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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找她去啊,你盯着我不放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喜欢谁就大胆去说,偷偷摸摸的一点也不光明磊落。你个伪君子,我看不起你!”
又一道闪电耀眼而来,刺亮如一面反光的镜子,折射在慕寒时的脸上,他的表情更加复杂,自嘲、冷漠、讥诮,还有一种被人戳穿之后的亢奋。
那双平静到令人窒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渐渐阴暗扭曲,仿佛有一条散发着毒气的巨蛇从里面钻出来,张着血一样腥红的大口,吐着长长的信子,一点点地靠近。
沈青绿心下大骇,瑰丽的小脸白如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要是你,哪有闲工夫搭理别的姑娘,只管找自己心悦的人去!”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她会接受我吗?”
还真喜欢玉流朱啊!
她暗啐一口。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她不知道,还谈什么接受不接受?今晚良辰美景,要不你现在就去告诉她?”
因着离得近,哪怕夜色如晦,她也能大概看清对方的神色。
那须臾变得清寒的气质,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与落寞,从阴湿鬼到高岭之花,仅是一眨眼的光景。
这个慕老九是不是有病!
她故技重施,再次趁机将对方推开。
这一次她成功了。
不管不顾地,她将裙摆提得极高,那快速奔跑的样子不说是仪态,连正常的姿势都没有,十分的不雅与狂乱。
黑暗可以掩去一切,她却能明显感觉到背后有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在如影随形,好似永远也无法摆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这种感觉慢慢消失,她才停下来喘息。
“姑娘。”夏蝉的声音在一棵树后响起,赶紧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纵使夜色如晦,看不真切,夏蝉也感觉到她的慌乱。
她心有余悸着,“没事,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回望来时的路,空无一人。
那个慕老九应该走了吧?
细雨还在下,似乎更加细密了些,夏蝉撑开油伞,遮在她的头顶。
她的衣、她的发、她的脸皆有湿气,素手一摸尽是冰凉一片,堪比她此时的心境。
“你方才过来时,没有人看到吧?”她问夏蝉。
夏蝉摇头,“姑娘放心,奴婢小心着呢。”
她点点头,望着夜色中的流芳小筑,慢慢地勾起嘴角。
*
灯火通明的院子,半映在细雨洒雾般的水中,煞是朦胧好看。远远望去,像是黑暗中的一方明台,令人心生向往。
暖如春夏的屋内,除了玉敬良,玉家所有人都在。
玉晴雪的头发湿答答地滴着水,那水珠子滴落在海棠红的斗篷上,晕开一团又一团的水渍。斗篷是玉流朱的,且是开年后新制的样式。
玉流朱手里拿着一块干爽的大布巾,正准备亲自帮她绞干头发。
她渴望着,欣慰着,却推拒,“棠儿,我自己来吧。”
“姑姑,你说有人推你下水,那你可有看清那人是谁?”玉流朱凝着秀眉,上手的同时问道。
这话一出,其他人皆惊。
谢氏忙问,“晴雪,是何人推的你?”
玉晴雪心下迟疑,先前她刚被人救起时,心神惊惧骇然,极度的惶恐不安之下说出自己是被人推下水的事。
这会儿的工夫,理智战胜所有的不安,她开始犹豫和思量。
玉流朱见她迟迟不语,以为她是没看清人,道:“姑姑,那人是谁,你若是没看清,或者是不确定,我现在就将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部叫到一处,让你好好辨认。”
若是以前沈琳琅必会觉得自己的女儿稳重成事,而今看着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与别人亲近,只觉得这些年来付出的所有心血全都成了无用功,说不出来的愤怒。
“棠儿,你是觉得我治下不严,还是我容不下你姑姑?”
这话就重了,玉流朱立马红了眼眶。
玉之衡和玉敬贤父子二人虽未说什么,却同时皱起眉来。他们皱眉的不止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沈琳琅的态度。
沈琳琅对玉流朱这个女儿,说是千娇万宠亦不为过,平日里连大声都不曾有过,何况这样的质问。
“娘,您今日是怎么了?棠儿也没有说错,您何至于如此生气?”玉敬贤不解着,却明显感觉到母亲和妹妹之间的不对劲。
这些年玉敬良常住将军府,他们一家四口和和睦睦,从未像今日这般。
谢氏有心缓和,只能从玉晴雪下手,“晴雪,你受了惊吓,莫不是记错了?”
玉晴雪垂着眸,瞳孔不停地收缩着。
她此时也有些怀疑,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因为太过惶恐而花了眼。如果真是眼花,倒是虚惊一场,倘若真是那个孽障……
思来想去,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不能说。
将将抬起眼皮时,突然对上一双大而黑漆的眸子,内里幽火乱窜,一片阴冷,配着木然的脸,极其的诡异。
更为惊悚的是,那张诡异的脸扯了扯,似撕碎的画皮,露出森森的牙舌似笑非笑,如同地府里前来索命的艳鬼,乍见之下令人魂飞魄散。
“是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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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试探
谢氏顺着她的视线诧异转头,看到身后乖巧站着的沈青绿,“阿离,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祖母出门,我怕祖母有事……”沈青绿小声回着,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生怕长辈们会怪罪。
“祖母!”玉流朱急切地开口,“方才姑姑说是她,难道是阿离妹妹将姑姑推下水的?”
“棠儿,你胡说什么,你阿离妹妹怎么可能推你姑姑下水?”沈琳琅的话,比谢氏先到。她几步过来,安抚沈青绿,“阿离,你别怕,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娘,你看看她身上,又湿又沾着泥,你再是同情怜悯她,也不能这么护着她!”玉流朱满心的恨,看她的目光充满着幽怨。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最疼自己的人!
沈青绿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没有推她,她们冤枉我。”
玉流朱越看她这样子,越觉得不能忍。
一是为自己,二是为玉晴雪。
“阿离妹妹,你不能仗着自己孩子心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日若不能好好教正你,他日你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我不要你教!”她更似孩子耍小性子,一指玉晴雪,“你和她是一伙的。”
谢氏听到这话,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身体晃了晃。
玉之衡见之,有些不悦地看向沈青绿,道:“娘,依儿子说,这都是晴雪与阿离母女之间的事,其他人不好插手,让她们回去自行说开解决,您看如何?”
家和万事兴,他明显是想和稀泥。
可惜了!
沈青绿岂能如他所愿?
“我没有推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