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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别开视线，却被聊天框顶上的那两个字定住了动作。
陈慎。
二人似乎已经说了好一会儿了，屏幕上显示的对话半上不下，周定沉垂目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商量时间。
……
——大概四月中就能结束，七月初入职。
——那还有时间，你最近预约一下签证中心，到时候去交材料就行了。
——行，我等会儿就看一下。
——你申旅游签可能还要写一下旅游计划，住宿地址可以填我这，我到时候给你发要用的材料。
……
接下去的对话都是在讨论签证的流程，将朝退出去翻了翻自己的相册，又给他回：还需要近六个月的银行流水，现金户的余额最好大于——
说到这里，她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又把后半句话删掉，改成：只要每个月有固定收入就行，我记得你有在兼职，你导师是不是也每个月给你发工资？
陈慎很快回道：对，都有，我刚刚也查了一下攻略，余额应该够，我前段时间刚发了奖学金。
将朝回了个OK的表情，说：那应该就没问题了，你确定了时间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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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的呜呜声逐渐减弱，周定沉收回视线，最后拢着头发给她吹了吹发尾，按下开关，说：“好了。”
将朝应了声好，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周定沉揉了揉她的发丝，说：“快去睡，哥哥等会就过来。”
“好晚了，你还要干什么。”她贴在他怀里不走，把手机按灭放进了睡衣的口袋里，转了个身抱住他。
“我涂点药，”他说得有点含糊，似乎还是有点羞耻，抬手揽住她，说：“去睡吧，我自己来就行。”
她还是没走，问：“疼了吗？”
周定沉下意识地想说不疼，但又想起刚刚看见的聊天记录，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有一点。”
从小到大他几乎不在她面前抱病喊痛，有一点这三个字已经代表着很严重的程度了，以至于话一出口将朝就露出了一个愧疚的表情，贴着他的肩膀很乖地道歉道：“哥哥对不起。”
周定沉一下子又是后悔又是心疼，恨不能收回刚刚那句话，忙道：“没事的，涂点药就好了，不用跟哥哥道歉。”
她不大放心，主动从镜边柜里找到了药膏说要帮他，周定沉本想引她心疼，最后却自讨苦吃，只能慢吞吞地撑着洗漱台站定，任由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裤腰。
涂到一半，将朝的手又往前伸来，有些疑惑地问：“哥你真疼啊？”
他几乎不敢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放开，说：“别管它，等会儿就好了。”
仅剩的一点力气都在刚刚耗干净了，是因为将朝碰他他才这样……
闻言，将朝只好收回手继续涂药，态度诚恳道地说：“我下回肯定轻点。”
“你最好是，”听到这话，周定沉喘着气笑了声，说：“说了这么多次没一次作数过。”
“我错啦。”将朝流畅地道歉，但语气明显是下次还敢的意思，拧好药膏放回去，把手贴到了水龙头下。
周定沉伸手打开水柱，挤了点洗手液帮她把手一点点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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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朝是真困了，几乎是一沾床她就闭上了眼睛，周定沉把床头灯关掉，找到最熟悉的姿势把她抱进怀里。
卧室里一片黑暗，唯有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周定沉很难不注意到，眼神沉沉地望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怀中人的呼吸渐趋均匀，显然已经睡沉了，他没有过多挣扎，思索了两秒便屈臂探身，伸手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将朝的手机是面容解锁，不过密码他也知道，打开手机后三两下就划出了他想要看的聊天框，对面已经发来了新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五月一，你不是说那时候德国天气好吗？刚好。
——我就在慕尼黑转转吧，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太忙的话也不用陪我。
——在德国说英语也行吧？
——睡了吗？
——忘了我们有时差了，你那边应该都凌晨了吧，是做作业做这么晚吗？得好好休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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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陈慎给将朝写过一封情书。
一张对折的草稿纸，字迹潦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了她的竞赛书里，只是还没等她发现，就先被给她收拾书包的周定沉注意到了。
彼时将朝正在参加每周惯例网球训练，下了课的周定沉来场馆等她结束后一起回家，被她匆匆嘱咐了一句检查书包，说自己上次模考的卷子好像没带。
又丢三落四。
他无奈地数落了一句，走到她摆放杂物的位置上。
书包打开，里面只有两支笔和一本厚厚的数竞书，他把书拿出来翻了翻，仔细检查书页间的夹缝。
薄薄的草稿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俯身拾起，正要放回去，却看见了角落里陌生的署名。
将朝，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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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朝聪明漂亮，名字和照片常年挂在学校的光荣榜上，就连高三也有不少人知道她，周定沉每每听到别人问及自己的妹妹总是心浮气躁，不等别人开口说明来意就冷漠地换了话题。
如今这样一封直白的情书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自然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手指一收就想将它用力捏成纸团收进掌心，可下一秒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克制地将其放了回去。
他抿着唇合上了书，对着场中挥汗如雨的将朝道：“没找到，你放哪了，我回去给你拿。”
将朝用力挥拍，头也不回道：“应该就在桌子上，你找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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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定沉熟悉将朝摆放东西的习惯，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她遗落的试卷，正准备离开教室，几个学生结伴走了进来。
他经常来找将朝，她的同学多少也见过他，知道他是将朝的哥哥。所以见他站在她的位置上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周定沉的脚步却顿住了，看向其中一个男同学，问：“你好，我想问一下陈慎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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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定沉如愿在篮球场找到了人。
对方正好要去食堂吃饭，刚抱着篮球跑出来就被人堵在了门口。
他知道这是将朝的哥哥，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问：“有什么事吗学长。”
“将朝书里的纸条是你写的？”周定沉开门见山，说：“她马上就要参加竞赛了，不要影响她。”
他笑了笑，说：“我是玩游戏输了才……”
“不用和我解释，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周定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以后不要再写这种东西了，朝朝有很多事要做，没空理你。”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陈慎把篮球换了个方向抱着，说：“就算是哥哥也管不了那么多吧，我们玩个游戏而已，将朝