒是没错。来人哪,去把玉家那位大姑姑奶奶给我带来,我亲自问她!”

这也算是给玉之衡留了脸面。

他哪里还有阻拦的道理,阴沉着脸不说话,如晦的目光看着沈琳琅,明显有几分怨尤之色。

“娘,父亲是不是在怨你?”沈青绿故意点破,凑在沈琳琅的耳边说:“你看,他的眼睛里没有对你的心疼,也不心疼我。”

沈琳琅难受着,也生出了怨。

夫妻多年,她自认为对丈夫全心全意,对婆母和小姑子百般包容,到头来她的孩子被婆母和小姑子换走,丈夫嘴上说会还她一个公道,实则还是想息事宁人,让她不要追究。

以怨对怨,只会怨上加怨,更别说旁边还有人煽风点火。

“娘,你说他以前对你很好,那他现在是变心了吗?”

“……小孩子家,莫要管大人的事。”沈琳琅无言以对,只能用这样的话来打发沈青绿。

沈青绿装作识趣懂事的样子,当真不再说,低头之时眼底尽是嘲弄。

若不是变心,那就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真心,虚情假意的感情,有多少人能一装就是一辈子。好比她,如果不是死的早,真的还能继续装下去吗?

*

从将军府到玉府一来一回总得费些时辰,所有人不可能干等着,尤其是还有外客在,更是不可能怠慢。

顾如许吩咐人撒下原有的点心茶水,再换上新的招待之物时,沈青绿和沈琳琅知会一声,说自己出去透个气。

一出门外头,她赶紧避着人,去追徐嬷嬷等人。

她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她们还未出将军府时将人追上。

徐嬷嬷被她叫住时,明显愣了一下,有意外,也有惊艳。

那一袭红衣在日头下越显鲜亮,许是红气养颜,也许是因为走得急,一张芙蓉面更添几分瑰色,越发艳光逼人。

“表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是没什么吩咐,就是有些担心。”她半垂着眸,“我最是知道她的性子,你们此行怕是会有些不太顺利。”

徐嬷嬷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带去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表姑娘莫要担心,不管是能走的不能走的,奴婢等都有法子将她请来。”

“嬷嬷是舅母器重之人,办事定然没有不妥当的。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省事一些。”

“表姑娘请明示。”

她也笑了一下,更是晃了徐嬷嬷等人的眼,无一不是在心中暗赞,赞叹这位新表姑娘比之前的那位更为容貌出众。

“如今棠儿姐姐与她同住一院,你们可先去见一见棠儿姐姐。棠儿姐姐是我娘养大的,自小备受舅舅舅母的疼爱。若是知道此番对质舅舅还请了侯府的慕九爷为证,定然知道分寸,帮着去劝说她。”

徐嬷嬷以为她是在替自己的亲娘舅舅分忧,又听到她一口一个棠儿姐姐,听起来无半点芥蒂的样子,越发觉得她懂事难得。

夏蝉有些不解,等到主仆二人独处时,问:“舅夫人派去的人,万没有请不回来的,姑娘何必多此一举?”

“舅母派去的人,请的是玉晴雪,我要的是玉流朱。”

“棠儿姑娘会来吗?”

沈青绿唇角微扬抬头望天,天光汇聚在她漆黑的眸子里,仿若黑夜里突然生出的极光,幻化出斑斓的色泽。

“她会来的。”

因为她的话里放了饵。

而那个饵……

她看着不远处的人,扯了扯嘴角。

这个慕老九当真是阴魂不散!

慕寒时一步步走近,似雨后青山一点点地冲破雾气,秀拔巍巍地逼到人前,令人不得不仰视。

他低着眉,视线落在沈青绿的手腕上。

宽大的袖摆遮着,那手腕上的袖箭还在。

“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沈青绿板起脸来,严声道:“慕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想要我命的人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慕寒时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轻,飘雪般的无所归依,听着让人心里也跟着没着没落。

蓦地,沈青绿想到上次大玄空寺的事,那些刺客分明就是冲着这人去的。

“慕大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但你的事却与我有关,我倒是想知道你方才和那些人说了什么?”

“……”

沈青绿挺纳闷的,这么一个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身为将军的舅舅和出身国公府的舅母敬为上宾?

她心下冷笑。

既然这人都问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说上一说。

“我和她们说,此番去请玉晴雪或许要费些手段,倒不如让玉流朱去相劝。玉流朱受我娘和沈家恩惠多年,若是知道舅舅为与我父亲对质,还让你做见证人,定然知晓事情的轻重,必定会动之情,晓之以理劝玉晴雪前来。”

“你的目的恐怕不是玉晴雪,而是她。”

心思被人戳穿,她也不恼。

“当年我和她被换,此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我,也绕不开她,那么对质之时,我在,她也应该在,难道不对吗?”

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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